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传言里的漏洞颇多,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但林氏偏偏就信了,并且还深信不疑。
她反复的拿只要朝着秦悠悠的肚子上撞,以后就能天天吃肉,来引诱崔壮。
害怕不保险,还在秦悠悠每天都要散步的必经之路上撒上油。
因为天气热,韩家每天撒扫都会往地上泼些水,来降暑气。
韩家的几个主子,虽然算不上是厨房白痴,但绝对不是厨艺高手,油和水,他们还真的分不清楚。
现在他们只需要知道是谁指使的林氏就好了。
很快绝世的嗅探就送来了消息,是正希府一个叫吴严的家具铺子老板,找了一个叫梁斗的混混去蛊惑的林氏。
事情到现在就清楚了,顾满园问韩宁安道,“需要我们帮你处理那几个人吗?”
韩宁安摆手道,“不用,不用,报仇嘛,当然是要自己报,才解恨嘛!”
顾满园了然的点头道,“有需要了你就说。”
“嘿嘿,不会和你们客气的!”韩宁安笑道,然后对着上官慎说道,“九爷,我想问你雇两个绝世的人,一嗅探,一个杀手,我付他们钱,他们帮我训练一批人,怎么样。”
作为一个现代人的韩宁安可不知道客气为何物,他哥们儿的男人,四舍五入那不就是自己人嘛?
上官慎没有拒绝,只是说了句,“控制好私兵数量。”
韩宁安来这个世界也快两年了,当然知道大武国的规矩:私兵人数不得超过两千,否则视为造反。
但是也有很多空子可以钻,上官慎的绝世就是钻了,但这也是因为上官慎没有反心,上官耀才会对他如此放任,上官谨更是表示过,如果上官慎想要皇位,他一定双手奉上,根本就不用上官慎造反。
当然韩宁安训练私兵也只是为了能在这个世界自保,当皇帝什么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所以让他们家买的死契仆婢跟着韩班若练一些拳脚,是为了有人欺辱上门了,他们有能力反抗的,并不能算是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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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秦悠悠的身体好一些了,玄阳又给韩宁安留下了秦悠悠需要的药材,让他们去收集,顾满园和上官慎才告辞离开。
上官慎的马车里,顾满园搓了搓双臂,用内力抵御起上官慎马车里的寒气。
上官慎突然有些后悔教给顾满园内力修炼的方法了,不然现在她就能钻进他怀里取暖了。
上官慎正遗憾没有理由光明正大的顾满园呢,顾满园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说道,“今年的天气太不正常了,这马上都要十月中旬了,却还这么热。”
上官慎听了顾满园的话,点头说道,“今年肃广、豫中和豫南、豫北地区已经有几月没有下雨了,大祭司预言今年可能会有大旱。”
顾满园微微一愣,这是又要遇上灾年了?
大旱之后必有大涝,紧接而来的就是瘟疫……
上官慎看着顾满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以为顾满园是害怕,便安慰她道,“别怕,咱们这里虽然是边陲,但因为安庆府有河有海,希坞镇又紧邻草原,所以咱们这儿除了暮留府可能会有些缺水以外,不会大旱大涝的。”
见顾满园还是紧皱着眉头,上官慎又说道,“大不了,咱们让四季如秋谷的大哥们用马车拉了水,送到暮留府去。”
“我不是担心暮留府没有水,我是担心会不会有大批量的灾民涌入边陲啊?”顾满园忧心忡忡的说道。
上官慎讥讽一笑道,“在人们的印象里,都会觉得边陲苦寒,不会有太多灾民来边陲的。”
顾满园一想,也是,便点头问道,“四季如秋谷是不是要砍果树种粮了,那我把果干作坊停了吧,全力烤虾仁,这东西耐放,关键时刻也能管饱。”
上官慎感动的拉住了顾满园的手,说道,“果干作坊不用停,今年是我皇兄登基以来的遇到的第一次天灾,他要自己想办法度过天灾,才能获得民众的信服,四季如秋不会插手,不过,虾仁倒是可以多做一些。”
顾满园了然的点了点头,问道,“昭儿他们呢?现在干旱地区肯定乱了,昭儿他们带的人够吧?”
