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网络穿越小说,也不是修仙转世小说,更不是可以满血复活的游戏世界,这真要死了就没下文了,没得再来一次这一说。
我看着车行进的速度,计算着到达城郊基地的时间,确认我还有多少机会套科马拉一的话,“我的经历,真没啥好说的,就是回中都去认了一下祖,寻找救命恩人,然后碰巧遇到了我的指腹为婚。说真格的,林氏帝业是财大气粗,但也就那么回事,最多不过是穿金戴银不愁吃喝,做事还得照着规矩来,哪有您那种威风?钱再多,也有搞不定的事,在古非度,哪有您摆不平的事?是不?”
“你是骂我不按规矩办事?”科马拉一一瞪他的爆鱼眼,口气里□□味十足。这人果然是杠精中的翘楚,根本没有摸顺毛这一说,满身倒刺,说啥错啥。
“规矩都是人定的,您就是那定规矩的人,哪能有不按规矩这一说?”我话风跟着转,绕过他的倒刺,避免第二顿胖揍,“我年少冲动外加无知,做错了啥事,您只管教训,要是能做什么作为补偿,您只管说,就是您神通广大,样样不缺,我实在想不出能做什么补偿。”
“哼。”难得科马拉一没有继续发作,只是通了通鼻子,没有开口为难我。
这是终于摸顺了毛了?还是话说到了什么他感兴趣的要点?我继续试探,“说到救命恩人,话还要扯回两年前司寇意那王八羔子身上,我至今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我,如果是怕我和靖叔叔那头通上婚,影响他在司寇家族的势力,那他应该支持我闹腾才是,反正老太太反对我追阿晴,只要我坚持不娶盼丫头,那和靖叔叔那头就攀不上亲,不该闹到非要杀了我的那个地步。我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是他怕我和您攀上亲,我和阿晴关系好,一旦有您撑腰,帮着靖叔叔抢司寇大当家的位置那是手到擒来,这一次也是,一听说我和来西亚有联系,他又动了歪心,把我叫上楼,威胁要杀了沈梦让我就范,听他话不要接近来西亚。您不知道他当时有多恶心,当着沈梦的面羞辱我,要我穿女装不说,还拿枪顶着要,唉,我不说了,怕污了您的耳朵,当时我也是没办法,反抗的时候摸到桌上的水果刀瞎捅了几刀,没想到会刺中他的要害。唉,我还是真想不通,他这么怕我攀上您这门亲是怎么回事?就算他爸丢了大当家这个位置,也好过他丢了自己的命啊?您说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我捅给您知道?问题是我也不知道这样的秘密,他慌什么?难道是做贼心虚?”
我滔滔不绝地胡说八道,科马拉一竟然听得很认真,一直没有打断我。
我一看这样子,知道有戏,顺着这条思路继续,“我又想啊,这样的秘密,也许只有靖叔叔当上大当家以后才有可能发现,所以他才要尽一切可能阻止靖叔叔当家。这个秘密呢,也一定和您有关,所以他才要阻止我接近您、接近来西亚。说到来西亚,我得解释一下相亲那天真实发生的事情。我在中都拍广告的事传到古非度,不巧让您女儿知道了,她不知道那是我,我也是虚荣心发作,最初她粉我的时候没直接跟她交代,说好回古非度给她签名。那天我上县城也是碰巧,事先并不知道相亲的事情,司寇垸那混蛋应该是受司寇意的嘱咐去搅局的,在我和何伯去办货的路上把我拦了下来,硬要带我去看相亲,他自己不敢出面,一个劲地激我,说什么阿晴是被逼的,来西亚也是被逼的,他不忍心看两人在一起不幸福,我脑子一热,就给来西亚发了个消息,说我在外面等她,发完了我就后悔了,又给她发消息说我走了,不要出来见我,发完之后我就回去找何伯,我是真没想到我的短信会影响来西亚的决定,您说阿晴那条件,我哪比得上?我想来西亚也是一时冲动,才拒了阿晴。事后我也是后怕,就是没胆当面跟您道歉,只是把话和来西亚说清楚了,我们现在真的只是闺蜜,没其它,不信可以找你女儿出来对质。”
科马拉一脸上的横肉很久都没动过,好像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大事。
“再说指腹为婚,我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当时为了救沈梦,我是病急乱投医,找到小林先生,想凭着林氏帝业的面子,老太太能不能放了沈梦,谁想让他知道了我的身份,牵出这么大一件事来,我真的是事先一点都不知情。您也知道小林先生在我们这些流落海外的移民眼里,就是太子爷,他说的话,我们只有听的份,不管情不情愿的。为了这事,我和沈梦彻底闹翻了,他这一次来,借着救过我命的名义问老太太要小镇,老太太因为觉得亏欠了我,竟然答应了,我就是为了这事来京城的,老太太不听劝,我正犯愁,想找来西亚出来聊聊,看看她有什么主意。您要是觉得我见来西亚不方便,不如您帮我劝劝老太太,这小镇是清君家的命根,千万不能拿出来乱搞。”
科马拉一不是笨蛋,一味说谎只会激怒他,只有这种真中有假,假中混真的说法才会引起他的兴趣,半信半疑之中来试图探索究竟。
虽然我说的是他们这些上层人物都该知道的事实,但科马拉一认识的清君策是个恨不得把小镇拆了的混世魔王,突然这么明事理了,显然事出有怪。穿过缭绕的烟雾,他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我,没再说过话。
我再没机会开口。
车进了科马的驻地,我还是只知道一定出了什么变故,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变故。
一进驻地,我就被套上了一个头套,只能凭车速和感觉判断距离和方向,车停,我被推下车,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走,下意识里集中精力计算步数和方位的同时,不知为何我止不住想着另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到底何时才是吓尿裤子的最佳时机啊?
好不容易不用再蒙住头走路了,我站在不辨方位的空间里干等着,没着没落地感觉时间特别漫长,琢磨着是不是马上就要被押着跪下,斩头示众了?科马拉一对待家人的处置方式还算是温和的,起码留个全尸,他私底下处理对手的手段非常血腥,年前有十来人被砍了头挂尸在野林子里,因为尸身不全花了很长时间才确认是失踪了的古非度缉毒警,很多人心知肚明谁是幕后凶手,只是没人敢当面指认而已。科马拉一干对付敢查他私活的政府官员也不是每次都只是背地里暗中干掉,直接栽赃当众斩首的例子也不少。
我正想着,忽觉着脖子上一阵冰凉,那分明是大砍刀贴着皮肤的感觉。我打了个寒战,皮肤表面起了一层疹子,最后审判日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我突然想起沈梦说的话,你以为每次都能算那么准,在最后关头侥幸逃脱的吗?万一这一次真的算错了,身首分了家,那真是亏大了,我还有大把好日子没过呢。
我和科马拉一无怨无仇的,为了个可有可无的任务,跑这里来送死,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我牵起嘴角,露出一个苦逼的笑容。
还是没有尿意啊!
有人被吓出尿,是不是也有人会吓得憋回去?这倒是个有趣的发现。
头上的罩子被掀掉了,我脸上那个笑意没来得及收掉,被拿着大砍刀架我脖子上的科马拉一看了个正着。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他二话没说,把刀举了起来,照着方才瞄准的地方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