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瞧着沈之墨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脸色已经难看至极的邓家老祖父和邓夫人:“听到了吗?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邓家老祖父气的都有些站不稳了,邓壬也是上前一步,冷冰冰地看着沈之墨:“沈大将军,为何如此袒护这燧火坊?”
他倒是不那么害怕沈之墨,眼眸之中冷冷冰冰的,倒像是要和沈之墨叫板:“难不成,沈大将军和这燧火坊有什么私交不成?!大将军也不怕圣上知道了,心里不高兴?”
“扑哧——”
沈之墨到底是忍不住地,轻笑出声。
其实别说是沈之墨,就是言落霄听了他这话,也是要笑的。
沈之墨挑眉看着打呢个人,也不闪躲:“且不说我还不曾同拂晓公子说什么,只是听了邓信的证词。即便是我与这燧火坊有私交,圣上却是为何不高兴啊?圣上不是应该夸赞我,即便是面对你们邓家的桃田富贵,也能秉持我自己的真心吗?燧火坊与你们而言,不过是如同蚂蚁一般,我与燧火坊这样的小蚂蚁一般的地方有私交,难不成圣上还要过问?”
“呵呵——小蚂蚁?”
邓壬环视了一圈儿这燧火坊,将目光在寰辰和沈之墨的身上都略略做了停留:“这燧火坊之中,可真是卧虎藏龙啊!不仅有我邓家出走多年之人,还有报国寺的寰辰大师,还有如今圣上跟前儿正是炙手可热的沈大将军,难道这燧火坊,还不可疑吗?”
听闻此言,言落霄也终究是坐不住了。
上前一步,饶有兴致地瞧着邓壬:“那我瞧着啊,邓家与这天京城里头的诸多王侯公爵都有着非同一般的亲密来往,而且上甚至还和圣上跟前儿的好些个军队都有交集。只怕是你们邓家的嫌疑,比我们燧火坊要多得多了吧?”
“哪里冒出来的小厮?!”
邓壬瞧着一直都偶不说话的言落霄,只以为她是这燧火坊之中做工之人,对她说话越发放肆起来:“你们这小小燧火坊,如何能同我们邓家相比?”
可言落霄还未说什么,沈之墨已经冷了脸上前一步,挡在了言落霄的跟前儿,警告一般地看着邓壬:“邓家主,你这铸造的本事,本将军是没有看出来有多么地高明。可这血口喷人的威胁人的本事,倒是比你们邓家的百年声望还要让人觉得有趣儿呢!”
他的右手,已然握紧了身侧的佩剑,眸子里全然都是冰冷:“不如邓家主直说吧,你到底想如何?反正今儿这邓信是不会和你一同走了,我想邓家主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
邓壬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了沈之墨这样难缠之人?!
邓壬深吸一口气,却发觉自己真的毫无办法!
言落霄还不嫌事儿大一般,上前挑衅道:“怎么,这会儿邓家主怎么不说,要烧了我这燧火坊的话了?”
邓壬气急,嘴角都抽搐了一下:“我且看你们这燧火坊,还能得意到几时!”
说着,就拂袖转身,准备走人。
那邓夫人,却是不甘心,回头恶狠狠地看着拂晓:“你们会明白,招惹了我们邓家,日后会如何的!大家都在天京城做生意,圈子就这么大,你们燧火坊可小心些!”
“哎呀呀,可吓死我了呢!”
拂晓口中说着害怕,表情中却只有嘲弄地看向了沈之墨和府尹:“二位大人,你们也瞧见了,我们这燧火坊被威胁了!”
说着,却是话锋一转:“是他们将火油泼在了我们燧火坊的剑炉之后,虽说如今还没有出事,但是我要以燧火坊掌柜的身份控告他们邓家要谋财害命!”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啊!
便是拂晓不这么说,言落霄也一定会找机会说出这话的:邓家今日欺辱上门,她怎能让邓家就这般全身而退?!
拂晓的这般做法,别说是邓家了,就是沈之墨和府尹也没有想到,是面面相觑。
还是沈之墨头一个反应过来,大手一挥,就让身边的近卫拦住了要走的邓家人。
拂晓则是信步上前,对府尹抱拳:“我要控告邓家,准备谋财害命,烧了我这燧火坊,还请府尹大人做主!”
“咳咳咳——”
那府尹是看出来了,这两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也是轻咳一声,悄然抬眸看向了沈之墨。
沈之墨明白他的意思,略微颔首:“府尹大人是这天京城里的父母官,如今既然有人报了案,大人自然是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便是!”
有了沈之墨给他做后盾,这府尹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而后看向了邓壬:“邓家家主,抱歉了,只怕是你和拂晓公子,都得随同下官我,去一趟府尹之中,断明公案了!”
事已至此,邓壬的脸色都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拂晓倒是大大方方上前一步:“反正现如今那火油和泼火油的人,都在场,我这燧火坊之中眼瞧着今儿是不开业了,有的是时间和邓家家主虚耗!”
邓家老爷子和家主如今却被困在这里,今儿这一两日的是没问题,可时日久了,只怕本就岌岌可危的邓家,要出问题的。
邓壬对邓信,显然还抱着最后意思希望,他看向了邓信:“阿信,你便是瞧着他们这般欺负我们邓家吗?!”
邓信却只是撇了撇嘴:“我如今是燧火坊的人,眼瞧着分明就是你们挑衅在先。怎么还这般恶人先告状了呢?!”
连邓信都如此,邓壬就是真的没有了脾气了,只是看向了府尹:“这一去衙门,要多久?”
府尹没说什么,沈之墨在一旁则是悠闲道:“查案子是个费神费力的活儿,何况如今京中诸事繁多。只怕是少则也要三五日,多则是要十日八日的也未可知。在此期间,拂晓公子是原告,那么他可以回来这燧火坊之中,但是你却必须要暂时关押在牢中,直到查明真相之后,你们在公堂对峙,对出个对错来,方才算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