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床榻师傅双手的铁针一插入插排的插孔,只听啪地一声响,淡蓝色的电光一闪间,他就浑身颤抖了起来……
“好……好……好酥麻……”修床榻师傅颤抖的同时,竟是还不忘发表感言,可惜就是话说得不利索。
“四妹,我现在要不要打他?”少女在一旁见修床榻师傅头顶的发辫都被电得向上翘起,她手持木棒紧张地问胡小意。
胡小意盯着修床榻师傅的面孔,见他虽然颤抖得厉害,一双眼睛却还没有翻白,就有些犹豫不定。
胡小意担心没电够,会影响这修床榻师傅悟道。
这般又过了几秒,胡小意估计差不多了,她才去问这修床榻师傅:“现在你感应到了天地间的气机么?”
“感……感……感应……到……了!”修床榻师傅在颤抖中连连点头。
“行了!”胡小意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转头指挥少女,“三姐,你可以将他打开了。”
“好嘞!”少女兴奋地一挥木棒,用力地把修床榻师傅打出一丈开外,让其双手彻底脱离了与插排的接触。
被少女一棒击飞的修床榻师傅在地上滚了数圈,他最终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不会被电死了吧?”胡小意见状大吃一惊,这初来乍到就弄出了一条人命,后面还怎么过?
胡小意连忙疾扑过去,伸手就要去掐这修床榻师傅的人中。
然而当胡小意靠近了这修床榻的师傅,却见他双眼圆睁地望着屋顶,并没有昏迷。只是一连串的热泪,正从这修床榻师傅的眼眶内滚滚流出。
这修床榻的师傅竟然哭了!
“哎呀大叔,你怎么哭了?”胡小意关心地低头询问这修床榻师傅,“莫非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修床榻师傅躺在地上摇头,他回应胡小意:“我这是感动!”
“感动啥?”胡小意一愣。
“感动我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天地间的雷电之力,它原来却是这种滋味……”
修床榻师傅回味道:“好麻好酥也好刺激!”
“隐隐地,更是有一些快活!”
“值了!”这修床榻师傅说完,他感叹着翻身爬起,踉踉跄跄地走向被砸坏的床榻,拿起工具开始干活。
……
为了不影响修床榻师傅干活,胡小意拉着少女退出房间,来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少女打量着跟随胡小意一起移动到院子的插排,她亦有些跃跃欲试。
“四妹,我也好想感受一下雷电的滋味。”少女对胡小意说。
“别闹!”胡小意阻止少女,她吓唬少女道:“这会死人的!”
“人家修床榻的师傅不也没事?”少女反驳胡小意。
“那是因为有你在一旁看护着,一见情况不对就出手打飞了他。”胡小意对少女解释。
“你也可以替我看护啊。”少女要将她手里的木棒塞给胡小意。
胡小意不接,她摆手拒绝:“我可没有你的力气大,我打不开你。”
“也是……”少女望着胡小意,承认胡小意说的对,“四妹你太柔弱了,和大姐一样手无杀鸡之力。”
“算了,晚点等院子里的人回来,我找个力气大的替我看护。”少女暂时放弃了触电的想法,她丢下木棒,又要出门去。
“三姐,你又要去哪?”胡小意好奇地问少女。
“买菜去啊。”少女回头,她无奈地一指还坐在屋檐下闭目摇头晃脑的秋雪溪与丫鬟银锁两人,“本来说好了今天二姐买菜的,但你看她们中了邪,显然一时半会好不了,我只好去买菜了。”
“她们没中邪,是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胡小意追上少女,她告诉少女道。
顺带,胡小意一脸兴奋地说:“三姐,我陪你去买菜吧?我还没见过这儿的集市呢。”
“你带着那东西怪怪的……”少女嫌弃地一指悬在胡小意头顶的、显眼的那根白色插排电线,她不想胡小意跟着自己惹人注目。
“别人会以为你是玩通天绳戏法的杂耍艺人,走到哪都会被人围观的。”少女告诫胡小意。
“没事,我可以把它扔回去。”胡小意抓起插排,就要将这插排连同插排电线一起丢回现实世界。
不料,不管胡小意怎么扔,这插排都扔不回去了。插排线出现的那一块虚空处,也反常地不通往电视机的屏幕外面。
最终,扔插排扔到精疲力尽的胡小意没辙了,她只好沮丧地放弃与少女一块上街玩耍的想法。
而在少女走后,胡小意坐下来对这一异常现象冥思苦想了良久,终是让她想出一个可能。
这可能就是电视机精换台了,现在那电视机屏幕上演的不是胡小意待的这部爱情连续剧,而是别的什么节目。
所以这个世界通往电视机屏幕的进出口已经消失,只有一根连通现实世界的插排电线卡在那儿。
……
想明白了的胡小意,担心起晚上去夜市里开演唱会怎么办?
