听着那凄厉的尖叫声,厉墨琛只觉得心被寒冰包裹,径直向无尽的深渊坠落。
原以为,小姑娘愿意和他领证,也就代表着对他还是有一丝丝好感的。
可做梦都没想到,她竟如此惧怕于他,就连在梦里都吓成这样。
苏晚晚痛苦地尖叫着,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上那薄薄的睡衣也被彻底浸透。
梦境里,烈火焚身的痛楚再度卷了全身。
那种痛,撕心裂肺,入地无门!
朦胧中,她隐约看到厉墨琛如一尊石像般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他脸色苍白,浑身血淋淋的。
厉墨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脸庞烙进脑海最深处。
“你不要过来,太危险了!”苏晚晚趴在被大火烧的滚烫的地面上,绝望地哭泣着,“我不要你死,不要……”
死?
厉墨琛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显然,小姑娘做噩梦了。
梦里,她还在担心他的安危。
“放心,我不会死的。”他心中一暖,伸手将她那滚烫的小手紧紧包裹。
他怎么舍得死呢?
未来的路还很漫长,他还想陪她一起走下去呢。
苏晚晚并没有听到他的话,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梦中,一缕阴风呼啸而过。
厉墨琛那颀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很快便龟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
“不,不要!”
苏晚晚一惊,试图伸手将他留住。
闪烁着凄冷寒光的碎片,从她那血淋淋的指缝中流出,如一只只幽怨的萤火虫般缓缓飘向天际,渐渐消失不见。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神秘的大手,将她的心脏彻底掏空。
夹杂着雪花的凌厉阴风,呼啸着从中而过。
她,终究还是失去了他。
“厉墨琛,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错了,我求求你快点回来,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苏晚晚疯狂地挥舞着双手,泪水如小溪般在那脸庞上恣意流淌,看上去非常痛苦。
看着小姑娘那痛不欲生的模样,厉墨琛伸出长臂,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
梦,大约是人最真实的反应吧。
他相信,小姑娘是在乎他的。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梦到他死,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呢?
她对他,似乎不该有着如此深的感情才对。
厉墨琛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缓缓俯下身,笨拙地吻着她的额头。
苏晚晚拼命挣扎着,锋利的指甲在他颈部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衬衣上的纽扣也被一把拽掉。
厉墨琛没有松手,依旧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或许是他的吻有魔力,亦或许是他身上的古龙水香味太过好闻。
折腾了许久的苏晚晚,终于在他宽阔的怀抱中安静了下来……
她这烧来的急,退的也快。
第二天一早,她便早早醒了。
看到躺在身边的厉墨琛,苏晚晚吓了一跳。
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她浑身燥热,身上又痛的厉害。
看着他颈部的伤痕,再看看那凌乱地衬衣,她吓的脸都白了。
不会吧,难道她把他给强了?
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想到这儿,苏晚晚懊悔的要死。
好歹是第一次,为什么就不能有点仪式感呢?
“醒了?”
厉墨琛睡眠浅,在她睁开眼的一刹那,他就已经醒了。
苏晚晚心虚的很,脸更是涨成了酱紫色。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尴尬地笑了笑:“嗯。那个……昨晚我……”
怎么办?
该怎么说?
难道要她说,她不该对他用强?
她说不出这几个字。
看着苏晚晚这副不自然的模样,厉墨琛误会了。
小姑娘还小,他抱了她一夜,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你昨晚烧的一直说胡话,我在这儿盯着。”
他缓缓起身,强壮的胸肌在凌乱的衬衣中若隐若现。
苏晚晚看了,不由的一阵脸红心跳。
她越想越后悔,白白占了个欺负的恶名,自己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胸肌若摸上去,手感一定非常不错吧!
厉墨琛伸出大手,轻轻试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冰冷的指尖刚触碰到那光洁的额头,苏晚晚只觉得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在身体里流淌着。
“既然不烧了,那我们就下去吃饭吧。”厉墨琛松了口气,淡淡地说。
苏晚晚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楼的。
这么长的楼梯,没摔倒无疑也是个奇迹。
饭桌上,她也不敢抬头,只是胡乱往嘴里扒拉着饭。
见她神情有异,林妈不由的多打量了一眼。
看看小姑娘那绯红的脸庞,再看看厉墨琛颈部的伤痕,她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厉爷也真是的,就算是再急,好歹也等小姑娘身体好了再说啊。
算了,她还是不操这心了。
有这时间,她还是多炖点汤给厉爷补补。
万一被掏空了身子,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怎么不吃菜?”厉墨琛看了,问。
苏晚晚微微一愣,当看到面前的这碗白粥时,这才回过神来。
“这……这粥太好喝了,好喝到我都不想吃菜了!”她目光有些飘忽不定,磕磕巴巴地笑道。
厉墨琛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是一碗最普通的白粥,哪里会好喝到这种地步?
他想了想,替她夹了筷子青菜:“以后不准挑食!”
看到小两口的互动,林妈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如果他们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啊!
她笑了笑,这才上了二楼。
厉墨琛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房间的东西。
除了苏晚晚,林妈也是个例外。
他是林妈一手带大的,他的喜好,也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所以收拾卧室的事情,自然是林妈的。
林妈进了卧室,刚掀开被子,脸色陡然一变。
她想了想,迅速冲下楼。
此时,厉墨琛已经上班了,只留下苏晚晚歪在沙发上玩手机。
“你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林妈一把将床单摔在苏晚晚面前,厉声质问道。
柔软的床单,洁白如雪,连半点污渍都没有。
苏晚晚看了,不禁一头雾水:“怎么了,这床单不是好好的吗?没破也没脏!”
就算脏了破了,以厉家的财势,也不至于为这点东西斤斤计较啊!
“就是没脏才有事!”林妈眼睛红红的,咬牙切齿地说,“在你替嫁之前,宁家曾信誓旦旦保证你是完璧之身!”
“我想知道,到底是你们宁家撒谎,还是你刚结婚就给厉爷戴了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