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五略微皱眉，上下打量着拂晓：“你怎会知道？”
拂晓越发地娴熟了起来，也不似之前那般紧张了，说话之间都缓了几分：“这自然是他们言府之中的秘辛。只是我自由我的知道途径，你们开门做生意的，不是应当不问客人来往吗？”
这话可不是言落霄教给她的，倒像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言落霄觉得，这丫头可真是自己捡到的一个宝！
若说之前戎五还有些小看拂晓这个年纪看上去很小，模样也柔柔弱弱的“小公子”，那么会做饭华下来，他却是对拂晓刮目相看了几分。
于是便再度对拂晓说起话来的样子，都比之前要正色许多：“说的对，我是失礼了。”
他又看了看房间里唯一的窗户，而后起身对拂晓道：“且稍等我一下。”
言落霄早就猜到了是毛高在后头，来之前就对拂晓叮嘱过了。
拂晓端起茶，看向了戎五：“告诉你们掌柜的，如今言落霄已死，柳家几乎快要和言家决裂了。言涛便是一头待宰的羔羊，只怕是身上的肉也就剩那么点儿了。此刻若是不动手，日后被旁人抢占了先机，也别怪我今日没有提醒与你们。”
说着，她轻抿一口茶，已然游刃有余：“我们各自都是为了利益，我不会给你们这场子惹麻烦的，还请你们掌柜的放心。”
戎五听了这话之后，才匆匆出了门。
拂晓知道，便是此刻房中只有他们二人，他也不能松懈，于是便也没有和言落霄做任何交流，反而当真开始品茶了一般。
没过一会儿，戎五便回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笑，对拂晓的态度越发客气了起来：“我们掌柜的叫我问问你，你是如何打算的？我们怎知，你不会给我们惹麻烦？”
他只是试探，拂晓自然不是傻子。
只是也带了笑，放下手中茶盏：“若我和你说了，你们找人也能去做。方法很简单，但我既然想赚这个钱，自然不会告诉你们就是了。”
不怕戎五不答应自己，拂晓扔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虽说你们毛氏是京中最大的也最安全的场子，不过瞧着京中未必就没有别的场子。咱们若是合作不成，我自去找了旁人就是。反正言相这样一头大肥羊，想来有很多场子都愿意和我分享不是吗？”
戎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却仍不肯松口：“既是如此，你为何找上我们？”
拂晓垂眸，语气却坚持：“自然是因为，只有你们毛家的场子，才吃得下。连骨头带肉，全部都吃得下，我在你这要两分，都比在旁人那要五分赚得多，你说是不是？”
戎五点头，倒是真的赞同拂晓的话：“你和言家有仇？”
拂晓点头：“深仇大恨。”
戎五也不再多问，只是讨价还价：“两分，我们掌柜的说肯定是不成的。最多一五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言落霄也早就猜到，毛高是一个再精明不过的商人了，自然会和他们讨价还价。
于是拂晓哈哈一笑，摇头：“我既是带着两分的意思来的，没有说三分四分，便是我的诚意。若你们信不过我的诚意，这生意我也可以不做。”
戎五没想到，拂晓这么难缠。
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那窗户，才道：“一八分，不能更多了。”
“好！”
比他们预料的多，拂晓也爽快：“就这么说定了。”
她站起身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戎五，是警告：“咱们做的这种生意，自然不能签订什么契约。但我想，毛氏能在京中如此长久，必然得益于掌柜的诚信。所以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吧？”
戎五对此，倒是不屑：“你说得对，毛氏能在京中如此久远，便是我们的诚信立下来的。你且放心吧，若是日后这钱我们要赖账，你便是要咋了这场子，我们也没有半句怨言。只是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拂晓抱拳，表示相信戎五：“拂晓。”
戎五点头，亲自将他们二人往外送：“拂晓公子，幸会幸会。公子如此聪颖，想必日后定能在这天京城混出个名堂来。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日后若真有什么交集，还望公子照拂了。”
果然是生意人会说的话，言落霄觉得，今儿自己来一趟，也是和毛高还有戎五学到了。
出了这毛氏的场地之后，拂晓才松了一口气，笑着看向了言落霄：“公子，我方才可起了一身的汗啊！”
瞧着她如此长进，言落霄是惊喜：“你做的很好，连我都没想到你能做这么好，日后你便当做是明面儿上的掌柜的吧？反正我是不能露面的，有什么事情，你替我代劳就是了。”
这话，倒是让拂晓万万没有想到：“我？不成不成！公子，我怎能做掌柜的？”
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似是有人跟着他们，言落霄也不着急回寺中，只笑道：“你有何不能？瞧着你今儿是越发地渐入佳境，就知道你往后必定大有作为。我不能露面，小梨也不能露面，唯有你，能替我撑得起这场面了！”
被如此夸赞，拂晓自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也感觉到身后有人，这才有些忧心：“公子，他们派人跟着咱们，怎么办？”
言落霄也不急，只骑马晃晃悠悠地往前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
拂晓以为言落霄要带自己去吃东西，万没想到的是，言落霄的马，竟是在青楼的门口停了下来！
拂晓变了脸色，最终还是被言落霄强行拉着进了青楼之中。
只瞧着言落霄进去之后，就左拥右抱，拉了几个女子到一旁说悄悄话。
而后拂晓就瞧着，戎五派来跟着他们的人也进了青楼之中，却被那些个女子团团围住。
言落霄二话不说，拉着拂晓就往后门走，竟是一招金蝉脱壳，那些跟上来的人被女子们围绕在中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瞧着拂晓和言落霄消失在这青楼之中。
出了门便是疾驰向保国寺，拂晓忍不住赞叹：“公子这一招，可真高明啊！给那些姑娘们碎银子让她们拦着跟着咱们的人，日后他们便是想查，也查不到咱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