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珣莞尔一笑,倒也是,萧昀晨就像那顽劣的大孩子,不管教不督促是不行的。抬头看着白玉仙,他脸部的侧面轮廓在夕阳的照射下,清晰而优美。
白玉仙察觉到视线,侧首正好对上叶浮珣饱含深情的眼神,笑问:“怎么了?”
“你是个好兄长。”这话是发自内心的真话。
白玉仙垂眸,抚上叶浮珣的脸颊,神情夹杂些许愧疚,叹息道:“只是,我不算个好夫君,每天忙着国事和事务,连陪你吃顿饭的时间都少有。你会不会怪我?”
叶浮珣握住脸上的手,笑着说:“你别这么说,咱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相守,不是吗?
况且,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一则是为了国家和百姓,二则是为了你我的将来,我又怎么会怪你?”
从儿时起,这个男人就无时无刻不在守护她,她又怎么可以怪他?
白玉仙动情地亲了下叶浮珣的红唇,随后笑道:“珣儿,有你在身边真好,娶你为妻,白玉仙这辈子死都无憾了。”
叶浮珣抱住他的腰,内心安然。“我也是啊,嫁你为妻,死而无憾。”
晚上,白玉仙沐浴完出来时,看见叶浮珣还坐在桌旁,拿着一本书在看。他走过去,从后面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一边亲她的后颈,一边问:“怎么还不睡?”
“人家在等你嘛。”叶浮珣把书本合上,贴近白玉仙。
然后就传来白玉仙的低笑声,叶浮珣整个人被他横抱而起,很快跌入软绵绵的被窝里。
夫妻俩缠绵了一阵,白玉仙便拥着叶浮珣不动了,似乎就要入睡。
叶浮珣有些不明白了,心里闷闷的,心想,不会这么快就被厌倦了吧?于是她在白玉仙温暖的怀里拱来拱去,就是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白玉仙睁开眼,无奈地看着她:“怎么了?睡不着?”
叶浮珣哼了一声,之后就嘟着嘴不出声了。
白玉仙的眼睛何其尖利,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温柔地安抚性地亲了亲她的嘴唇,笑道:“明日我休息,打算陪你出去游玩,正逛一逛庙会,得养足精神才行。”
“真的?”叶浮珣听他这么说,眼睛忽然亮了,散发出兴奋的光芒。
“嗯,早些睡吧。”
翌日一早,吃过早点,叶浮珣便欢欢喜喜地换上民间女子的服饰,准备与白玉仙一起出门。
话说,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好好地出去走走了,好不容易白玉仙有空闲,她当然要珍惜这难得的时光。
正要出门时,萧昀晨那边派人送来了熬夜批阅好的公文。
白玉仙便先花了一盏茶的工夫把公文浏览了一遍,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宽慰的笑容,更是少有地夸赞道:“那小子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叶浮珣道:“有你这样负责任的大哥,昀晨焉能让人失望?”
白玉仙心情大好,吩咐下人把公文送回书房,而后玩笑道:“嗯,娘子说得甚是。”
今天有庙会,外面早已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叶浮珣其实不是个爱热闹的人,以前住在皇宫时,每天看人脸色,觉得世上的人都不敢相处,所以不喜欢与人交流。
若没什么要事的话,除了见一见太后和萧辙,多半的时间是躲在寝宫不出门的。
此刻穿梭在人群之中,耳边欢声笑语不断,好像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笑容,她这才发觉,原来人也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可怕,原来人生是那么的美好。
白玉仙看见叶浮珣脸上绽放的笑容,便知道今天带她出来,是做对了。他希望,从今以后,每天都能让她能像现在这么笑,只有快乐,没有忧愁。
从上午一直逛到午时,叶浮珣才觉得有些累了,然后意犹未尽地跟着白玉仙离开。
白玉仙带着她来到醉风楼吃饭。
醉风楼是京城最大且最有名的酒楼,每天顾客满座,生意相当红火,很多达官贵人也都是这里的熟客。
掌柜的正要领着两人上二楼雅间时,白玉仙的随从突然走进来,附耳在白玉仙耳边说了句什么,白玉仙脸色微变。
此地人声嘈杂,不宜说话,白玉仙便打算出去说,于是对叶浮珣道:“珣儿,你先上去,我处理些事情,很快就回来。”
叶浮珣见他神情不太好,深知事情不小,便点头道:“好。”
白玉仙刚刚出去,就有几个身穿华服的女子走进来,看穿着打扮,定是达官显贵家的千金小姐。
“什么?没有雅间了?”穿胭红色锦裙的女子道:“居然想让我们在大厅用饭,你们醉风楼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因为尖锐,一下子就袭入人耳,想不听见都难。
叶浮珣回头扫了一眼,觉得那人有些脸熟。哦,是了,她以前常跟萧岚欣混在一处,也是个飞扬跋扈的主,不好惹的角色。
好像是姓徐,叫做徐孜颜,也曾仗着萧岚欣撑腰欺辱过她。
正欲上楼,腿还没迈出,就听见尖锐的嗓音从身后又响起:“玉偲伶,你站住!”
叶浮珣停下脚步,转头一看,只见徐孜颜和她的几个同伴看了过来,都用鄙夷和不屑的眼神盯着她。“徐小姐有事?”
徐孜颜瞪着掌柜的,质问道:“你不是说没雅间了吗?那她上去做什么?”
掌柜的赶忙赔笑道:“这位夫人来的巧,正好赶上最后一间,所以……”
“哼,我跟她好像是同一时间到的吧?”徐孜颜冷笑一声,扫了叶浮珣一眼,掏出两个金元宝扔给掌柜的:“这最后一个雅间,本小姐要了,让她去别家吃吧。”
掌柜的为难道:“这恐怕不行。”然后满脸忧虑地看向叶浮珣。
徐孜颜怒道:“有什么不行?本小姐有的是钱,你莫不是嫌两个元宝还不够?”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掌柜的心里默默哀叹,今日怎么遇上个不讲理的骄横千金?
“是先来后到的问题。”叶浮珣终于开口了,她从容地微笑着:“本王妃先进醉风楼,先付的钱,岂有让给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