上官慎好笑的点了点顾满园的鼻头,道,“人不大,还挺操心,绝世消息,父皇母后他们前两天已经领着昭儿回宫了。”
顾满园听了也就放下心来,和上官慎说起了别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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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希坞镇,第二天一早,顾满园就到了作坊,说了要招一批临时工,分成三班倒,老员工领着临时工烤虾仁,做干蘑菇、干木耳、果干作坊也没有停。
作坊里的长期工可以推荐手脚干净又勤快的亲朋好友来作坊干临时工,当然如果临时工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推荐他的人也要受连带关系。
当然这些临时工的工钱也是很可观的,有不少作坊的长期工都推荐了亲朋好友来作坊干活,并且三令五申的嘱咐他们要好好干活,别出什么幺蛾子。
忙完希坞镇作坊里的事儿,暮留府的番薯和棉花也该收了。
今年暮留府热的时间长,所以即使顾满园地里的番薯和棉花种的时间晚了一些,收成也是不错的。
三百亩的番薯,收获了一百八十多万斤的番薯。
零头顾满园打算捡出来做种子,再拿出八十万斤,找四季如秋谷的大哥们拉到灾区,低价零卖了。
灾年最可怕的就是吃不饱,吃不饱的人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如果这个时候再有人哄抬粮价,那就真的是给一些想要造反的人可乘之机了。
剩下的一百万斤番薯,顾满园打算都做成粉条,干粉条耐放,保存好的粉条放置个一两年都是可以的。
二百亩的棉花去掉棉籽后也收获了近十万斤的棉花。
棉籽油吃了对人的身体不好,却可以用来做灯油,顾满园让人压了一些,放在自己的开的杂货铺里当灯油卖。
这次棉花她就不卖苗了,而是改卖棉籽,卖的人可以自己回家育苗。
而顾子柒和顾子冉的官田则都种上了土豆,顾满园的棉花田里也种了土豆、黄豆和绿豆,红豆和黑豆也各种了一些。
土豆除了可以炒菜和做薯片、薯条,还可以做土豆粉,煮土豆或烤土豆也能填饱肚子。
棉花则卖了五万斤,给了几个大布庄,十五文一斤的价格是丰收牙行的人去谈拢的价格。
加上卖棉籽和棉籽油的钱,顾满园又挣了几千两银子。
也有不少油商过来大批量的购买花生油了,榨花生剩下的花生饼喂猪也是很好的饲料。
相比于暮留府的人震惊顾满园第一次卖西瓜挣得银子,看着买棉花的商人大批量的过来暮留府,那些有头脑的人,已经摆起了小摊,做起了小生意。
有那不会做生意的,顾满园的粉条作坊也招了不少人。
顾满园原本在希坞镇的顾家作坊也做了一段时间的粉条,但是因为番薯供应不足,而停产了。
这次有了一百万斤的番薯,做成芡粉,做粉条能做到明年番薯下来了。
今年做的粉条,顾满园先不打算卖,必要的时候,她打算或捐或卖到灾区。
只是做芡粉需要大量的水,好在顾满园的粉条作坊建在了沙河镇的水谭不远处。
作坊里的小压井和辘轳井的快没水的时候,就可以去那个水潭取水。
水潭里头的水看着十分浑浊,但打上来却清澈无比,而且不管多少人来打水,水位都是那么高,不升也不降,不过想到了无极山的神奇,这个水潭也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顾子冉已经找了一部分人开始挖浇地用的水渠了,挖一条浅沟,水能流进去就好,平常需要浇地的时候,就把浅渠旁边的土给挖开,浇完了再把口给封上。
因为现在天气太热,所以干活的时间都是早晨太阳升高之前干一个时辰,下午太阳落山之前干一个时辰。
然而不管怎么干,暮留府都在悄悄的往好的一面改变,人们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因为生活有了盼头。
曲二丫的豆腐作坊生意也越来越好,顾子柒他们的那个营队的伙房每天都到曲二丫这里定十到二十板豆腐,再加上暮留府百姓们生活条件好了,也愿意去买上个一两块豆腐吃,曲二丫的豆腐店生意也好了。
顾满园打算把赵思调来暮留府开一家顾家酒楼,这家酒楼以后就以专门招待暮留府的兵丁为主,暮留府的百姓和商人为辅。
主要菜品就是卤菜、小炒、烧烤、火锅这四大类为主。
赵能毕竟做了几十年菜了,经过顾满园一段时间的指导,再招几个二厨,他完全可以撑起希坞镇顾家饭馆的后厨了。
顾满园不但给他涨了月钱,还给他升了一个类似现代厨师长那样的职位。
赵思到了暮留府这边也是可以独当一面了,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就近问顾满园。
其他地方的旱灾对暮留府的影响并不大,暮留府这里原来顾子冉没来的时候也和闹旱灾差不多了。
