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夫对老和尚是精神病患者再无怀疑,她掏出新买的手机就要给院里打电话,让抓人组过来抓人。
但低头看了看老和尚雪白的眉毛与胡子,女大夫却是又收起了手机。
一个快入土了的老人,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为妙,否则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女大夫暗想。
同时,女大夫也理解了附近的某个行政单位,他们愿意让这老和尚瞎折腾盖庙的缘由。
谁敢与这七老八十的人起冲突啊!
女大夫自忖她也不敢,于是回头与崔小翠又闲扯了几句,女大夫就赶车上班去了。
而崔小翠在目送女大夫登上了公交车,随车远去后,想到自个肚子里还有一团秃头男子身上搓下来的污泥垢,担心那团泥垢会在自己肚子里发酵,变得更加恶臭,崔小翠又去附近的便利店购买了一大箱矿泉水。
然后就坐在地摊后面,崔小翠一瓶接着一瓶地往自己肚子里灌矿泉水。
灌到肚腹鼓胀,崔小翠又站起来用力摇晃身躯,让肚子的水来回晃荡地冲洗自个胃袋。
感觉冲洗得差不多了,崔小翠一弯腰,再让肚子里的水依靠落差从嘴巴里喷出……
果然,这第一道喷出的水里融合了那团污泥垢,它整体黑乎乎的,并带着一股浓烈的酸臭味。
这股酸臭味十分难闻,难怪那只断手吃不消,在肚子里待不住要往外爬。
“等等,那只断手不是假手么,假手怎么会怕脏怕臭?”崔小翠忽然想到了一点违和处,她隐隐不安起来。
不过神经大条的崔小翠很快又将这点不安抛之脑后,她继续喝水,继续洗胃。
……
当崔小翠嘴巴里吐出来的水变得渐渐清澈之际,固执地认为崔小翠是弱智少女的便衣警察,他恰好经过崔小翠附近。
见崔小翠在不停地呕吐清水,这便衣警察很自然地判断崔小翠是怀孕了。
谁让一个弱智少女怀孕?这便衣警察敏感地察觉其背后或许有个大案子!
这便衣警察遂快步上前,他假装关心地询问崔小翠道:“你怀孕了吗?”
“你走开,我没怀孕!”正洗胃洗得稀里哗啦的崔小翠对这便衣警察自是没什么好脸色,她板着脸回应。
“不,你这分明就是典型的怀孕孕吐症状!”这便衣警察不死心地围着崔小翠打量。
“我真的没怀孕!”崔小翠有些抓狂了。
“你别害怕,大胆告诉我是谁让你怀孕的?我替你做主!”这便衣警察一脸正气地鼓励崔小翠。
见崔小翠转过了身去,不再理睬自己,这便衣警察更是主动试探着又问崔小翠:“是不是你老板给你找的男人?”
“你不要被你老板的一些小恩小惠所迷惑……”这便衣警察对崔小翠絮絮叨叨地展开劝说。
“你还年轻,也不要为了贪图享受自甘堕落……”
“你以后还要嫁人的!”
……
半个小时后,崔小翠被这便衣警察唠叨得实在受不了,她举手投降,反问这便衣警察:“是不是我随便指认一个男人,你就不再烦我?”
“你随便就能指认一个?”这便衣警察霎时被崔小翠的这句话惊住,他不可思议地问崔小翠:“你难道与很多男人都发生了关系?”
“天啦!”崔小翠发觉她与这便衣警察越说越不清楚了,她识相地重新闭上嘴巴,发誓绝不再搭理这便衣警察。
而这便衣警察见崔小翠彻底地不理睬自己,他也放弃了再劝说崔小翠。
但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警察,这便衣警察也没有气馁地就此离开,他改为用上了另一套查案手法。
不声不响地躲到崔小翠不远处,这便衣警察默默观察起每一个与崔小翠接触的男人,上到六十岁的老头,下到十六岁的少年,一个都不放过。
只是很可惜,这便衣警察守候了半天,却发现这些男人都是正常来买东西的顾客,他们没有一个与崔小翠暧昧地眉来眼去。
临近中午,这便衣警察才终于守候到了一位可疑人士。
这位可疑人士是一年轻男子,他一接近崔小翠,就大声问崔小翠道:“你家老板呢?这两天怎么都没看见她。”
“有戏,这人似乎不是来买东西的人,他认识操控这弱智少女的幕后黑手!”这便衣警察见状,他当即警惕地竖起了耳朵偷听。
“我家老板避难去了。”这是崔小翠对这年轻男子的回答。
“什么?她怎么能够抛下我不管,自个儿去避难?”这年轻男子闻言突然跳脚叫嚷,声音大得把偷听的便衣警察都吓了一跳。
“我家老板是被厉鬼追杀,才要去避难的。你难道也被厉鬼追杀?”便衣警察接着瞧见崔小翠冲这年轻男子翻了一个白眼。
“我比你老板更惨好不好,她只是被一个厉鬼追杀,我却是要被十多个狼人追咬!”这年轻男子向崔小翠哭惨。
“我看你好好的呀,浑身上下都没掉一块肉。”崔小翠不信这年轻男子的话。
“那是还没到月圆之夜,那些狼人们还没有变异。”这年轻男子对崔小翠解释。
“既然那些狼人要到月圆之夜才会咬你,现在离月圆之夜还早,你为何不逃跑?”崔小翠不解。
“我跑过了,但失败了。”这年轻男子哀叹,“现在那些狼人,每天都安排了一个人远远地监视着我。”
……
“这俩人在胡扯什么?”躲在附近的便衣警察偷听这年轻男子与崔小翠的交谈,听得是一头雾水。
但这便衣警察亦看出来了,这年轻男子显然是认识崔小翠的,两人或许有一腿。
故而等这年轻男子离开,便衣警察也悄悄跟在了他身后。
而便衣警察走后不久,一位中年妇女也来到了崔小翠的地摊跟前。
这位中年妇女盯着崔小翠,一开口也是那一句:“你家老板呢?”
