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哥哥是过来人,”尚娇凑到姜红鸾身边,八卦小算盘在心里噼里啪啦作响,小小声问,“红鸾姐姐,你们刚成亲我就离开大辰了,他有没有欺负你?”
她面容本就娇俏可爱,外加故意卖萌眨眼,红鸾臊红了脸,那抹不自然的晕色层层铺展,扭捏地摇头。
“唉,有生之年能见到我们英姿飒爽的顺珍公主害羞,真真稀奇。那些羡慕你的皇弟皇妹和军中将士若是知道你私下里也会有小女儿心态,他们估计下巴都要惊掉了。”
她边说边不怀好意地和云彩儿挤眉弄眼,云彩儿即刻打配合,一个扮演红鸾,一个扮演祁玦。
“夫君,昨日为何晚归,你可知我等你整整一晚?”
“娘子,我在外奔波劳碌,也是想你想得紧。”
尚娇学着兰溪九平日对待她的模样,霸气十足地站在凳子上给云彩儿来个壁咚。
旁观的林遥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饶是严肃的瑾瑜和甚少表情外露的兰溪九也眉眼含笑,嘴角止不住上扬。
祁玦瞧了眼气急败坏的红鸾,轻咳道:“别闹了,再闹我就把你们都扔出去。”
尚娇和云彩儿对视一眼,最后恶心一遍他们。
“夫君。”
“娘子。”
“夫君。”
“娘子。”
再看林遥笑得双肩颤抖,一抽一抽的,双手捂着嘴,不敢笑得太放肆,生怕惹怒了正主。
尚娇从椅子上跳下去,急忙跑回兰溪九身边。兰溪九眼底笑意深邃,原来她还有调皮捣蛋的时候,比起她耍聪明的时候还讨人喜欢。
他揉了揉她头发,宽袖遮住她,只让她露出一颗脑袋瓜。
“红鸾姐姐,要不你给我们讲讲你平时都是怎么和祁哥哥过日子的?正好我看某些人也要成亲了,给吾等晚辈提供些建议也好。”尚娇抓着他月白袍衣袖,又嗅到他时常熏染的药香,“是不是林小侯爷?”
林遥收敛笑容,先瞅了眼旁边若无其事的云彩儿,掩唇咳嗦,“九皇子也快了。”
话落,满室寂静。
“啊,对对对,顺珍公主,这次回去我就让老爹去云府提亲,今晚完婚,正好你给我们讲讲。”林遥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忙求助似的朝祁玦和红鸾使眼色。
兰溪九恢复身份,且和尚娇公然出现,摆明了想来宣示主权,敲打太子。可怜他们的太子殿下晚遇到尚娇,错过一段姻缘。
瑾瑜作为当事人主动发声:“他们来是有正事,正事谈完再说私事。”
几人想想也对,若只有他们来,可以多待几日,但太子不能在其他国家待太久。平亲王去世之事他们已耽误七天,明日便要启程了。
遂整整一上午,尚娇都以南星帝姬身份同姜瑾瑜谈判,双方都有智囊团,旗鼓相当,最终敲定两国和平协议,签署后一式两份,并将此事公开。
午饭在国宾馆吃,有帝姬在,餐食可谓丰盛,一百多道宫廷菜轮番上,还有十几种糕点和饮品,未时方才吃完。
“你们说玄漠过的如何了?”祁玦闲来无事,侧躺在躺椅上,红鸾坐在她旁边,时不时给他投喂水果。
林遥翘着二郎腿,头枕双手,“人家可是皇帝了,肯定荣华富贵,美女如云。我还是更担心,他会不会被奏折压的喘不过气,少白头。”
“国公当年不也给皇上批奏折,没见他少白头啊。”云彩儿插嘴,转头看尚娇,“娇娇,太子都说在宫里见到国公了,你别说你不知道。”
尚娇右手托腮坐在椅子上,兰溪九在旁边给她扇风,听云彩儿又开始怀疑她,嘟嘟嘴道:“他年后来的,就为了等瑾瑜哥哥,你们不用替他操心,有我的独家秘方,保证他依旧美美哒。再说父亲很会保养,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长生不老的功能。”说着,她傻笑一下,“大概是不操心的人就不会老。我都没见过他为何事真正犯愁过。”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顿了顿,她问孤零零坐在太师椅上的姜瑾瑜,“瑾瑜哥哥,父亲都和你说什么了?”
瑾瑜目光犀利,用下巴指着兰溪九,“说了他的身份。”
“没了?”
“还有什么?”
尚娇直勾勾对上他坚定火热的双眸,又垂眸看别处。
有时装饰越无懈可击才越有问题,国公肯定和他说了别的话,他也不能多说。
她对那些没兴趣,和兰溪九在国宾馆待到晚饭后才离开。
“林遥,成亲时候别忘了给我请帖,不然我就炸你们的洞房。”她临走时提醒。
林遥应下,斟酌后还是问出口:“那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九皇子总不能一直做死人吧。”
难得他今日没有毒舌,兰溪九也未如从前冰冷不近人情,“为了娇娇,我会回西田拿回身份,等娇娇及笄那年就是我娶她之时。”
虽然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被他公开说出来,尚娇还是有点小激动和小害羞,“我们之间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所以以后该以何种方式成亲还没定下来,你们就不用打听了。”她弱弱补充,小手悄咪咪抬起,借助宽袖遮挡,去寻兰溪九的手。
兰溪九察觉出时不动声色握住,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又同姜瑾瑜单独说几句,方才带她离开。
回去路上,二人肩并肩走着,斜阳余晖映照在红墙绿柳间,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晚霞从西天如水彩画般由深及浅,又如上好的织锦缎子,绣织金色凤凰。
云容和朗轩自觉落后三丈远,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尚娇扬起小脸时不时偷眼瞧他,几次欲言又止。
“有话想说?”兰溪九散去一身寒气,此刻就像邻家大哥哥般温柔以待,“你我之间不用客气。”
尚娇摇摇头,“我就是好奇你都和姜瑾瑜说什么,他后来虽然是笑着的,可我能看出来他很生气,你不会……”
“嗯?”
尚娇眨眨眼,同他对视后迅速移开眸子,咬了咬唇,“无事,今天好累,我们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他的状态不对,很危险,好像不同以往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