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土属性兽王被方源一口气炼化。
此时,丹房内的土灵气浓郁到极点。
地脉火表面染上一层褐黄色。
就连空气都变成燥热,厚重。
他的喉咙发干剧痛,如同卡着一大团点燃的棉花,无比难受。
“小子,也就是你的魂力远超常人!”
“不然这样作死,怕是坟头草都割了三岔。”
莲灯内,山伯海摇摇头,似是感叹。
他虽然不通炼丹术,可是也知道,这是个精细活,极其消耗心神。
“开!”
方源低喝一声。
紫铁丹炉厚重的炉盖打开,三团兽王骨精华被送入丹炉之中。
主药入内,接着便是投入各种辅药了。
方源神色一动。
腰间储物袋中,各种灵植药材连贯涌出,被他以灵气包裹住,形成一个个小型光团,悬浮在丹房内。
这些光团在灵气的控制下,漂浮到分出来的火舌上,各种杂质被炼化,留下一团团精华。
一股股药草的清香,弥漫开来,充斥整个甲字炼丹房。
方源神情疲乏,可是一对眸子锃亮,闪烁倒影着火焰。
他的全部身心投进各种药材的搭配之中。
炼化提纯主药和辅药,只不过是炼丹的准备工作。
真正的开始,在于各种药材药效的混合搭配。
每一种药材,主药辅药,药性不一,搭配之时,浓度,温度,顺序,时间,灵气浓度等必须精确到极点。
心神四散,一心多用,操控各种药材,如同在火焰中跳舞。
既要动作流畅,又要准确无误。
这是炼制丹药的难点,也是炼丹术的魅力所在。
但是一旦出现差错,轻则丹毁,重则炉炸人亡。
方源眉目之间,宁和平缓,没有一丝焦躁之色。
心神如同解开的细丝,化为无数缕,蔓延至半空中的精华光团。
红的,黄的,绿的……各色灵植精华在地脉火中跃动,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或穿梭翻滚,或悬浮逗留。
偶尔间,时机成熟,一团团灵植精华从火焰中跃出,飞入一旁烘烤多时的紫铁丹炉之中。
这一刻,他忘记了时间,脑海之中只剩下眼前的丹炉,地火和药材。
动作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
体内灵气和心神之力,如同流水般倾泻而出。
山伯海一时间看得如痴如醉,忽然间从愣神之中醒来,面露复杂之色。
方源体内的灵气和心神之力早已消耗殆尽。
此刻正在疯狂压榨自身的生命元气。
一股股精纯的生命之力,源源不断投入丹炉之中。
原本还算的结实,有血有肉的躯体,干瘪起来。
就仿佛,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时间在他身上按下加速键。
须发转白,肌肤松垮,脊梁佝偻。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一个俊俏青年,变成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时间流逝。
最后一天半的时间已经过去,掌门承诺的七天时限到了。
但是,炼丹房的大门,没有按时打开。
方师兄,没有如约出现。
丹房中的地脉火已经平和下去。
可是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其他动静,连个晃动的人影都没有。
丹房外,死寂一片。
眼前漆黑,厚重的大门,仿佛化身一头恐怖巨兽,一点点吞噬掉众人眼里的光芒。
“修为不够,真的不能使用这间丹房啊!”
“可惜了,方师兄,武师兄,一路走好!”
“散了散了,炼丹,终究讲究的是脚踏实地。”
端木长老暗中瞟了眼罗雪容绝美的侧脸。
又望向大门紧闭的丹房,眼眸深处,出现几分喜色。
小子,你死了,倒是省去我大半麻烦。
端木木收起眼中笑意,走到罗雪容旁,脸上满是惋惜之色:“罗师妹,走吧!”
后者根本不搭理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那我先走一步。”
端木木转身离开,眉目间厉色掠过。
贱人,老子迟早会让你,乖乖爬上我的床!
再次过去一个多时辰,丹房大门还是纹丝不动。
赵德文双目睁得老大,生怕错过一丝动静。
罗雪容神色黯然,转身离开。
斗峰,密室外。
“掌门,已经七天了!”
花长老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密室内。
武安翔,浑身剧烈颤抖,如同癫疯发作。
他身上的血,止也止不住。
眼角边,一颗大泪珠滑落。
七日之约,万里奔袭,三日结丹,炼丹之险。
方源做的这一切,他已经全部知晓。
眼下,时间到了,方师弟还未走出丹房。
怕,怕是走在他的前头了!
武安翔神色涣散起来。
从小到大的发生的事情,如同幻灯片似的,一幕幕在他眼前划过。
他本是猎户之子,拜入南斗仙门,一路修炼,这才成就金丹。
眼前视线已经模糊,凭借些微感觉,朝着某个方向说道。
“掌……门……,多谢,下辈子,我还做南斗仙门弟子……”
张天石脸色苍白,大掌重重向前一推。
一股更为磅礴的灵气喷涌而出,涌入到对面之人体内,稳住他的伤势。
“小子闭嘴!老夫还没有,让弟子死在眼前的习惯。”
张天石脸上青筋暴起,大喊道:“花长老,炼制兽王爆骨丹,至少需要多久!”
“掌门,动用甲字丹房,最少需要两天。”
“那老夫就给那混账两天!”
“可是掌门,您一旦超过七天时限,会伤到自身根基!”花长老脸上满是忧虑。
……
甲字炼丹房。
赵德文仍旧守在石门前,一动不动,对来往众人的眼神,视而不见。
背后一道身影缓缓走近,久久没有离开。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他回转过头,望见来人。
鼻头一酸,双眼模糊,直接哭了起来。
“姐,我怕……”
赵玉雅正欲说话,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小德子,你……你怕什么?”
她抬起头,怔了怔。
视线中,一个有几分英俊青年,露出个坏坏的笑容,正眨巴眨巴望过来。
“那个谁家姑娘,麻烦帮我把这玩意送到斗峰去,要快点。”
她下意识伸出手,接过一个盒子。
意识到里面是什么。
赵玉雅面色一禀,身化清风,消失不见。
“我没事!”
方源摆摆手,一屁股直接坐到地上。
赵德文点点头,用袖子横着擦了擦眼睛。
没有擦干,反而涌出得更多,甚至连鼻涕都流出来。
“我真的没事!”方源再次强调。
莲灯内,山伯海瘫在地上,精神萎靡。
闻言,激动地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你当然没事,受伤的是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