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道:李家的老爷子是因为贪图富贵,才娶了京都有名的病秧子。
但李彦飞却看得清楚,他奶奶去世二十多年了,他爷爷却再未对其他任何人动过心,如同隐世出家一般的守着奶奶的院子,每日看着奶奶的画像,回忆怀念。
他每次过去看望老爷子,都会听到他爷爷对着画像说,“老太婆,四十年太长了,跟你商量个事儿,二十年成不成,现在彦飞都会跑了,我去陪你好不好?”
偶尔老爷子也会拽着他的手说,“彦飞啊,以后你要是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在你行动之前你要想一想,三思而后行。但你要是遇见了你想爱的,又和你两情相悦之人,就尽量不要错过,爱太长了,人生太短,有些错过就是一辈子……
当然如果只是单方面的爱,那你就放在心里,不要表露出来,爱一个人是希望能看到她幸福!”
“不说出来,怎么会知道对方是不是也爱自己呢?”当时年纪尚小的李彦飞问道。
“爱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李老爷看着他看了二十多年的画像,眼里的爱恋让人泪目。
小的时候李彦飞不懂,直到遇见了欧阳夏晓,李彦飞懂了。
“你们两个,可真是……”上官慎抓起一个酒杯,甩了过去。
李彦飞伸手接住,欧阳夏晓拿起酒杯,两人手臂交缠,喝了个交杯酒。
上官慎一个大白眼飞出了天际,道,“要不要我给你们让个地儿,刚好那有榻。”
“如此甚好!”欧阳夏晓嬉笑道。
“好了,别逗小十三了,他会当真的。”李彦飞说道。
上官慎是云裳老人的第十三个徒弟,他的身份尊贵,师兄弟们叫他名字总是不妥,但在他们入门的时候,云裳老人就说了,他们需要忘记彼此的身份、地位,以平辈相称,最后欧阳夏晓就想了个法子,叫上官慎十三。
虽然他们现在一共有十九个师兄弟,但却都没有在一个地方习武,大多都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存在。
上官慎和李彦飞是本来就认识的,李彦飞的舅爷爷是朝中的吏部尚书,表叔叔是翰林院编修,亲大伯在户部任左侍郎一职,堂哥在地方上当官。
李彦飞上面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他算是他爹这一支的独子,现在接管了家里的商队。
李彦飞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次心血来潮,非要跟着他们家的商队走商,美曰其名要深入了解以后他要接手的产业,被四处游历的云裳老人相中,收为了徒弟,带到了大西北才和云裳老人的其中一个徒弟欧阳夏晓相识。
本来上官慎也不知道李彦飞也是云裳老人的徒弟,他只知道云裳老人每年总会有那么两三个月,不安于室,呃,不安于无极山谷内,出去四处游历,时间不定。
哑奴和陌流骨就是他游历的时候救的,陌流骨也算得上是他们的师兄。
扯得有点远了,上官慎和坷奴拿到暗域“蛟珠”要出无极山,云裳老人得知李彦飞在欧阳夏晓家里做客,便通知了他们两个和他们的另一个叫柒柒,不知道是男是女,也算是云裳老人的徒弟的人过来,给他们接风洗尘。
可是柒柒刚好有事外出不在,便也没有见到,只见到了李彦飞和欧阳夏晓,李彦飞年长上官慎几岁,平常鲜少在一起玩耍,还是坷奴先认出了李彦飞的,就这样几个人便通过云裳老人熟识了起来。
等上官慎来了西北封地,李彦飞就更是借着来看望上官慎的名义,动不动就跑到正稀府来找欧阳夏晓,后来两人的事被欧阳夏晓的父母撞破,他们在上官慎这里也就不再掩饰了,上官慎反而成了两人的掩护。
上官慎看着对面那腻歪在一起的俩男的,心里实在是有些不痛快,就坏心眼的说道,“你的那个未婚妻,你打算怎么处置?听说她可是比我还大了个一两岁,耽误人家的青春可是要断子绝孙的哦!”
“嘁~”李彦飞嗤笑一声,“我会怕断子绝孙?我做的就是断子绝孙的事!大不了就让我爹再娶几房小的,再生一个儿子不就得了。”
李彦飞话音一转,道,“至于我那个叫什么依依还是靠靠的未婚妻,我们俩谈过了,她跟一个侍卫正打得火热,她家里人不同意,她就想着先嫁入我家,然后再假死和那个侍卫运走高飞,我就做出一副丧妻之痛,不愿再娶的模样,就可以躲过家里人的逼婚了。”
“你跟她说你有龙阳癖了?”欧阳夏晓问道。
“我会留下那么大的把柄吗?我只说我现在无心成婚,毕竟我在京都风流公子李彦飞的形象在呢!”李彦飞哈哈一笑道。
“你可真是个师父口中常说的渣男。”欧阳夏晓有些吃味的道。
“逢场作戏,都是逢场作戏……”李彦飞立刻讨好求饶。
“你的那个什么依依还是靠靠的,说的话里漏洞颇多,你可别中了她的计谋,嫁进了你家赖着不走了,再给你生个和你没血缘的儿子,那你到时候可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了!”上官慎调侃笑道。
“去你的,就不能盼师兄点好?”李彦飞朝上官慎扔了一颗花生米,问道,“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见坷奴,你们俩不是一直焦不离孟吗?我还和晓说,等你成婚行房的时候,他是不是会看着你洞房呢?哈哈~”
上官慎笑了笑,避开成亲的话题,说道,“我在你们来之前接到线报,科纳尔部落一边派散军不停的在边陲这里试探,又一边派了使者送他们的公主到大武来和亲,就让坷奴去探查他们到底是意欲何为了,你们要是再早来半个时辰,说不定还会见到坷奴和他说会儿话。”
“什么?就连一个科纳尔都得要坷奴亲自出马,十三,你的绝世这才几年就不行了?”李彦飞调侃道。
“我要把绝世迁到西北边陲这里来,有人不舍京都繁华判出绝世,投靠了我三哥。现在绝世内部乱得狠,我这次让坷奴去京都,清除叛徒是首要,探查科纳尔的意图是次要。”上官慎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过是他在京都闲来无事建的一个收集消息,顺便接一接暗杀的组织罢了。
既然有人判出,那他找人清了便是,他精心养出来的刀子,若是成为了别人拿来对付他嫡兄的利刃,那他宁可毁了去。
李彦飞没有说话,大皇子上官瑾大了上官慎十岁有余,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了,虽然已经被立为太子,但皇帝还没有露出半点退位的意思。
别人都以为他会反,却没想到他那么沉得住气,反而是其他几位,除了上官慎之外的皇子都蠢蠢欲动起来,尤其是三皇子,这两年越发的毫无顾忌起来。
他们这样,就给了皇帝发落打压他们母族的理由了。
这种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的局,他们却深陷其中,犹不自知。
三个人说到了这里,话题就此打住,外面已经华灯初上,拉开窗帘,透过玻璃窗看来十分炫目。
但三人都知道,这隐藏在绚丽下的阴暗,祥和下的纷乱,就快要被揭露出来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但他们总要先安内再攘外。
顾满园着小二送上了一盘香辣小豆干和几盘小菜,自己却没有再上来,而是对着一盘没有剥去莲心的莲子发愁。
“为什么不能把莲芯去了再吃?”顾满园看着那已经去了青皮的莲子,吞了吞口水,问道。
“这莲芯才是祛病除邪的主药,你是选择吃莲芯?还是选择吃带莲芯的莲子?”蔡氏语带威胁的说道。
顾满园,“……”她想选择愉快的死去,不知道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