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珣派人去查假叶儿的事情,没有想到的是都是真的,当然,这些所谓的人证都是有人事先雇好的,只是对方一口咬定那女子就是叶浮珣,也是无可奈何。
叶浮珣于是打算另想办法,暂时没有对那女子做什么。
但是她不去找对方,不代表对方不会来招惹她。
这一日早上用完早膳后,叶浮珣正抱着敞儿在院子里散步,没多久“叶儿”就过来了。只见她身着淡绿色百褶裙,头梳朝云髻,满面春风地款款而来。
行至叶浮珣跟前,微微福身:“叶儿参见公主!”
叶浮珣莞尔一笑,点了点头说:“叶儿姑娘来了,请坐啊!”
“叶儿”从容地到石桌旁坐下,视线落在叶浮珣怀中的萧敞身上,笑道:“哟,几日不见,小世子又长大许多了,跟王爷长得简直一模一样,不用过多少年,就必然能长成一个俊美无俦的少年郎。”
说着,她伸手过来,要去摸一摸敞儿的脸颊。
“叶儿姑娘谬赞了,”叶浮珣挪动了一下身体,与对方的手堪堪错开,白若青葱的手指在孩子粉嫩的脸蛋上抚摸着,“敞儿还小,往后的事还难说着呢。”
“叶儿”的手在半空中僵硬了一瞬,很快收了回去,依然柔柔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叶浮珣道:“听说前几天叶儿姑娘去军营的时候,跟几位将军发生了一些冲突?”
“是叶儿不懂事,打搅了几位将军议事,他们对我不满也是理所应当的。”“叶儿”低着头,一副愧疚的样子。
叶浮珣暗自冷笑一声,说:“往后没什么要事的话,还是不要去军营了,免得打扰了王爷,也让他为难。”
“叶儿”乖顺地点点头,说:“公主说的是,叶儿记住了。”
顿了顿,又笑着说:“我昨儿个特意上街买了些礼品送给小世子,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希望公主不要嫌弃。春儿,把东西拿来!”
名叫,春儿的侍女提着一个金丝楠木盒上前来,放在了桌上。
盒子里面是一些婴儿玩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些补品。
叶浮珣看了一眼,说:“敞儿不过几个月大,姑娘的这些东西只怕都还用不上,至于补品,王爷每隔几天就会让人到药铺去拿,完全不缺,姑娘还是拿回去吧。”
这拒绝得足够直接了,而且还是当着下人们的面。这让“叶儿”感到有些难堪,笑容僵了一僵,沉默着没有说话。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叶儿”眼眶一红,抹起了眼泪,哽咽着说道:“公主不肯接叶儿的礼物,多半还是看不上我,是我高看自己了。”
叶浮珣皱了皱眉,忍住内心的恼火,耐着性子道:“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你如今孤苦无依,也是寄居在驿馆,本该节省一些,攒些钱为将来做打算,没必要因我们这些外人破费,这些虽然不是什么奢侈之物,却也值些银子,还不如拿回去换了钱更实际,你说呢?”
这番话字里行间都是在强调对方是个外人,且大有赶她走的意思,这也本来就是叶浮珣故意这么说的。她就是要看看这女人会怎么回应。
“公主说的对,我本来就是个外人,住在这里讨扰近一个月,也时候离开了。”“叶儿”擦干眼泪说,仿佛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
“那倒是用不着,”叶浮珣没想到她竟然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反而有点惊讶了,“王爷既然说了让你留下,那么在你找到归宿或者落脚之处之前,就安心住在这里吧。否则王爷知道了,还以为是我非要把你赶走呢,这不是让我难做人么?”
“叶儿”似乎委屈至极,看了叶浮珣一眼后,眼泪又哗哗地下了,“不,我还是走吧,在这儿住着多有不便,我也不该再打搅你们一家人……”
“要走便要该走了,如今在这里做戏给谁看呢?”
一道冰冷的声音自传来,循声望去,竟是萧昀晨。
“叶儿”赶忙站了起来,许是上回在军营的时候被他吓得够呛,因此此刻见到他,脸色顷刻间就白了,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直视对方,这种恐惧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并非假装。
叶浮珣见萧昀晨浑身笼罩着杀气,心知他是对假叶浮珣很不满了,甚至到了恨不得杀了她的程度,并非只因为上次的事,最大一部分原因还是源于以前的种种吧?
萧昀晨紧盯着“叶儿”,缓步走过来,面无表情地道:“叶浮珣,我大哥失忆了,受你欺骗,信任于你,可本王不会,你是什么样的人,本王比谁都清楚,用不着在这里装可怜,没用!”
“王爷,叶儿并非……”
“本王没兴趣听你的话,”萧昀晨丝毫没有因对方的可怜模样而动摇,摆了摆手说:“就像你方才说的,你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外人,也时候离开了。本王劝你,识相的话就尽快走,否则我一个心情不好,可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叶儿”缩了缩脖子,满脸惊恐,转头无助地看了叶浮珣一眼,见对方并不表态,知道求助无望了,只好垂头抽泣。
叶浮珣自然不会因此而对这女人心软,只不过这样的情形,似乎有些欺负她的意思,要是让白玉仙知道恐怕会引起误会。
“叶儿姑娘,王爷没有威胁你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
叶浮珣看见萧昀晨在吓叶儿,就告诉他,不要去吓她了,到时候她在王爷面前搬弄是非,就会影响你们兄弟的情分了。
萧昀晨满不在乎,一边把敞儿抱了过来,一边说道:“我与大哥乃一母同胞的兄弟,即便因这个女人起了争执,有了意见,也不过是一时的,再说了,这个女人实在讨厌,我一看见就火大,迟早要赶她走的,迟一天不如早一天。”
叶浮珣瞄了他一眼,竟不知该说什么,事实上,她才是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女人,可此刻以另外一个身份站在他面前,明知他绝不可能认出自己,可她还是莫名地感到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