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柏命悬一线的恍惚神情突然就被千允那股子阴冷劲儿给刺了个回光返照,凭着这股子劲儿将自己的血脉封住,拿出丹药一股脑的往嘴里塞。神志在被千允踹到墙角的时候就已经回归,看着千允抱着那个丫头消失在门口,才敢长舒一口气。不禁再次感叹:这个皇帝真的是不好当啊!被人暗算还要被扁,难怪青松要当个甩手掌柜,哎!生活不易,菜鸟叹气。千允抱着小丫头往辄轩走去,现在出宫是不大方便的,只能去找在辄轩任职的好友张崇了。当朝尚书张森次子张崇,与千允同岁,因性取向与她一样而被张尚书发配到辄轩看管马车,伺候这些个五花马。千允找了个宫女带路,代价是头上的玉簪子:“多谢。”
宫女很是和气地接过自己应得的劳务费,麻溜地告退:“婢子告退。”
千允点点头,转身一脚踹开半掩的木门:“光宗呢?”
问的是院子中的小斯。两三个拿着扫帚的小斯不约而同地望向千允,目瞪口呆,一旁裁剪盆景的工匠更是咔嚓一声,将木绣球的主干给咔嚓了。整个院子突然静悄悄的,只听得后院不时有马叫声。千允踹门的动静之突然不仅吓到了一众小斯,还直接将在房间偷喝美酒的张光宗吓得一激灵,只听得“碰擦”一声,酒壶完美着陆,真的是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自己一口没尝到!气氛呐:“谁啊?!”
推开房门,气冲冲地望向来人:“我看你是……你是小允子!”
完美的语气转折,让院子中的小斯们都叹为观止。千允白了他一眼:“有空余的房间吗?”
张崇莫名其妙地挨了个白眼也不觉得有什么:“有啊,诺,我旁边儿那间就是。”
千允像个主人似的示意他开门:“劳烦再寻一套女子的衣衫来。”
张崇推开门,没有跟着进去,就站在门口望了一眼还在呆愣中的小崽子们:“干什么?没听到吗?去找套衣衫来,一根草你去。一根树,你看你把我的木绣球剪成什么样了?!我灭了你!”
一根树诚惶诚恐:“大人恕罪!小人觉得木绣球的¥%#@¥#%@**&%¥#@。”
一本正经地霹雳啪啦讲一大堆,索性张崇也不是真的要与他计较,毕竟这木绣球他可是有好几株的。他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把你剪掉的那支修剪一番,找个瓶子放到我房间去。还有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别以为官儿小就可以偷奸耍滑,你们大人我可是被贬的状元郎,都给小心点儿。”
各归其位,张崇才暗戳戳地回头,敲了敲门沿:“小允子,我可以进来吗?”
千允将小丫头放到床上,刚刚受了惊吓,又哭了好一会儿,在路上的时候还勉强提着精神跟她说话,现在已经睡了过去。她放下窗帘走了出去,示意张崇到外边儿院子里说。天微凉,怕是要下雨。走廊刚被洒扫得很干净,连桌子上的杯盏茶水都是刚换上的,张崇给千允倒了一杯:“发生了什么事儿?”
谁还没颗八卦的心呢?是吧张光宗。千允掀开面纱:“你觉得当今皇帝怎么样?”
四下的人都走了,显得这个不大的院子有些许的空旷、冷清,张崇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额,这可不是我一个辄官能言说的。”
千允叹了口气:“罢了,多说无益,这半日就劳烦你照看她了。”
张崇一手撑着桌子边缘:“虽说为官者为民,可你也知道,我区区一介被贬的……”“张光宗。”
千允自是知道这竹马的狗脾性。张崇闭嘴,一脸期待地望着千允,很是鼓励地让她说出接下来的话。千允再次送给他一个白眼:“晴央庄的那株墨兰送你。”
张崇这人除了爱好男之外,就是爱好种花养草了:“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说的好像我是为了你那株墨兰才答应的,我明天就差人去取。”
千允站起身来,实在是不想再跟这智障多处一分钟:“我先走了,宴会那边应该要开始了。”
说着将一个令牌递给他,这是她在晴央庄的身份象征。张崇带着要与太阳肩并肩的嘴角接下了通身雪白的令牌:“去吧去吧!欢迎下次再来啊!”
千允头也不回地离开,张崇头也不抬地挥手与她道别,前来送衣服的一根草:“……”默默地将衣服放在桌子上,可能是与马打交道太久了,以至于现在看到他家状元郎大人的处事方式都觉得怪异。………………宴会天上惊鸿人间宴,一瞥神仙下凡,再看留恋尘烟,三顾愿做闹市小贩。这是一场别无他致的外交宴,北拉赞的少主杨明带着他们的国师萧三爷莅临峰罗国国都——宁城。一袭大红衣袍耀眼,一抹青绿长衫夺目。使者团队十三人,除了为首二人,其余皆是一身绛紫色。宴会很是热闹,可惜这些政治交谈、人际交往的事情千允都不感兴趣,毕竟她也不是混这个圈子的人。她坐在角落,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思绪放飞,想到原主的请求:先是照顾好小丫头以及身边真心待她的人,这其实是多余的,即便不提她也会善待每一个善良的人;然后是报复欺负过她的人,这也是多余的,有仇必报君子所为;最后是活成所有人都羡慕的样子,跟没提一样,她千允到哪儿都是光。她将所有要做的事情简单整理一下,再加上自己的考量,制作出了一个任务线。首先,找盟友,就是二皇叔;其次,获得自由,脱离丞相府,自立门户;然后,给小丫头找个夫家。感觉挺简单的,前提是二皇叔配合她的计划做她的盟友,思及此,不仅叹气。今日之前应当是没有见过二皇叔的,可是她总觉得这人莫名的熟悉。正在努力回忆着是否见过二皇叔的时候,突然与本尊来了一个视觉冲撞:“……”原来刚刚在想二皇叔的时候,自己一直盯着他看,这可真是少有的社死现场。不过令千允庆幸的是二皇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眼神飘过了这里而已。青松坐在皇上的右下角,目光四下寻了一番,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人,不禁有些可惜。示意松果给自己剥虾,油焖大虾是他少有的爱好之一。而作为皇帝的青柏看到这一幕,默不作声的用眼神谴责了柏球一眼:你看看,人家的侍卫多么的上道,我怎么就遇到你这么个只知道看人脑袋的玩意儿?!正在观察是否有暗藏杀手的柏球莫名感到一股阴冷:“……”不用想也知道,又是那个怂皇帝在说他坏话了,哼,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他才懒得伺候呢!青柏正襟危坐:“北拉赞的少主可还习惯这些饮食?”
坐在他左下方的杨明微微侧头:“多谢峰罗国的天子的关怀,美酒佳肴,甚合胃口。”
国师萧三爷很想让自家少主闭嘴,可惜她得顾全大局,不能当众教育她,实乃遗憾。有这种想法的其实不止她一个,峰罗国的众多文臣们,特别是当今皇上的太傅之一张森就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君主,什么叫“北拉赞的少主”?本来想趁此机会联姻的,瞧瞧这生分的称呼,怎么联姻?啊?!教的礼仪来往都喂¥#%肚子里去了!气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