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提前走了,没等他。
坐了一会儿他就出来了,有些惊讶地看到我坐他车里,“你不自己回去吗?”
我闭上眼睛坐坐好,没理他,反正顺路,我就省省长捷的开销了。
第二天起来经过主卧,门大敞着,里面干干净净。
我下楼,穿过楼下客厅,经过他身边,随意地问了一句,“准备走了?”
“主卧让给你啊,沈孟烶那张床睡得我够恶心了。”林翦璃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扬长而去,再接下去,他就该说,你以为我喜欢陪着个已经给人睡过的男人吗?或者什么更难听的版本。
我省略了早餐,坐公司车上班,一路上查看省城里怎么考驾照,无论什么事还是靠自己的好。坐在办公室里,对着屏幕,脑子才开始考虑正事,给林翦璃这几天搅和得把来省城的本意给忘了,军演沈氏没人被邀,那个颁奖典礼上也没见沈孟桦也没见秦浅泠,省长大人倒是带着夫人大驾光临,沈氏只派了个公司代表。我到现在还没在商场之外找到打入沈氏的切入点。
看来只能在商场上对着干了。
我按下呼叫器,把沈孟烶的秘书叫了进来,“省城有没有好的地产经纪?等楼里那个住户搬走,帮我把小白楼卖了。另外帮我在附近找个合适的客房,先定半个月,还有,把我放小白楼的车运到公司来。”省得林翦璃老是威胁我要走,我先搬走,釜底抽薪,看你拽。
干完这事,我就把夏普威叫了进来,商议长捷的转型问题。
我想和沈氏产业抢市场。
沈氏产业涵盖面很广,光凭长捷,不可能全面开花,只能专注一行,要么我们借麦威的实力,把省城整个吃下来。无论哪条路,没有抓实权的关键人物撑腰,都是条险路。
我们还没商议出个头绪,掌中机就跳了起来,纪屺寒的邀请进来,“出来喝杯咖啡?”
我想了想,回了一句,“选地方,我过去找你。”
我们仨一个喝茶,一个喝咖啡,一个喝酒,也不知道是怎么凑一块的。
他一向不挑地方,就找了一个长捷附近的咖啡馆,这个时候没什么人,很清静。
才刚坐定,纪屺寒就直接问了,“你们俩闹崩了?”
我就猜他是为了这个来的,“哪有,主要是不想浪费他宝贵的时间。”我很冷淡地回答,拿起杯子闻了一闻,咖啡味也挺不错,至少提神。
他看着我,一脸了然,“是不是翦璃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了?”
我没接话。
“他就那德性,你要是信了他,才是蠢。”
我还是没接话,耍酷扮高冷呗,谁不会?管他爱说什么。
“我马上要走了,你这态度,是打算一个人留这里和沈氏一大家对抗了?”他说。军演已经结束,他在这里的事也了结了,暑假也马上就要结束了,去夏澳和洛悦纤汇合进大学继续深造,合情合理。
我无所谓地笑笑,没人帮忙,最多惨败呗,我有的是时间东山再起。
“唉,智商250,情商低于零。”他总结到,“有时候真是看不懂你。”
这骂人骂的,真有水平。“纪屺寒,关心过度和不关心没有本质区别。”我回了他一句。这是干嘛呢?一定要把我和林翦璃牵一起。当老爸的关心儿子婚姻问题也不是他这么搞的,两男的在中都不能结婚,最关键是不能传宗接代。
“听翦璃的意思,他会留在中都,很大可能去中京,你没想过去跟他一起去中京读大学?”他还是不死心。
中都的顶级大学,当推鸿城的北约明和京城的中京大学,一座是商界精英的汇聚地,一座是军政高层的发祥地,去中京大学,确实很有吸引力,“我可能会推迟一年入学。”我不为所动,读书对于我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事情。
“寂晋城,别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为了沈孟烶那样的人,不值得。”他一副哀其不幸的表情,“再说就算你真把沈氏拆了,一家都流落街头要饭,沈孟烶会高兴吗?”
“我会很高兴。”我一句话把他堵死。沈孟烶是什么样的人关你什么事?我愿意为了他浪费我的青春,你管得着吗?
