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染，给他们用吧。”兰溪九扫了眼桌上的香皂。
月染问：“殿下，这是郡主的一片心意，她若是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兰溪九望着殿外已经远去的背影，“她又不会在意。”
“殿下……”
“去。”兰溪九厉声道。
月染实在不明白，殿下明明是在意的，为何还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而且郡主也明显是想和殿下搞好关系，这不正如了殿下的心意？
以后有紫泱宫撑腰，返回西田报仇指日可待，殿下又何苦为难自己？
……
且说尚娇返回紫泱宫，立刻被国公叫去了紫辰殿。
“爹爹。”尚娇先让红烛在殿外等着，她自己走进去见国公。
国公正在处理奏折，今日正红色里衣，外罩玄黑色修竹外袍，整个人风华绝代，气质绝尘。
他问：“去哪了？”
“寻华宫。”尚娇嗫喏道，“爹爹别生气，娇娇就是去看看兰溪九，顺便让他帮了个忙。”
她偷偷抬眼观瞧国公，并无不喜，“娇娇今日做了香皂，爹爹沐浴的时候可以试用。”
“香皂？”国公愕然抬头，轻笑，“本公的宝贝团子可是从天宫中下来的？”
尚娇讨喜地贴过去，又招呼等在外面许久的红烛将香皂端上来给他看。
国公捏起一块儿，轻轻嗅了嗅，“甚好。”顿了顿，他又问，“做了这么多，都想送给谁？”
尚娇就一一细数给他听，又说了皇后找她要珍珠粉的事情，“爹爹，娇娇听皇后娘娘说，紫柔和澜柔公主都在月仙山，那岂不是天天跟太后待在一起？”若是这样，两位公主很可能被太后影响，等回来的时候，给国公找不痛快。
“紫柔或许会，她性子温和，澜柔，可就不一定了。”国公像是想起些什么，莞尔一笑，“等她们回来，你可以自己分辨。”
说罢，他让红烛将香皂先放到偏殿。
待红烛将要走出去时，国公补充道：“有些情份，报完了，就过去了。”
红烛脚步一顿，半晌转过身，毕恭毕敬跪下，“奴婢谨记国公教诲。”
国公没有搭话，就算是应了。
晚上沐浴时，尚娇和国公都用了那香皂。本以为第一次调配，还需要改进，不成想一次就做到了完美。
得到国公爹爹的赞许，尚娇信心倍增，想着自己第一次做，只够给个别人的，便让紫泱宫的小太监们次日分发至各宫各府上。
翌日，尚娇由国公亲自送去学院，嘴里一直念念叨叨，背着《无衣》那首诗。
倏然，脑海里想到一个人，立刻道：“爹爹，皇上偷懒了。”
国公垂眸看她。
“皇上说好要找娇娇帮助他减肥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尚娇气呼呼地合上书，“爹爹让人把送给皇上的那块儿香皂截下来，等他自己到紫泱宫取。”
“你这团子，”国公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若本公不是权倾朝野的国公，你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要被砍头的。”
“若你不是国公，或许娇娇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尚娇一本正经地回答，心中却明镜似的，她说的都是真的。
国公既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但尚娇还是选择相信，他会按照她说的做。“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这句话，也可以用到他们纯粹的父女情上吧。
到了书院门口，隔着车帘就听到祁玦正气凛然的声音：“祁玦拜见国公。”
尚娇内心想笑他鲁莽，若此刻国公不在马车内，他岂不是白行礼了？转念一想，今日他们乘的是国公专属乌木马车，四角挂着的玉玲珑和司礼监的牌子都彰显了车内人的身份。
就听国公轻笑，“小世子，今日放学回去，可以给你爹报喜了。”
车外祁玦问：“什么喜？”
尚娇也疑惑，镇西侯娶妻生子了？不对啊，镇西侯府只有一位夫人，就是祁玦的生母。夫妻二人和睦，还曾一起带兵打仗，真乃一段人间佳话，怎会突然冒出喜事？
国公抬手为她正了正珠花，“过几日就知道了。”他推着尚娇下车，“再不去就要迟到了。”
尚娇没能套出话，顿觉挫败，但祁玦似乎不在意，还爽朗地笑道：“若是我能多一个弟弟妹妹就好了。”
乌木马车离开，耀眼的垂帘随风飘逸，却并未露出车内情况。
“娇娇，国公和你说了吗？”祁玦一脸八卦的模样，“我可是听我爹说了一些呢。”
尚娇明媚可爱的脸蛋上，细眉微微一蹙，“你在说什么？”
“国公和长公主的事啊！”祁玦跺脚，“那日你不是也在场？你就不好奇他们三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尚娇迈着小短腿儿往里走，“每个人都有过往，爹爹不想说，我自然不会问。”
“问什么？”玄漠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旁边还跟着兰溪九。
“玄哥哥好，九哥好。”尚娇礼貌性地问候。
祁玦眯起眼，“尚娇。”
尚娇看他。
“你叫他们哥哥，我呢？我也比你大。”
尚娇抿唇，这有什么好攀比的，再说，他小世子的称呼多响亮，那不比哥哥什么强太多？
她不予理会，只问兰溪九，“昨日给你的香皂好用吗？”
兰溪九不语，再次被祁玦接过话，“什么香皂？”
“就是我做的沐浴时试用的香皂，可以洗涤污垢。”尚娇看着满脸好奇又嫉妒的祁玦和玄漠，“昨天太晚了，所以我让宫人今天才送去你们府上，要是好用，我再做更多。”
这时，兰溪九目光深邃地望着她，“你昨日做了那么多，一块儿都没送走？”
“没有啊，”尚娇边走边道，“昨晚我和爹爹一人一块，爹爹说很好用，味道适中，我想着要不要做出更多种香味儿的出来。”
她兀自沉思，完全没注意到祁玦和玄漠看向兰溪九的眼神，也没注意到，兰溪九眼底的错愕和嘴角掠过的笑意。
四人一同走入学堂，却听见林遥正扯着嗓子同其他人说国公和长公主还有玄禾的三角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