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成为被围观的猴子,徐白襟努力思索着脱困之策。可这孤峰高达千丈,离地面至少也有数百米的距离。
徐白襟将家中所有的绳索一股脑都系在了一起,一头绑在院子里的井轱辘上,一头垂下孤峰,却是连这孤峰一半的距离都无法达到。
对面的悬崖倒是近一些,但也有一百多米远,双方隔空喊喊话还成,若要是想凭空虚度,徐白襟却也没那本事。
而这般又过了几日,那大袖飘飘的中年男子再次出现在了对面的悬崖上,这回,他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风筝。
随着那中年男子出现,对面的悬崖上也很快聚满了人,他们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中年男子放飞风筝,顺便磕着瓜子,聊着天!
徐白襟与芹娘在这边的孤峰顶上瞧得是一头雾水,不知那中年男子在搞什么鬼?
这时,徐白襟望见那身材修长的年轻人也在对面,徐白襟遂高声询问这年轻人:“你们在干什么?”
这年轻人听到了徐白襟的好奇问询,他便也扯着嗓子回答徐白襟:“我师父在想法子救你们呢!你们且安心等着……”
“你说这放风筝是要救我们?”徐白襟疑惑地继续又问这年轻人:“难道等会风筝飞过来了,要我们趴在这风筝上,再被你们拽回去吗?”
芹娘在一旁,听到了徐白襟与这年轻人的隔空对话,看了看天上的大风筝,又看了看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忍不住打个寒颤,暗暗发誓:若真要是如同徐白襟所言,她绝不趴上去!宁愿就在这孤峰绝顶困一辈子。
不过幸好,对面这年轻人很快又传过了话来,他的话,让芹娘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年轻人对徐白襟说:“怎么可能?你们又不是绝世高手,如何可以安稳地趴在风筝上被我们拉过来?我师父是要将这风筝放到你们峰顶,再由你们拽着风筝线,把连接两边的铁链拽过去……”
“原来如此,这计策甚妙!”徐白襟欣喜地弯腰冲对面悬崖上的人行了一个大礼,他感谢道:“我替我爹娘,谢谢你师父了!”
“客气客气!”这年轻人摆手,他遥遥对徐白襟又言:“我师父说了,等在这悬崖之上架起来一座铁索桥,日后,我们两边就是邻里,大家还要经常来往,多多交流呢!”
“你师父好人啊!”徐白襟不禁感慨,因为这要架起一座铁索桥救人,可是大手笔。
“那是,我恩师江湖尊称君子剑,他待人温厚谦和,正是鼎鼎有名的大好人!”对面的年轻人一脸得色地吹嘘他师父。
……
徐白襟与这年轻人说话间,巨大的风筝终于冉冉升上了高空。
在那中年男子的操控下,这风筝一点点地往徐白襟所在的孤峰绝顶偏移……两边的人都紧张地屏息静气,昂首望着风筝,不敢眨眼。
然而,每当这风筝一靠近这悬崖之间的峡谷上空,它就被一股强劲的横风吹了回去。那中年男子接连试了七、八次,毫无例外。八壹中文網
最后,仿佛不堪这股横风的吹拂,风筝线嘣地一声,竟被吹断了。
脱线的风筝,一瞬间翻翻滚滚地落向了远处……
众人齐声惊呼,却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这风筝坠落得不见踪影。那中年男子手中拿着半截风筝线,亦是无语。
在悬崖对面的孤峰绝顶上,望见了这一幕的徐白襟,他却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由这风筝之法也想到了一个方法。
徐白襟当即快步冲回房间,他把那两个尚还没有漏气的气球系到身上,又迅速冲到院子门口,将之前那根一头系在井轱辘上的绳索牢牢地绑在了自己腰间。
做好这一切准备,徐白襟接下来暗中使了一个轻身术,他在对面众人与身后芹娘惊诧的目光下,奋力向前一跳,就高高地腾空跳起,飘浮在了半空。