今天我的戾气特别重,不巧纪屺寒撞枪口上。
喝完咖啡我已经没了回去上班继续研究长捷转向的兴趣,开着沈孟烶的超跑去了码头,到了码头要租船,又觉着一个人出海怪没意思的,想来想去,想到一个人。
我问租赁公司的管理员,“你们这片水域有没有个叫冼安生的潜水教练?”
管理员点头。
“麻烦把他叫来,我需要一个了解海域的教练。”
“他的日程需要预约,不是说叫就来的。”
连个教练都这么牛?“是他让我来找他的,麻烦呼叫他一下,告诉他我是沈孟烶船上的。”上次沈孟烶一叫就来,这一次不知沈孟烶的面子还有没有用。
没多久冼安生就来了,远远看到我就笑。
他晒得黝黑,显然刚才从水里出来,就象那次船上的沈孟烶一样,潜水服脱了一半,上身紧绷的肌肉上挂满了水珠,晶光闪亮。
我看着他的报价牌,“你还挺贵的。”
“给你打对折。”他很爽气地砍自己的价。
“走吧。”我侧侧头,不管我是流落街头还是腰缠万贯,多少钱从来不在我眼里。
“你想去哪里?”他一边陪着我走,一边问。
“我想找有珊瑚礁的地方去潜水,越浅越好。”我说。
“没问题。”冼安生确实很专业,除了教潜水,还开一手好船,从码头一直把船开到潜水最佳观景点,还避过游客聚集区,带我下水逛了好大一圈,回船上时我都有些累了,他很轻快地上船,伸手给我,把我一把拉了上去。我坐着等他把潜水服后背的拉链拉开,他突然说,“没想到你一个人就把陈若兽和他的保镖都搞定了。”
听上去应该又是谣言漫天飞,好像我很能打,把人都打趴下了,才搞定的陈若东,我哪有搞定他的保镖,是他比较蠢而已。
他一边帮我脱潜水服,一边说,“你把陈若兽搞半残后,他和他那帮人现在都不敢出来玩了,真是解气。要是换成我,说不定直接把他搞废了,免得他再出来祸害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家的东来产业被沈氏低价收购,虽然亏大了,但陈若东家里拿到的钱过过小康日子还是大把有余,那样几千万甩甩是不可能了,但找个把码头上那些还饿着肚子的盲流玩玩的钱还是有的,只不过那龟儿子太胆小,现在只敢龟缩在家里。
陈若兽,这个绰号也蛮贴切的,他不是一个人,省城靠房地产发家的不止他一个,有一帮人,这些人有了钱不做好事,组了个俱乐部比赛谁更会玩,玩车玩游艇玩女人玩厌了,开始找年轻男人玩。不知道这个冼安生是不是在那些人手里吃过亏,听说陈若东出事,竟然这么解气。
我一直没有接话,换了衣服过后就躺在甲板上望天。
冼安生话开了头就有些刹不住,“我上次是小看你了,还担心你被人欺负。”
我转头看着他,一直看,看得他脸色开始有些不对劲。
林翦璃不在一边戳我的痛脚,我的心思就又飞回到沈孟烶身上,就是对着个和他只能扯到一点点关系的冼安生,我都能看成一个花痴来。我等冼安生闭嘴,才开口,“哪天你想转行了,就来找我吧。”不等他揣测我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我就示意他回航。
我需要找一些小弟,无论以后在凤天宗打江山,还是在居星其它地方混下去,没有人打下手或者当打手显然是不行的。什么事都要大佬亲自出手,太掉面子。
我还在路上开着车,冼安生的信息就追过了,“如果不转行,是不是还能去找你?”
除了纪屺寒,我的机子上终于又有了一个可以聊闲天的新朋友了,可惜沈孟烶已经不能来查我的通话记录了。
我回他,“当然可以”。
“上哪里能找到你?”他追问,好像很心急。
不转行来找我干嘛?我又不开潜水培训班。我把秘书刚发来的客房地址和房间号转给他。
“等我,我今晚就过去。”隔着联营网,我都感觉到他蠢蠢欲动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