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戴玉忙拉住戴夫人,“玉儿没事的,就是肚子疼了些,旁的都无大碍。嫂嫂和于夫人难得来到观音庙,总得要好好拜过观音才好回去。若是因为玉儿草草折返,玉儿心中会难过不安。”
戴夫人动容,拉住戴玉的手直道:“你这孩子,就是让人心疼!”
她想了想,看向叶浮珣征询,“于夫人,不如这样,咱俩去拜观音庙,让人先将玉儿送回去,免得她累了都不肯说,回头我家老爷准得说妇人照顾不周了。”
“这……”戴玉迟疑,“恐是不大合宜?”
叶浮珣颔首回了戴夫人一眼,戴夫人见状,按住戴玉的手:“就这么说定了,你还是姑娘家,身子要紧,若是落下了病根,以后可是悔都悔不过来。”
戴玉半推半就地被戴夫人送上了马车,依依不舍地朝她们挥了挥手才离开。
叶浮珣望向戴玉离去的方向,眸底闪过一抹思索。
她招了小雨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就随着戴夫人一同去拜观音。
即便是午后时分,拜观音的人依旧是不少。
两人慢慢走着,不时说上几句。
待走到一处树下,叶浮珣对戴夫人歉然笑道:“戴夫人,我怕是要去趟更衣,还请夫人先去拜着。待我出来后再去寻你。”
戴夫人见着好不容易快要排到了,便点头道:“成,夫人您慢慢去,不急。我在这儿排队。”
叶浮珣浅笑颔首,领着小雨往外走去。
“夫人,奴婢刚去外头喊了一辆马车,就在庙前等着,”小雨小声道,“咱们就现在回去吗?”
“回去。”叶浮珣眯了眯眼,脑海里闪过戴玉的神色,觉得她突然回去定是另有所图。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陷害过她的戴玉突然这样示好,一定内有古怪。
她得回去看看才行。
叶浮珣悄悄的进了山庄,吩咐下人不得宣扬她回来的消息,又问了下戴玉的情况。
下人道戴玉比她早小半个时辰回了山庄,随后就一直呆在院子里,再也没见出来过。
叶浮珣一边思考,一边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刚进屋,就见纪衍诺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长榻上。
叶浮珣上前行礼,纪衍诺睇她一眼,手里把玩着一张素雅纸笺,似笑非笑道:“夫人不是去了观音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观音庙’三字说得又慢又重,让叶浮珣不由老脸一红。
纪大魔头这是笑话她还是笑话她?
“戴夫人想去观音庙上香,”叶浮珣正了正脸色解释,“老爷不是让妾身好生招待她们么?所以妾身也一道跟着去了。”
“哦?是吗?”纪衍诺勾了勾嘴角,将手里的信笺扬了扬,“夫人可知这是什么?”
叶浮珣摇头:“妾身不知。”
“不知?”纪衍诺又笑,“即是不知,那就拿去仔细看看。”
叶浮珣接过信笺,定睛一看,一双水漾眸儿渐渐睁圆:“这……这是妾身写的?”
上头分明是原主的字迹!
而内容,写的竟是邀请纪衍诺前往后院的温泉一起泡、温、泉?
是戴玉?
叶浮珣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个可能,将一天下来的事情顺了顺,觉得十有九成就是戴玉搞得把戏。
邀请纪衍诺去后山泡温泉,然后衣衫半露地来个相遇。
这下纪衍诺就只能抱得美人归了。
她就知道,戴玉无端先行回温泉山庄,内里一定另有缘由。
啧……
叶浮珣抬眸,恍然发现纪衍诺眼底的笑意。
纪大魔头,该不会知道这是戴玉模仿原主的字迹给他写的信吧?
“这不是妾身写的。”叶浮珣将信笺放回纪衍诺手里,“老爷。”
“爷知道,”纪衍诺将信笺随意往桌上一扔,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是戴玉写的。此刻的她,怕是正在后山温泉里等着爷过去。”
“老爷,您要去吗?”叶浮珣望着纪衍诺那全局在胸的模样,不由好奇。
纪衍诺眯了眯眼:“若然爷将此事交给你来处理,你想怎么做?”
让她来处理?
叶浮珣心中一动,想起戴玉那面目可憎的模样,暗道要是真让她来处理,那自然是让戴玉自食其果啊!
她若是要在温泉里勾引纪衍诺,那就找个路边的阿猫阿狗送过去,让她勾引个够!八壹中文網
想到这个女人自从跟着他们后就没有停过的手脚,叶浮珣觉得最好是一棒子打死了,省得以后还要时常防备着她。
不过,书中的情节忽然冒上了心头。
书中的戴玉一直风光无两地在后宫作威作福,直到最后给戴松送上毒酒,才让众人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而自始至终,她背后的人都没有出现。
如果这么轻易就将她一棒子打死了,那会不会更没有查找到幕后之人的可能?
留着戴玉,只要仔细提防,总能够抓到她和幕后之人交接的时候。
这对纪衍诺的大业来说,更有帮助。
小不忍则乱大谋。
况且,戴玉作为后传中嚣张了大半本书的人,如果前传就被拍死了,会不会导致出更多意外?
她沉思着,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还有一个重点是,纪衍诺打算怎么做?
她并不会单纯到以为,纪衍诺问她想怎么做就会按着她的想法来。
书中的纪衍诺,对女人从来不放在心上,只要女人们做的事情不会影响他的大业,纵容度非常高。
按照那样的纪大魔头来推测,他应该不会太介意戴玉使这样的小伎俩。
说不定,顺水推舟把戴玉给弄进太子府里,更方便他拉拢戴松?
叶浮珣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这个男人,向来都是冷面铁心的。
只不过,戴玉这事儿对她不公,她该有的态度还是得表明。
“老爷,”叶浮珣撅起嘴,“玉姑娘这事儿做得确实太过。她在观音庙里使了借口提前回来,结果又冒用妾身的名义邀请老爷您去泡温泉,这、这里头的意思……”
她掏出帕子往眼角抹了抹道:“妾身虽然身份低,可到底也是太子府的良媛,可是压不下这口气!老爷,您可不能不替妾身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