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桌上,我给纪屺寒发了个消息,军演我不去看了。有那时间跟人后面卖乖,还不如和沈孟烶腻一起过过两人世界。唉,真是没用,一个亿就把我收买了。
吃完饭乖乖回家,不出去浪,也不用打理家务,还有大把时间打发,我们彼此拿着对方的掌中机乱翻。除了纪屺寒,我没朋友,掌中机里在学校时还有一堆有关学业的通知,出了学校基本上是干干净净,没人联系,没啥好看,翻两三下就结束了。他的那只不是给清隽澈的那只,是他平时用的那只,里面实在是热闹,除了皇上,太上皇,太皇太婆们每日恭亲的嘘寒问暖,他二妈也是够烦的,从早到晚不停有事,他亲妈倒是很高冷,有事有人,没事没人,话不多。朋友圈更是炸了锅,几百上千号人,密密麻麻的消息根本就是看不过来,秦浅泠被淹没在这些人中间,花好长时间才找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秦浅泠已经从密友家人圈划到普通朋友圈去了。他的机子上就家人和朋友分类,没有密友这一项,朋友圈里很少见他的回复,光看历史纪录也不知道他和谁关系好谁关系差。
我不在他的朋友圈里。我和他的通讯,全在他本来要给清隽澈的那只机子上。他的老机子基本上只是联络家里人的,家人以外平时有什么应酬不管是私人还是公事都在工作圈里,由他的两个秘书安排日程。
秦浅泠和他最近通信不多,通话历史却非常久远,跟他启用掌中机的年龄同步,通信频率几乎呈对数正态曲线分布,刚开始接近于零,初中时期直线上升,在认识清隽澈之前抵达峰值,而后急剧下降,目前又接近于零。我很无聊地花了很多时间把他们的对话从头到尾一句不拉地看完,就像看一篇很有悬念吊人胃口的的长篇小说,每时每刻都期待着下一步的精彩场景,最后却总是平淡收场。看完了,我很愉快地总结,“沈孟烶,你这人特没情调。”
他看新闻看得困得不行,硬撑着,“可能我把情话都已经删了呢。”
这句话没什么可信度,“嗳,那么你都会说什么情话?给我讲解一下。”除了唱别人的情歌,我还没听他说过什么情话。
“无聊。”他回了我一句。
我把掌中机放下,翻个身对着他,“嗳,跟我描述一下你怎么跟她做的?”
“你又哪根神经不正常了。”他皱眉。
我凑到他脸前,“说真的,什么感觉?”
他转过头来看我,睡意朦胧的眼睛清醒过来,看了一阵突然笑,“你不是告诉我你真是处男吧?”
我脸一下红了,不满地抗议,“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
“哈哈哈哈。”他好像听到什么笑话,哈哈地笑,笑完了,拍拍我的脸,“我知道了,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沈孟烶,”我咬牙切齿,“我不是跟你说这个。”
他忍着一脸的笑,“好吧,看在你第一次湿在我手上,你说,要听什么情话。”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我一头黑线,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翻身过来,面对着我,头抵着我的头,“我沈孟烶对天发誓,一定把最后一次留给寂晋城。”
我c,看这阵势,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甜言蜜语,谁想到竟然嘣出这么一句话来,我当场黑化,杵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发作。
他说完,翻身对天,“对不起,认识太晚,第一次给不了你,你就想开点吧。”
我一口血象憋了许久终于冲天而出的地热一样喷了半天高,翻身骑到他身上,“沈孟烶,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弄成最后一次。”
他双手一举,立马求饶,“信,信,我投降,你最猛,放我睡觉吧,实在太困了。”
“放你睡觉?”我狞笑,想得太美了吧?
