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迷雾散去的同时,场面已然全部都被金锤他们控制住了。
可沈之墨却倒下了,身后的血液看的言落霄只觉触目惊心!
言落霄是第一时间地跑上前去,将躺在地上的沈之墨扶了起来,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心下竟是生出了许多的害怕和惶恐来:“沈之墨,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沈之墨的意识尚且有些模糊,却本能地朝着言落霄的方向伸出了手来:“霄儿,是你吗?”
霄儿?
分明知道如此叫法太过暧昧,可言落霄却到底还是忍不住地对沈之墨伸出了手去,抓住了他的手:“我在!”
沈之墨闭着眼,皱着眉,似是痛苦至极。
连一旁的金锤都在他的耳边道:“爷,别动,你伤得很重!”
沈之墨却仿佛听不到金锤说话一般,只是死死地拉着言落霄的手:“霄儿,你还好吗?”
看着他这般模样,言落霄甚至都不能确认,他到底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的神志是不是清明的!
在言落霄的记忆之中,沈之墨的手心总是温暖的。
可是此时此刻,那些温暖的温度,却仿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点点地从沈之墨的掌心消失。
粘腻的血液,让言落霄害怕极了:“沈之墨,是我,是我!你别说话了,我们这就把你抬下山,你不会有事的!”
言落霄如何能想到,在北漠那样的地方尚且都能几进几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沈之墨,竟然会在这天京城里头被人暗算至此?!
沈之墨,你可蠢啊!
言落霄不想哭,却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金锤他们将简易的藤架做好之后,小心翼翼地将沈之墨放在了藤架上头。
然而从头到尾,沈之墨的手都死死地抓着言落霄的手没有放开。
言落霄倒是也觉得没有什么,就这么一直拉着沈之墨的手,然后缓缓地走下山去。
金锤在前头抬着藤架,回头看了一眼言落霄:“掌柜的放心吧,我们爷是从沙场上拼下来的,这点儿小伤,不会有事的!”
虽说是小伤,可从伤口汩汩流出的血,还是让言落霄的心里有些胆颤。
藤架上的沈之墨,口中只是喃喃:“好疼啊……”
这声音里头带着几分言落霄从前从未听过的语气,倒像是……在撒娇!
于是言落霄奇怪地看向了前头的金锤:“你们爷……这是怎么了?”
金锤轻咳一声,语气也有些怪异:“我们爷他就是太疼了。掌柜的别看这个伤口小,但是一般情况下,伤口小的伤口那才是真疼啊!掌柜的多和我们爷说说话,分散分散他的那种疼,他或许能好点儿。”
还有这种说法吗?
言落霄疑惑地低头看向了藤架上的沈之墨,却瞧着沈之墨的眉头,是皱的越来越紧:“霄儿,我好疼。”
心里已经知道了什么,言落霄到底还是拿了另一只手也放在了沈之墨的手上:“沈之墨,你说你这人有没有意思啊?没这么疼,你别弄得和娘们一样行不行?知道你就是想让我安慰你,你们主仆两个做戏也做得像一些好不好?”
说着,言落霄的嘴角都是忍不住地勾了起来:“喂,沈之墨,看在你今儿舍命救了我的份儿上,便让你占这便宜就是了。只是你别做出这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叫你的属下瞧见了,是要笑话的。”
言落霄这般知道,沈之墨也装不下去了。
“嘻嘻——”
他轻笑一声,而后睁开了眼,却也不放开言落霄的手:“可我真的很疼。从前在北漠战场上的时候,也不曾觉得这么疼过。”
言落霄低头看着他们两人紧握着的手,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温暖的感觉。
于是她轻轻一笑:“那怎么办?如何才能解了你这疼?”
沈之墨也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狐狸一般的狡黠:“你分明知道。”
低头看着沈之墨的眼睛,言落霄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知道沈之墨是什么意思,却是心乱如麻。
沈之墨也明白言落霄的意思,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口,到像是也不在意那么多了:“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与你,霄儿我只想让你记得,若是有朝一日你想要找个人依靠,能先想到我,就足够了!”
而后,他便闭了眼,似是不愿再和言落霄多说什么:“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言落霄握着他的手,似是终于再生出了几分温度:“睡吧,我会将你安全送回府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