做粉条之前要先洗芡,番薯皮上的泥洗干净,然后把番薯捣碎。
再用滤网和水反复的清洗过滤碾压,把番薯里面的粉芡给洗出来,然后经过一夜的沉淀,倒掉盆里的水,盆底沉淀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物体,把它们弄出来,烘干,碾碎过筛,这就是番薯芡粉了,也可以说是番薯淀粉。
番薯淀粉也是制作粉条的主要原材料。
一百万斤的番薯,三十个人三班倒,也要制作好长一段时间了。
在番薯淀粉囤到一万斤的时候,粉条作坊也提上日程了,招了十二个人三班倒做粉条,顾满园又闲了下来。
顾家酒楼里没有羊汤卖,想喝好喝的羊汤就只能去蔡氏、顾大山和曲氏他们三个人合开的羊汤饼茶铺。
希坞镇的羊汤现在是赵能的媳妇儿管着呢,顾大山他们也就专心经营自己在暮留府的羊汤馆了。
顾满园在暮留府开的顾家酒楼,赚到的银子算是她的,顾满园害怕自己再走前世的老路,就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只开一家酒楼,就不再开了,可是事情往往就是不能按照她的想法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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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面穿得比云裳还要花枝招展的马浩文,顾满园对着上官慎窃窃私语道,“你确定对面那个花孔雀是个做生意的料?”
被顾满园叫花孔雀的马浩文,“唰”的一下打开手里的折扇,扇了扇说道,“顾小姐,其实你可以说的再小声一点。”
顾满园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马公子,我没别的意思,只您可以进我们顾家作坊里的出产去卖,不比在这酒楼行业来得更加出彩挣钱吗?”
“这个顾家作坊里的东西,在下家里的杂货铺里已经有很多货了,酒楼生意你考虑一下啊,有分红拿哦!”马浩文笑眯眯的说道。
顾满园不想接话,姐是差那点分红的人吗?
上官慎听了马浩文的话,笑着对顾满园说道,“这货的爹是户部的左民尚书,掌管财务,他从小就怕他爹一时鬼迷心窍或是出了什么大错,连累了他没有了爹,所以就拼命挣钱,好在他爹出事的时候,给他爹补窟窿。”
顾满园无语的看了马浩文一眼,有这么盼着自己爹出事儿的人吗?
假儿子吧!
马浩文却不甚在意的说道,“九爷,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爹穷苦人家出身,没见过什么大钱,我怕他万一哪天行差踏错,误入歧途了,我也好有银子把他给扒拉出来。”
“嘁~”上官慎嗤笑一声,说道,“哪天你爹走错路肯定是你逼的。”
顾满园刹时来了兴趣,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上官慎未语先笑,等他笑够了,才指着马浩文说道,“因为他抠。”
这次没等顾满园再问,上官慎就说道,“他抠是出了名的,他身上的衣服,都是他家里人买料子的时候多撕上的两尺料子做的,最经典的就是他的那个,家里人口消费论。”
原来因为马浩文的爹是独子,马浩文的爷爷在他爹很小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
而马浩文只有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他祖母觉得他们家的孩子太单薄了,想给马浩文的爹纳妾。
马浩文就给他祖母算了一笔账,“添人口就意味着耗银子,妾她也是人吧?是人就要吃饭、穿衣吧?
咱不得给人个月钱,好让她存起来买个首饰什么的吧?
那她生了儿子就又多一张嘴,吃饭、添衣、给月钱一样不能少,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咱们家什么都要出双份。
男孩的话,年龄到了不得让他上书院读书吗?咱家没有族学,那这就意味着咱们又要多出一份银子。
等他成年了,咱们还得再给他娶妻,这又是一大笔银子。
要是生了女孩,一年四季衣服首饰要添置的吧,然后还要给她准备嫁妆。
我要是再多几个弟弟妹妹,那这银子不就得成倍的往上翻么?
要是不让生,那也就没有添妾的必要了吧?
即便是咱们家银子够用,那妾生的孩子万一以后要和咱们争家产呢?
而且我爹的年纪这么大了,房事上力不从心,让小妾出去偷人,那咱们家可就帮别人养孩子,还要让别人的孩子到你们百年后和我们分家产不是?
奶,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