飘在半空中的徐白襟,手舞足蹈地挣扎了一会儿,他渐渐地便找到了一丝控制方向的诀窍,他扇着双手衣袖,慢腾腾地向对面悬崖飘去……
可惜,当刚刚飘到峡谷上空,徐白襟也遇到了那股横风。一阵烈烈狂风吹过,徐白襟就像那风筝,也失控地在空中翻滚起来。
徐白襟系在身上的两个气球,顷刻间便被吹飞了一个。而少了一个气球的浮力,徐白襟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控地往下掉落……
“啊!”对面悬崖上的几位女子情不自禁地捂住了眼睛,她们吓得不敢观看。
在这危急关头,幸好站在院子里的芹娘反应速度够快,她见势不妙赶紧猛拽那根绳索,与千钧一发之际,将徐白襟从峡谷上空拽了回来。
……
徐白襟的试验,最终也以失败收场了。
跌得灰头土脸的徐白襟,气馁地躲回房间。对面悬崖上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他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徐白襟的背影、以及他身上系着的气球,也负手离去。
看热闹的那些华山派弟子们见再无热闹可看,他们叽叽喳喳地,也跟着星散而去。
转瞬,对面的悬崖上变得空荡荡,只有之前与徐白襟对话的那位年轻人,还坐在对面的悬崖上未走。
这年轻人左右瞟了瞟,他偷偷从怀里掏出一个水囊,惬意地仰脖痛饮起来。
站在这边院子里的芹娘,她目光怪异地望着这年轻人,望了一会,她掏出手机,欲给这年轻人拍一张照片,却发现半个月没充电,手机早就开不了机。
悻悻然收起手机,芹娘抬起头,她高声问这年轻人:“你刚才说你师父的江湖绰号叫做什么?”
“君子剑。”这年轻人继续仰脖痛饮,他随口回答芹娘。
“那你呢?你贵姓?”芹娘又问。
“在下复姓令狐,单名一个冲字。”对面的年轻人举起水囊,又灌了一大口。
芹娘暗暗点头,接下来隔着悬崖,她撑腮望着这年轻人,却是不再言语,默默地发起了呆。
这年轻人抬眼望见了芹娘的异常,他放下水囊,反过来问芹娘:“夫人为何这般看着在下?”
“因为你以前是我的偶像。”芹娘悠悠告诉这年轻人。
“夫人说笑了,在下还没在江湖上闯出名头呢。”这年轻人表情一滞,语气窘迫。
“你不懂。”芹娘微笑,她歪着脑袋,仿佛不经意地又问这年轻人:“你去过福州没有?”
“尚未去过。”对面的年轻人摇头,“夫人莫非是福州人士?”
“我不是。”芹娘也摇头。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日后若去了福州会遇到一宗灭门惨案,对了,这惨案的唯一生还者将会成为你的小师弟,他还会抢走你的小师妹哦。”芹娘一口气说道。
这年轻人自是不信芹娘的话,他反问芹娘:“夫人难道会未卜先知?”
“差不多。”芹娘装神弄鬼地一指年轻人手中水囊,“我还知道你这水囊里装的是酒,你嗜酒如命……”
这年轻人面色一变,他忙将水囊收藏到身后,讪讪一笑:“夫人慧眼如炬!我信了。但不知夫人可有化解之策。”
“化解什么?”芹娘被这年轻人反问得莫名其妙,但她转瞬又明白道:“哦,你喜欢你小师妹,不想她被人抢走?你要化解这个,是不是?”
“对对,请夫人教我。”这年轻人鸡啄米一般点头。
“这简单啊,你其实年纪已然不小,何不现在就向你师父、师娘提亲,趁早娶了你师妹做老婆,生米一旦煮成了熟饭,她也就不会被人抢走了。”芹娘淳淳教导这年轻人。
……
当天夜里,忽悠了这年轻人一番的芹娘替徐白襟的傻爹盖好被褥,她吹灭了灯,也上床睡觉。
但就在芹娘即将入梦的那一刻,她房间的门骤然又被人推开了。徐白襟举着那个玉镯,冲到了芹娘床前。
“小娘,它又发烫了。”徐白襟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