这位中年妇女自然是那饲养厉鬼之人,崔小翠通过胡小意的讲述,也知晓了这位中年妇女就是逼走胡小意的罪魁祸首,故而她装傻摇头道:“我不能说。”
“为啥不能说?”这中年妇女掏出一百块钱在崔小翠眼前一晃,她诱惑崔小翠:“你说了这钱就是你的。”
“但我说了我老板会打死我!”崔小翠可怜兮兮地回应这中年妇女。
“我不告诉你老板,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中年妇女向崔小翠保证。
“他们两个也听到了啊!”崔小翠一指自己地摊左边的老和尚,右边的跳广场舞大妈……
“真是麻烦!”这中年妇女皱起了眉头,她又掏出两张百元大钞,一张丢进老和尚身前的塑料碗里,一张丢给了一旁笑呵呵的大妈。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他们也会替你保密的。”这中年妇女再问崔小翠。
“你先给我钱。”崔小翠一伸手。
……
接过了这中年妇女的钱,崔小翠举起来对光照了照,确认是真钱,她老练地收进口袋藏好。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老板她为了躲避你,已去了很远的地方。”崔小翠告诉这中年妇女。
“有多远?”这中年妇女追问。
“具体多远我也不清楚。”崔小翠被这中年妇女问住,她挠头想了一下,回忆电视里的情节。
“对了,她好像是在京城。”崔小翠想起来了。
“她居然躲去了北京?”这中年妇女感叹:“她倒也算是聪明,知晓天子脚下我也不敢造次。”
“那她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这中年妇女又问崔小翠。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崔小翠一摊双手。
“好吧,那我也没有问题了。”这中年妇女微微一笑,她冲崔小翠伸出一只手。
“我们握握手吧,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平白得了一百块钱的崔小翠,她毫无心机地伸手与这中年妇女一握……
一丝青色的细线,转瞬从这中年妇女手上蔓延到崔小翠的手上,它迅速盘成了一圈,环绕住崔小翠的手腕。
“咦,这是什么?”崔小翠惊讶地看着这青色细线,询问中年妇女。
“这是我饲养的蛊。”中年妇女为崔小翠科普,“类似一种吸血的虫,但它会听我指挥。”
“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蛊?”崔小翠天真无邪地又问这中年妇女。
“我希望你能在你老板回来时,通知我一声。”这中年妇女递给崔小翠一张名片。
“届时,我自会替你解了它。”
“好吧。”崔小翠接过名片。
在这中年妇女转身要离去之际,崔小翠突然又开口问这中年妇女道:“你的蛊如果没血喝,它能活多久?”
“两天就饿死了吧。”这中年妇女回头答道。
“但一个大活人的体内,怎么可能没有鲜血?”这中年妇女对崔小翠的傻问题感到好笑。
……
话说就在崔小翠被这中年妇女下了蛊的同时,电视机里的胡小意也玩得正嗨!
由于时差不同,这电视机里时间却是夜晚,胡小意她们四人结拜完毕,趁着酒兴就推着那音响上了街。
少女前面带路,她轻车熟路地就将胡小意一行人带到了京城最繁华、最热闹、最多达官贵人们来这过夜生活的夜市一条街。
选了一个好地方,胡小意打开音响就播放了一曲欢快的锣鼓唢呐。再让少女与丫鬟银锁把荧光棒一个个都掰弯弄亮,挂满一身。
待众人被欢快的锣鼓唢呐声吸引得围观而至,胡小意马上切换歌曲,她让嗓音最好的秋雪溪手握无线麦克风,高歌了一首现代流行古风歌,并让浑身荧光闪闪的少女与丫鬟银锁即兴为秋雪溪伴舞。
这般不到一刻钟的光景,整个夜市里的人都被胡小意四人组吸引了过来,卖相与唱功俱佳的秋雪溪一曲唱罢,各种打赏的铜钱如雨点一般洒满一地……
胡小意捡钱都捡得手酸了。
中途秋雪溪唱累了,她停下来休息的空闲,胡小意又用这音响抽空放了一段里面自带的郭德纲的相声段子,听得众人是哈哈大笑,再次扔钱如雨。
在人气被哄炒到最旺的那一刻,胡小意又拿起了无线麦克风,她当众高声宣布:“今儿个是我们雪意银貂美少女天团正式成立以来的第一场演出,感谢各位京城里的老少爷们捧场!”
“这位爷,你问我们雪意银貂四个字的含义?我跟你讲啊,这是取了我们四个人中每人名字里的一个字组成的。”
“其中雪,是我大姐秋雪溪;意,就是我胡小意;银,是我二姐银锁;貂,是我三姐小貂儿……”
胡小意一一介绍道,说完,她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这里面就我年龄最小,只有十七岁。所以要是说错了什么话,各位老少爷们请多多担待!”
众人闻言俱善意地大笑。
不过两位站在人群里,衣着华贵模样英俊的男子却在此时诧异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条,这张纸条上面写着:胡小意她骗人,她二十二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