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胜利了!"
"秦始皇被赶跑了!"
"咸阳城是我们的了!"
六国叛军兴奋的冲进了咸阳城，他们高举着武器，不断的欢呼着。
项羽持剑从马背上跳下，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居民住处。
"可惜了，秦民跑了。"
"不杀光他们，无法解心头恨!"
项梁听到这话有些无奈。
项羽还是太小了，十三岁的少年只想要快意恩仇，不懂收买人心的重要性。
六国贵族看向咸阳的宫殿群，它们一个个雄伟壮观，装饰着各种精美的石雕，看起来华丽又精致。
"哈哈哈!"
"现在，咸阳的一切是我们的了!"
他们冲进无人的宫殿，见到昂贵的装饰品就抢走。
男人们欢笑声在大殿里回荡着，接着，这些欢笑声里夹杂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
他们肆意的糟蹋一切，包括未能逃走的侍女们。
贵族们决定先住进咸阳宫殿，外面安营扎寨实在太辛苦了，宫殿里又凉爽又舒适。
刘季也得到了一个住处，他还是第一次住在贵族的宫殿里。
周围的物件让他很新奇，但不久后，他又失去了兴趣。
没有老家的土房子住起来通风，他有些不习惯。
一日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刘季醒了过来。
他叫了热水，仔细的擦洗身体和头发。
拿出了崭新的麻衣服穿上，这是刘季父亲做给他的，以前他一直舍不得穿。
坐在铜镜前，刘季看着自己，摸摸了下巴上已经过长的胡须。
战事紧迫，他很久没有好好打理自己了，看起来有些不精神。
刘季拿起了一把小刀，扬起头，仔细的修理着自己的胡须。
冰冷的刀刃从喉结往上，缓慢的掠过线条紧致的下颚。
姑娘们给他起过一个外号，美须公。
刘季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胡子挺好看的。
打理好后，刘季撩起齐腰的长发，做了个端正的发髻。
现在，铜镜里的自己就精神多了。
只是……
刘季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他伸出手，指尖和镜中的自己相接。
他的眼神深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虚伪又狡诈。
"刘某已经彻底成卑劣之人了。"
"和年轻时一点也不像了。"
曾经，十七岁的刘季，听完了信陵君窃符救苍生的事迹。
他浑身战栗，兴奋不已，几晚上没睡着。
内心暗自发誓。
不能在混日子了，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了，那好好活一场。
我成为信陵君那样的人!
为了这个梦想，刘季耗掉了十几年，最后一事无成。
庶民和贵族之间，有个隐形且无法逾越的阶层，任凭他再努力也无济于事。
这种失败是从出生起就注定了。
就像蜜蜂，能成蜂王的只可能是吃蜂王浆的幼虫，不可能是吃蜂蜜的幼虫。
一个侍从走了进来:"沛公，马车已经备好了。"
刘季起身，将铜剑别在了自己的腰间，走了出去。
今天，项夫子要举办宴会，所有的贵族都会参加，因为项夫子要论功行赏了。
咸阳城的宫殿群很大，好的地方已经被六国贵族抢走了。
刘季的住处是最偏远的宫殿，要坐一会儿车才能到主宫殿。
他撩开车帘，望着咸阳的街道。
秦真的很富裕，比他老家富裕多了。
到了地方，刘季下车，在侍从的带领下，进入了宴会大厅，坐在了给他安排的位置上。
又是个偏远的角落。
已经到场的六国贵族兴奋的聊天，都说自己的功劳最大。
"啊!"一个女子的尖叫声传来，所有的人都看了过去。
她十六七岁，长的美丽动人，她摔倒在地上，捂着被扇红的面颊，嘴角流出一丝血。
大大的眼睛惊恐的望着施暴的男人。
"贱货!还敢咬我!"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粗暴的拖起来，强迫女子坐在他怀里。
而他的手肆意游走，毫不顾及他人的异样的眼神。
女子身子颤抖着，眼泪落个不停。
虽然其他贵族也带了女人，但主要是在倒酒伺候，他们还是有基础的羞耻心的。
贵族里总会出那么一两个毫无礼数的人，不分场合的寻求刺激。
刘季走了过去:"真的是漂亮的女人啊。"
"你的眼光很好。"
"能把她让给刘某吗?"
男人抬头看向刘季，不屑的笑了:"就你，还想让我让女人?"
"一个没种的庶民，爹娘都是卑贱的种田人。"
"项夫子能让你入场，就已经给你面子了!"
有几个贵族低头笑了起来。
刘季这次虽然帮了很大的忙，但是毕竟身份卑微。
现在战事结束了，刘季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项夫子也说了，刘季是庶民，毕竟和贵族没有血缘关系，不能完全信任，给他封个汉王送到偏远贫穷的蜀地，就差不多了。
贵族又恢复了原来对刘季的态度。
傲慢，轻蔑，甚至是厌恶。
一个庶民能力太强，就像一只有能力杀死主人的狗，让人本能的喜欢不起来。
"刘季，我听说前段时间，你爹还在街上卖自己编的草鞋。"
"你不给你爹寄点钱吗?"
刘季表情平静的说:"家父不缺钱，他只是不喜欢闲着，总要找点事做。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庶民就是奇怪啊。"
"已经习惯劳作，不让他做了，他还不高兴。"
"这叫什么来着?"
"天生的劳苦命。"
刘季站在原地，目光扫了一圈周围。
大多数人是笑着的，少数几个故作高尚的姿态，没有笑，反而向刘季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刘季低头笑了笑，不说话。
他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男人愤怒的拍案而起。
"混账东西!"
"抢我女人!"
他手抓住剑柄正要抽出时，项夫子走了进来。
项夫子呵斥道:"够了!"
"一个女人罢了，何必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你给他就是了!"
男人很不服气，但是项夫子都发话了，他不得不听。
他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刘季，愤恨的坐了回去。
刘季拉着女子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说:"你坐下。"
女子照做了，她还在颤抖，惊恐万分。
她以为自己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她已经被转手过很多次了。
刘季问:"你会唱曲吗?"
女子说:"会一点楚曲。"
"哦，你是楚国人啊，唱吧，刘某想听。"
女子开始唱，她的声音打着颤，但是歌声悠扬动听，和周围喧闹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季坐在了她旁边，侧身躺在了她的腿上。
女子声音停顿了一下，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刘季闭目养神:"继续唱。"
"等贵族们到齐了，再叫刘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