“难道我真要扮做一个表演通天绳的杂耍艺人?在她们唱歌的休息间隙露一手?”胡小意暗想。
“不成,我记得那表演通天绳的杂耍艺人,最后还要抓着绳子爬上去的,我可不敢抓着这插排电线往上爬!”胡小意想到此处,她情不自禁地吓得一抖。
摇头甩掉这危险的想法,胡小意转身坐到秋雪溪与丫鬟银锁两人旁边,扯掉她俩的耳机,要她俩为自己想办法。
秋雪溪听罢胡小意所言,她对这会自动跟随着胡小意的插排电线也是一筹莫展。
“要不你就把这东西的另一端绕在自己脖子上,我们家乡中元节游街,有人扮演吊死鬼就是这种打扮。他们那绳子内暗藏了铁丝,也能高高翘到天上,看起来与你这什么电线一模一样……”
半晌,秋雪溪想出这样一个主意。
“扮演吊死鬼啊!”胡小意不乐意地苦着脸,“你今晚要唱得歌又不是聊斋主题曲……”
“也对哦!”秋雪溪被胡小意一语点醒,她回应胡小意:“我刚学会了一首欢快的调子,打算今晚去唱,你扮演吊死鬼站在一旁确实不搭。”
“算了,实在没法子……”胡小意气馁地站起身,她放弃道:“我去找个梯子来,贴着这电线出现的位置,一剪刀将其剪断算了。”
“这样天上就一个小黑点跟着我,别人也看不见。”
“别剪啊!多浪费!”惜物的丫鬟银锁一把拉住胡小意,受秋雪溪刚才扮演吊死鬼法子的启迪,这会儿丫鬟银锁也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其实这东西就是一个现成的招牌架子。”丫鬟银锁说道。
“我们可以去订制一些彩色布招,写上我们天团的名字,挂在上面,又高又显眼,还能自动跟着我们走!”
“这主意不错!”胡小意点头。
如此一来,他人就不会以为胡小意是表演通天绳的杂耍艺人了,他们最多以为胡小意带着一个招牌。
……
胡小意与秋雪溪、丫鬟银锁接下来商定好一些招牌的细节,秋雪溪与丫鬟银锁就也不再听歌了,她们联袂上街去找裁缝订制布招。
留下胡小意一个人坐在这院子里发呆。
半个时辰左右,修床榻师傅也修好了床榻,他走出房间,向坐在院子里的胡小意告辞。
恭敬地对胡小意一拱手,这修床榻师傅询问胡小意:“仙姑,我可否带一些朋友过来,也让他们体验一些雷电的滋味?”
“这……”胡小意沉吟,她委婉地告诉这修床榻师傅,“我自己用电也是要花钱的……”
“在下明白!”这修床榻师傅不等胡小意说完,他抢着又道:“他们自会出钱,需要多少,仙姑尽管开价。”
“他们愿意出钱被电?”胡小意眼眸一亮,她开心道:“那就没问题了,电一次,就按你今日修理床榻的费用计算好了。”
“仙姑仁慈,这价格实在太便宜了我等,想那雷霆赫赫天威……”修床榻师傅对胡小意的报价十分感慨。
“你们要是过意不去……”胡小意打蛇随棍上,她就着这修床榻师傅的感慨话又道:“就再帮我做一个工具吧。”
“这工具其实也是给你们安全接触雷电用的,用料也普通低廉,就是一些木头加细铁片……”
胡小意边说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草图。
这草图现代人一看便明白,就是一个最简单的开关电路图,只不过用细铁片当导体,木头当外面的绝缘层而已。
这草图自是有一个插头,可以插到插排上,而其另一端两个导体,则分别延伸至两个木球之上,可以供人双手接触。
草图中间,胡小意还特意让这修床榻师傅做了一个控制开关,以便胡小意控制电路的通断。
……
现实世界的傍晚,摆摊一天的崔小翠收摊回家,她放下大包,随口问电视机精:“你女朋友没再找我吧?”
“不知道啊。”电视机精茫然。
“你去摆摊之后,我也切换了频道看讲座去了。”
“那是你女朋友啊,你这么毫不关心她,你的良心不会疼吗?”崔小翠对电视机精无语。
“她在那边好好的……”电视机精嘟囔着换台,切换到了胡小意待的爱情片频道。
电视屏幕上,映入电视机精与崔小翠眼帘的场景,却是再一次让电视机精与崔小翠愣住。
只见胡小意坐在那院子当中,面前摆了一套奇特的装置。
这装置的一端是一根木条,木条里面伸出两块铁片,插在了崔小翠丢进去的插排上;另一端是一个木台,木台上安装了一对人头大小的木球。
这对木球相距半米左右,顶部亦各自镶嵌着一块成人手掌形状、亮闪闪的金属薄片。
许多人正排队将双手分别按在这两个木球顶部。
而等这些人双手按好了木球,胡小意就一推这木台上的一个木制大开关,闪烁的电火花里,这些人霎时浑身颤抖不停。
数秒后,胡小意再一拉这木制大开关,这些人就又立刻恢复了正常。
恢复了正常的这些人,跟着都会恭恭敬敬地往木台上放一把铜钱,再挂着满脸被电出来的鼻涕眼泪让出位置,让给后面排队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