沈孟烶方才还像怕上刑的叛徒的熊样,一会儿又换成那种就怕死得不够快的痞样,两手托着头,一脸期待享受处罚的愉快,“说句实话,秦浅泠太单纯,如果她有你一半会撩,今天就不会有你骑在我身上作威作福的机会了。”
我咔,我脑子一昏,两手照着不该掐的地方就掐下去了。
第二天我重伤不起,他拖着残躯逃离案发现场。
本来今天要开高层会议,通知公司股权更动,结果只能延期。沈孟烶穿了一身长裤长衣,从脖子裹到脚踝,去上了半天班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倒在床上,“困死了。”
我唔了声算是回答,继续睡。
他靠过来,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贴着我的脸就睡过去了。
我闭着眼睛笑,成功把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大好青年带坏了。
一觉睡到天黑,起来去吃饭,喂饱了,感觉很满足,回家继续睡,直到天亮,才醒过神来。
两人一身光鲜地去开公司高层会议。
这次我们分坐长桌两头,身份对等,平起平坐,沈孟烶宣布公司股东更动时,虽然没人当面质问,还有稀稀落落的掌声,我能明显感觉到高管们的震惊和不满。这是潜规则成功典范,地下小二博上位,而且是同性关系,没人震惊才是怪事,我想象不出如果未经家里默许,这事一张扬出去,沈孟烶该怎么跟家里的皇上,太上皇交代。
散会后,那个长了一张大妈脸的安副总经理找了间办公室和沈孟烶密谈了半个小时之久,猜都不用猜是为了什么。
沈孟烶做什么事都自己做主,没跟我商量过,他遇到的麻烦,自然由他自己解决,没人找到我头上,就不关我的事。事出仓促,我的办公室还没布置完毕,暂时和沈孟烶合用一个,秘书也是如此,等着另外招聘,暂时借用沈孟烶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没火,感觉春风细雨,特舒爽,啥也没干,等沈孟烶回来时他桌上铃声响我也没代接。这时候,啥也不干,只当自己不存在最安稳。
公司的事我也不过问,我就一摆门面点炮的。
坐办公室的时候我就拿着他给清隽澈的掌中机狂打游戏,开会,他去,我就跟着,他不去,我也不去。开会没人搭理我,我乐得清闲,有人要故意刁难,我就推给沈孟烶,上下班就跟沈孟烶的车,吃饭也跟着他,到了日子自然有人给我打工资分红,这样的班,上得实在爽。
我去留什么学,读什么大学啊。
混吃等死的幸福生活,就从被包养开始。
幸福日子没过一天,姓安的男大妈就拿了一叠资料,趁沈孟烶被人叫走的片刻,过来找我麻烦了,美其名曰让我跟他出去熟悉一下公司业务。听说沈孟烶的二妈就姓安,这人闲事管那么多,难说没有跟他二妈沾亲带故,安插在公司做耳线。我非常识相地起身,几乎用抢的方式把材料从他手里接过来,对他说,“安副总,别担心我,我就沈少的一贴身保镖,生活秘书,他叫干啥就干啥。这些材料,我回头先问过沈少,他让看,我认真学习,他不让看,我改明儿交还给你,不耽搁你工作,不耽搁你工作。”连推带送请他出门。
想来套我口风,门都没有。
沈孟烶回来,我脚搁在桌子上,坐得舒舒服服,一边打游戏,一边指给他看桌上的文件,“你家丞相送来让我学习的。”
沈孟烶扫了一眼,没接话,问我,“今年的影视颁奖典礼,你跟不跟我去参加?”
“有免费票吗?”我随口问。
“赞助商,特邀嘉宾,要走红地毯的,不是普通观众。”沈孟烶一听就知道我没听懂他的问题。
嗯?我放下掌中机,“秦浅泠不去吗?”这种级别的大型典礼,省长那边应该也会受邀出席的吧?到时候碰上秦浅泠,岂不尴尬?
“我安排其他人带她出席。”沈孟烶满不在乎地说。
“我妈,这都行?”我托着下巴,“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未婚妻啊?”
他撇撇嘴,“早说清楚了,对外装装样的。”
老兄,你行,你这么想,别人可不是这么想的。我转转眼珠,“我看这样吧,我带她出席,你另外找个女伴。”要玩,就玩大一点啰。
“你打什么主意?”沈孟烶一脸审视,“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一直在打她的主意?”
“啊啊,我一直男,看到美女,当然有自然反应,更何况她是我情人的老婆,不打主意才是怪事。”我故意逗他。
“你!”我直言不讳,他倒是不知该拿我怎么办。
“上次船上,你不就想把她让给我了,现在这么着急干嘛?”我继续撩他,看他什么时候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