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管事站在一旁开了口,恭敬地答道,
“回张姑娘,作坊会停业四、五天,一是得补充缺少的做工人,二也是重新筛查,”
淑梅点头,这是应该做的,已经知道有情况怎能不再筛查一遍,以防有漏洞存在。
新开的酿酒作坊,可不想再经受一次如此的洗礼了。
不论是淑梅还是申裕老爷,还是村长爷爷都想着作坊平稳的开下去,而不是一波三折。
事情说完,许管事弯腰一礼,
“张姑娘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们便告辞了。”
淑梅点点头,对方过来告知自己一声,这是礼貌,不来告知自己也说不出啥来,对方又不是自己的奴仆、下人。
更何况,人家也不清闲,忙着呢。
“你们去忙吧,想必作坊这会儿正需要你们呢。对了,”
就在许、庞二人要离开之时,淑梅想起一事来,
“你们如果去采购下人的话,记得叫我们一声。我家这里是新近才用下人,于这一道上经验不足,到时恳请二位大掌柜多多帮忙长眼。”
“梅子这话就太客气、见外了。”
“有庞叔这话,我便不客气了,到时你们尽管叫上紫叔便可以了,我这里少的那个作坊工人还是交给紫叔去办。”
二人答应一声便即告辞离去,作坊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们拿主意呢。
“紫叔,你替我送送庞叔与许管事,也去看看有没有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是,姑娘,奴才明白了。”
紫岚当然明白,他并不是去帮忙,而是借机去取经的。
同样的许管事、庞掌柜,也是明白淑梅的意思。
可是现在双方是作坊合作关系,紫岚过去帮忙也无可厚非。
还真别说,事情总有。
“你与府城张家何关系?”
“管事,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也只是在他家干过俩月而已。”
“骗谁呢,只干过俩月,解雇之时他家会给你五十两的遣散费?你骗鬼呢。拉下去,打三十板子,赶出作坊,如果再在附近发现,便以细作之罪告官。”
“祥云大律规定凡细作,无论是探听对方生意上的秘密,还是朝廷的重大机密,一律按重量刑,最低可判杖八十,流放三千里并下矿井。”
在场之人,均是吸了口凉气。
不说别的,只杖八十这一项,便足可以要了命了,更别说其后的流放、下矿了。
庞掌柜阴恻恻说道,
“做事总要留下痕迹,咱们不怕找,总会找到。只是到时后果会如何单看刚刚县太爷的判决便知道了。现在咱们老爷有话,只要你主动站出来说清楚了,便可以得到双倍的奖励,足够你们远走高飞的。”
许管事在一旁不怀好意的说道,
“你们要是有信心躲过咱们的查验,便不要吱声。看见没,都准备好了,届时一顿板子下去,再远远地扔出去,便不再管咱们的事了。”
场中的人这时才看见一旁站着四个壮汉,各拿大棍立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瞪视着场中的人,好似立马便要扑过来一般。
扑通,
场中便有个人立马委顿于地,口中称,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都说。我只想弄两个钱儿给孩子看病,可不关我的事儿。”
一旁的壮汉威喝一声,
“说!”
这人便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全。
对方倒霉,选了个胆小的,可是这人也是幸运的。
申裕老爷是真的赏了五十两,鉴于这人是头一个说的,又多给了十两送出了作坊。
这人不敢在此地耽搁,回家真是接了老娘连夜离开,没有人再看见过,不知所踪。
许、庞二人对看一眼,紫岚在旁边也是咋舌,这还真有。
有了这个例子,许、庞二位加大了力度,紫岚在一边也是仔细的看、听、学,
“庞兄,你看那个。
‘拉出来,’”
“别,我说。”
得,又一个。
……
这一查,便是五个。
不光是护院,做工的奴仆也有人收买,只是有人抵住了,有人被诱惑了。
当然死契的奴仆便好说了,直接一顿板子完事,既然你敢卖主,便要有承担后果的责任。
好在,这些个奴仆都是孤身一人,没有其余的家人,直接打死了事儿。
淑梅听了紫岚的学说,
“紫叔,将那个王东给我看好了,我有用。”
淑梅虽没说,可是紫岚便有了猜测,可是他却不会说,即使是妻子儿女也不会说,给个教训也好,省得生出多余的心思。
都要知道是在吃谁的饭,才行。
给谁干活,谁是主子才行。
小命只有一条。
这些天淑梅也在后怕,幸亏发现得早。
不然,自己姐弟妹三人不知会有何下场。
“姑娘,”
这日,紫岚过来寻淑梅,
“紫叔,何事?”
“回姑娘的话,明日庞掌柜会去县城人牙子处。”
“好,此事便交由紫叔了,只一条,定要查好对方的底细,以防被人塞了人进来。”
淑梅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的井绳了。
可也不怪淑梅如此,这些个利欲熏心之人,太无孔不入了,定要仔细了才行。
此时,柴棚内,
“紫成,求你帮我忙,跟姑娘说我后悔了,以后定不会再做如此事情。”
站在柴棚外的紫成,已经被这话给磨起了茧子了,可也让他提升了警惕之心。
“给我回去,贼人,胆子不小,在小爷面前耍花招儿。”
换岗回来的紫成察觉到身后柴棚内的异常动静,回头一看,心都跳了出来。
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小手一伸便将已然半个身子探出去的王东给拽趴在了地上,摔得呲牙咧嘴的。
提脚便踢,
“让你跑,让你跑,踢死你,踢死你。”
还没走远的紫平,听见动静回来,见弟弟猛踢人一把拉了回来,
“别真的踢死了,出了何事了?”
“这个狗东西,想跑,被我拽回来了。”
“看住了,现在主子都睡了,等明儿再说,你先看着他。”
紫平不一会回来,拿来了过年捆猪的长绳子,将王东捆了个结实。
这次不光是被五花大绑,紫平又将其双脚给捆住,余出的长绳死死地拴在了一旁的柱子上,使其活动范围有限得很。
王东灰败地倒在地上,任由紫平作为,知道这回自己是彻底完蛋了,逃跑不成还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