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总憋着一肚子坏水,想要置我于死地的话,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断了她的后路,我这也是为了自保,无可奈何。
八,公主有今天,那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皇后咬牙切齿地道:“你就不怕本宫把你做的事都告诉皇上吗?”
“你要是想说,大可以去说就是了,看看父皇会选择怎么做?”叶浮珣耸耸肩,摊手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事已至此,皇帝最多不过是骂玉偲苓两句罢了,还能怎么样?这一点,皇后很明白,正因如此,她才恨得吐血。
都是因为她太低估了玉偲苓,才会导致今天的结果。
“皇后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叶浮珣问,“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请回吧,儿臣还有事要办呢。”
皇后气得够呛,甩了甩衣袖,怒冲冲地离开了。
叶浮珣今天是打算出宫去见一见绿芙的。
之前绿芙被云贵妃的人追杀,受了重伤,白玉仙两人带回来后,就安排在了城西一座偏僻的别院里,叶浮珣也一直没去见她。
现在绿芙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叶浮珣又闲来无事,所以去问问当年的事。
叶浮珣先去了长公主府找白玉仙,然后两人再一起去城西别院。
“宫里这两天很热闹吧?”白玉仙笑着问。
外面都沸沸扬扬,街头巷尾天天在传那件事,可想见宫中该是何等的热闹。
“是啊,这几天无人不谈论八,公主和罗风扬的事,前两天皇帝怒打了八,公主六十大板,之后八,公主就躺在病床上养伤了。”叶浮珣说道。
“听说罗国公还亲自绑着罗风扬进宫去向皇上请罪了?”
“嗯,罗风扬可是被打了八十大板呢。”说到这个,叶浮珣就感到开心无比。之前差点栽在他手里,那口气到现在都还没全消呢。
白玉仙哼了一声道:“应该把他打死的,那种人,留着只会继续祸害人。”
“放心吧,他呀,以后自有人收拾,只怕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逍遥了。”叶浮珣笑说,皇帝既然没有杀罗风扬,那肯定是要把八,公主嫁到国公府了。
以八,公主的性子,嫁过去还不把国公府给拆了?罗风扬哪里有空闲去寻花问柳?
正说着,已经到了别院的门前。
两人下了马车,推门而入,正看见绿芙在院子里散步。
看见叶浮珣的一瞬间,绿芙脸上突现一抹惊恐之色,大概是把她看成了舒妃。她迟疑着问:“你是六公主?”
“正是我。”叶浮珣点头,上下打量了绿芙两眼,又说:“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关于十三年前那件事。”
绿芙点点头,“公主只管问吧,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叶浮珣和绿芙于园中的石桌旁坐下,白玉仙则与在别院保护绿芙的几个影卫商议事情去了。
叶浮珣开口就问:“当年可是你在御花园将小公主推下池塘的?”
绿芙垂眸低下了头,双手紧紧揪住衣袖,而后道:
“是我,那日我奉了云贵妃的命令,把小公主骗到御花园去看鱼,然后趁无人之际把她……推了下去……我眼睁睁看着她……”
她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叶浮珣虽然不曾亲眼看见,但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比残忍。“小公主当时那么小,你竟也下得去手?”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绿芙想辩驳,却发现自己没有底气,“我只是云贵妃的奴才,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否则,我就得死,我不想死……”
“云贵妃目的就为了诬陷舒妃?”
绿芙点头说道:“是,当年那时候云嫔刚刚进宫,最受皇上宠爱,可皇上有了舒妃娘娘之后,皇上就疏远她了。
云嫔认定了是舒妃娘娘抢走了自己的一切,一心决定要除掉她。
她先假意跟舒妃套近乎,跟她关系越来越好,让大家都以为,云嫔和舒妃是后宫中最要好的姐妹,舒妃娘娘也对云嫔毫无防备,把她当成亲姐姐一般看待。
可只有云嫔自己知道,自己心里对舒妃有多么痛恨。六公主出生后,皇上高兴得不得了,有意要册封舒妃娘娘为贵妃,不过遭到太后的强烈反对,就暂时搁置了。
待六公主到了五岁那年,太后早已不在世,皇上又旧事重提,云嫔终于忍不下去,便暗中策划了那一场阴谋。
结果,云嫔成功扳倒舒妃,自己倒坐上了贵妃之位。
奴婢深知云嫔的脾性,我知道她太多的秘密,她绝对不会放过我,于是在舒妃死后一年,我便自请出宫还乡,并承诺永远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云嫔很爽快地答应了,还给我盘缠放我离开,我以为她是真心要放过我,并没疑心,不料在半路上遭到截杀,掉下悬崖。
可能我命大,掉到悬崖下的河中,一路漂流而下,流落到一个小村庄,竟被村民所救,从此隐姓埋名,过了十几年。”
叶浮珣静静地听着,深深地为舒妃感到惋惜。若不是当年误信了云贵妃,也不会死得那样凄惨,就连死后都要蒙冤十几年。
绿芙叹息道:“这十几年来,我几乎没有一天是心安的,午夜梦回时,做过的那些错事,害过的那些人便会浮现在眼前,叫我夜不能寐,痛苦不堪。”
叶浮珣说道:“凡是良心未泯的人,都会如此的。
绿芙,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该知道生命有多么不容易,那样杀害一个孩子,多么丧尽天良,这些年,你也很后悔吧?”
绿芙没有说话,但看她痛苦的神情就知道,如果重来一次,她不会再做那等残忍之事。
叶浮珣又说:“如果你真的悔悟了,就该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赎罪,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指证真凶,还舒妃一个清白。”
绿芙有些犹豫:“可当年毕竟是我亲手杀害小公主的,如果我说出来了,皇上岂会放过我?我以死赎罪倒也天经地义,只是,我怕会连累我的丈夫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