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雅沁在言落霄的话语之中,是再也没有了任何犹豫。
转头,便对言落霄坚定点头:“既是如此,就多谢三妹妹了。姐姐日后的幸福,便全然都握在三妹妹的手里了啊!”
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言落霄只是点头笑道:“姐姐且放心吧!你明儿不要迟到就是!”
说的口干舌燥,言雅沁也没给言落霄倒一杯水。
此刻尘埃落定,言落霄也是站起身,要回自个儿的院子里喝水去的。
一直等言落霄走出了言雅沁的房门,言雅沁都还满带希望地感谢言落霄。
这让言落霄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上一世她死的那么惨烈,居然是败在了这个如此愚蠢的女人的手底下?
自然了,喝了水之后,言落霄也没闲着。
她笃定,这一次的事情,言雅沁仍然不会提前告诉月姨娘。这是言雅沁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如今在言雅沁看来,只有言落霄肯帮她。而月姨娘这些日子在言落霄的“闹腾”之中,早已经被言涛嫌弃,这些言雅沁自然是看在眼中的。所以她对月姨娘的信任,会大幅度的减少,反而觉得言落霄才是这府中真正能做成事情的人呢。
言落霄离开之后,言雅沁便开始精心准备着打扮自己,要以最好的状态去见沈从宇了。
而言落霄则是回房喝了一口茶,便直接就去祖父言飞云所在的书房了。
自己的这位祖父,便是府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如同缩头乌龟一般,只要旁人能解决,他就闭门不出。
亏得在前一世,言落霄还觉得祖父是个闲云野鹤,极有风骨之人。
如今想来,这所谓的闲云野鹤,也不过是对责任,对言家的逃避罢了。其实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身份,只要他出面,那毛高还是要给他三分颜面的。
可他不想丢人,不想“屈尊降贵”,或许也是因为感情淡薄,所以也不想给言涛做什么,给言落霄做什么。自那日惩罚了言涛之后,他就只是在书房之中练字品茶,和往日没有半分不同的样子,如何能叫言落霄的心里不生气?
但是既是要找言飞云有事,言落霄自然要换上一副笑脸。
却没成想,在到了这书房门口的时候,就被言飞云身边伺候的小厮给拦下来了:“三姑娘留步!今儿老爷子特意嘱咐了,不见人!”
言落霄看着这小厮,眼神一点点地变得冰冷了起来:“我择日便要为这整个言府而嫁给毛高了,特来求见祖父,难不成祖父连这一面,都不肯见我?”
那小厮被言落霄看的低了头,却仍然坚持地拦着言落霄:“三姑娘别为难小的,是老爷子的意思,小的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他倒是会说话!
言落霄瞥了他一眼,而后后退一步,干脆便对那书房里喊道:“祖父,霄儿来看您了!您且放心吧,不是为了让祖父为霄儿说情,更不是为了让祖父和父亲说情的!霄儿的婚事已定,霄儿是认了的,今儿来是有旁的事情恳求祖父帮忙,还请祖父开门啊!”
然而里头是静悄悄的,没有半分声响。
于是言落霄的心头,便又冷了几分,却是加大了口中的声音:“请祖父开门啊!祖父大可放心,霄儿不会为难祖父的!不是什么让祖父难堪的事情,求祖父开门!若是祖父不开门,霄儿便一直在这里喊。哪怕父亲来了,霄儿也要喊,若是祖父不开门,霄儿便不嫁了!”
旁的话,或许言飞云是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的。
可这最后一句,显然还是管一些用处的。
果然,这话音刚落了没多久,言飞云的声音,便从里头传了出来:“给她开门!”
听这沉沉语气,他大概很生气。
可都到了这地步,言落霄才不在乎!
小厮开了门之后,她便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就瞧着言飞云正在练字。
可他却是眉头紧皱,手下的字迹也不如从前一般稳重。
言落霄进门没有说话,静等着他将手里的那个字写完,就瞧着他很是气恼一般,将笔往桌案上一扔,而后很是不喜自己写的字,将还未干了墨迹的字揉成了一团,往言落霄的跟前儿狠狠一扔——
言落霄并没有躲避,那纸团便落在了她的脚下。
她轻轻地将那纸团踢去了一旁,这才对言飞云笑道:“见过祖父。”
“哼——”
言飞云冷哼一声,对言落霄极其不满:“你这些日子在府中如何闹腾,便都罢了,怎么今儿竟是要闹到老夫的头上来了不成?!”
言落霄也不生气,只是抬眸瞧着言飞云:“既是整个府中都闹了,自然不能忘了祖父。但也知道祖父一向闲云野鹤,所以并不会为难祖父,祖父不妨消消气儿,听听我要说什么?”
言飞云一时觉得,言落霄眼中的气势,竟是自己都有些压不住了!
他没有做声,言落霄便继续道:“孙女儿就要嫁人了,爹不疼娘不在的,只盼着祖父能在孙女儿嫁人前替孙女去祈福,这不为难祖父吧?”
这样简单?
言飞云眉头微皱:“这也值得你在我门口大闹一场?”
言落霄只是轻笑:“明儿午时,去郊外的地藏寺吧。祖父祈福的越诚心,孙女儿日后就越是过的安顺,必不往了祖父待孙女的好就是。”
言飞云也算是学贯古今,自然知道如今不是地藏祈福的日子,眼中更多几分狐疑:“明日午时?地藏寺?”
“是。”
言落霄也不和言飞云打哑谜:“祖父去了便知道了。祖父且放心吧,孙女不会害祖父的。那地藏寺虽然是在郊外,但是也不算人烟稀少。何况孙女儿若是害了祖父,只怕日后心中愧疚难安呢!祖父虽不曾疼爱孙女一日,也不曾害过孙女,所以祖父大可放心就是了。”
她本来可以有更好的方法,不留痕迹地让言飞云过去。
只是想想,两个月之后,自己就和言家再无关系,又何必非要费那些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