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坚持不愿意跟顾启寒走。
顾启寒面色一紧,着急的问:“是不是那天我说你是客人,你才一直生我的气,不愿意跟我走。”
“……”
许星沉默了。
是的,她不愿意跟顾启寒走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不知道他对药物过敏,下泻药,要不是水灵珠子保护,就像李管家说的那样,顾启寒被她害死了。
另外一个原因,她最在意的是。顾启寒把她当客人。
每每想到这里,心尖处,她就会开始疼。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很在意顾启寒所说的每句话。
他说她是客人那天起,她就想离开顾家庄园了。
她觉得没必要呆下去了,因为大叔不是因为喜欢她才让她留下来的。
此时。
许星蹲下来,抱着膝盖,全身散发着一圈一圈的忧郁,单薄的背影,显得孤单寂寥。
放在身侧的手握紧了一些,再次松开的时候,顾启寒做了一个狠心的决定。
猛然上臂一捞,手一颠起,许星宛若一个洋娃娃,轻松的坐在了顾启寒的肩膀上。
圆润的小屁屁,稳稳坐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她的手下意识的抱住了顾启寒的脖子,婴儿肥的脸庞顿然绯红,“大叔,你是流氓吗?你想干什么?”
“带你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我只是你客人。”
“你婆婆把你交给我,我就要对你负责。”
负责……负责……
很讽刺,刺她的自尊心吗?
还是可怜她??
不,她不需要这些。
一句负责,敏感戳中了许星的心灵,她踢打着顾启寒的胸口,踢的棒棒的响。
她吼着:“你不是我的家人,你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对我负责什么,我不要你可怜我,我不要你们人类任何一个人可怜我。
我更不要大叔你的怜悯,我更不要大叔同情我,收留我,我讨厌大叔这样的好心,我讨厌大叔可怜我,我好讨厌讨厌……你,大叔……我更讨厌大叔对我太好了。
我会自私想赖在你身边,寻求你的伤害庇护,我怕自己贪婪想要从大叔这里获取更多,大叔……我讨厌你,不要对我好了,好吗?真的真的不要对我太好了,大叔,我好怕有一天离不开你…………”
许星吼着,吼着,哭了,哭了,脖子红了,脸怒红了,软糯的声音沙哑了,泪如雨下。
地上的跳出了粉色的珍珠,滴滴答答,到处都是。
顾启寒震呆了,又疼又惊喜。
疼的是她哭这样心肺交瘁,哭得他心在颤栗,哭得他想要狠狠的把她拥进怀里,又怕吓坏了她。
惊喜的是,她对他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似乎间,两颗心的距离近了一些。
顾启寒手往上一托,许星的身子,落在了顾启寒的手上,他腾出一只手,怜惜的擦拭了她眼底的泪珠。
“阿星,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激动,你摸摸,我的心,会因为你的话,狂跳,你感受到了吗?这是心跳的感觉。”
大手握着小手,贴在了男人左边的心脏,那个位置,心脏的频率极快,跳动的声响。
鼓动……鼓动……
一声比一声热烈。
心脏在撞击胸口间的肋骨,强烈的撞击感,传入掌心,流入她的血液里,流窜到她的心里面,两颗心剧烈的碰撞了一下。
震撼到她了,无法忽视。
小手弹的一下,缩了回来。
许久,她张了张小嘴:“大叔说,心跳就是喜欢,大叔你这是在对我告白吗?你喜欢我?”
笨蛋,终于开窍了一回。
“嗯,我喜欢你。”
他喜欢许星!!
这是绝对的事实。
顾启寒微笑,可眼底凝聚了热热的水雾,闪烁着水晶的光芒,“我喜欢阿星,从见你第一次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滚烫的泪,延至脸庞,落下。
男人哭了。
他终于说出来了,他不能再压制自己对她痴狂的喜欢。
不能克制不说,他的心克制不了,会爆炸掉,会死掉。
他笑了,又哭了,“你知道吗?我怕对你告白,怕你对我突兀的行为吓坏了,更怕你跑了,所以我在等,等你会慢慢喜欢上我的那一天。
我说你是我的客人,是因为我在隐藏对你的喜欢,我不知道如何解释我们的关系,若说你是我女朋友,你想想,你会不会害怕的逃走?”
许星点了点头,会,她会害怕到逃走!
她的大叔喜欢她,一切来的太快,太仓促,她无法消化。
顾启寒搓了搓冒汗的手,喉咙开始干燥了,半响过后,沉淀下紧张的情绪,“阿星,你愿意接受我吗?”
大叔,真的是告白。
许星纠结起来了,眉头蹙成一条线,柳眉挤在在一起了,“可是,大叔,给我点时间,我想想看。”
人生第一次被告白,男人的目光,深邃,太过灼热,如同热浪滚来,瞬间要把她淹没下去。
她有点慌。
顾启寒笑了,牙齿露出来,整齐洁白:“嗯,我会给你时间。”
至少,她不是拒绝,至少她没有要逃,至少她心里接受他的。
第一次,许星看见顾启寒笑得那么阳光,灿烂,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她很奇怪:她不是没有答应他的告白,他乐个什么劲儿。
“呀……大叔,你怎么又抱我了。”
“你看你的脚都起皮了,冒血丝了,我不是给你买了鞋子,怎么都不穿上。”
斥责声中,夹杂着心疼。
她嘟囔着嘴,吐吐舌头,“还是有点穿不习惯。”
把她放在副驾驶上,顾启寒温柔为许星装上安全带,照顾小孩般,念叨一番:“以后不准给我玩消失,你要是敢玩失踪,我就……我就……”
“你想干什么?”
难不成想打她不成!!
“我就拿一个藤条,抽你屁屁!”
哼……臭男人,老想着打她。
“大叔,你要是敢打我,我就不理你了。”
呵……这小妮子贼精了,这是吃定他了。
“笨蛋,不打你,不打你,打你,我疼在心里。”
“大叔,你好油腻。”可她喜欢听。
油腻吗?
他是想了一下才说的,打她,他自己会心疼。
黑色小轿车,很快离开了。
一个男人来到刚才许星站的地方,蹲下来,捡走一颗珍珠:“泪,成了珠子,还是一颗粉红粉红的珍珠,有意思,实在有意思,哈哈……许星,你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好想揭开你的面具之下的面容到底是什么样?”
车向前均匀行驶。
许星的头靠在了车窗,人已经睡着了。
顾启寒的手,缓慢的移动着许星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
他露出了精光得逞的小窃喜,冰霜的面容因为笑容,多了三分柔和。
男人的余光时不时的偷看着许星睡着的面容。
浓密的睫毛,英挺的鼻梁,吹弹可破的肌肤,透红透红的,婴儿肥的脸蛋。
都在显示许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
而他已经二十八岁了。
有时候,他在想,会不会像苏南城说的那样,老牛吃嫩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