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趴在柴房,沈迎舟提着兔子,沈迎风捏着鼻子凑近兔子屁股,
“姐,咋样是公的咋样是母的?”沈迎风聚精会神的盯了半天,束手无策。
沈迎舟只知道兔子成熟了才能分出公母,具体怎么样还真没见过,
“算了,你提着兔子,我来看,”
沈迎舟自信是二十一世纪看过小片片的女人,怎么会认不出兔子的公母是叭。
掰着兔子屁股凑近看,还真叫沈迎舟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了,兔尾巴下面有个小洞洞,用手拨开是个很明显的v形小洞洞,喜提母兔子一只,
上工第一天的晚饭是沈迎舟做的,现在家里多了六只小鸡,吃鸡蛋的时候格外有底气,油锅烧热加熬好的西红柿酱,
舀一勺精面一勺玉米面掺在一起做成疙瘩,再打三个鸡蛋进去,一锅色香味俱全的疙瘩汤就做好了,再切一点腌辣椒当配菜。
饭桌上沈建国和沈迎风脸埋进碗里喝的哧溜哧溜,舀了一碗又一碗,
沈建国刮干净锅底,过来给沈迎舟倒了一半,听见闺女问,“咱村里有人养兔子吗?”
“咋忽然问起这个?”热乎乎的疙瘩汤下肚,暖的沈建国额间冒汗,靠在椅子上舒坦的眯着眼。
“上回二狗哥送来的兔子养肥了,我想再买只兔子,大兔子生小兔子,我们以后岂不是天天吃肉?”
闻言,张兰花也看向沈建国,生怕这个死脑筋不同意闺女说的事,自他当了大队长,除了每月那点固定工资,家里一点便宜没占过,再说兔子又不同其他家禽爱叫唤,安安静静的也不惹眼。
沈建国求饶的看着他媳妇,他也没说不同意啊,前天开会听说政策可能有松动,有他看着,自家养几只兔子不是什么大问题。
“成,这事爹回头去办,”
一家人刚吃过饭,院子外有人敲门,
“迎风去看是谁来了?”
没一会王雨荷跟在沈迎风身后进来了,“兰花嫂,我过来找迎舟。”
张兰花知道这是周知青的对象,客气的端来瓜子盘让迎舟带去房间。
沈迎舟从抽屉拿出早就画好的图给王雨荷看,
纸上画了春夏秋冬四套衣服,春装是白色泡泡袖,咖啡色针织马甲,同色长款伞裙。
夏装雪纺碎花连衣裙,秋季棒球服,冬季深红色条绒复古西装外套。
王雨荷越看越惊讶,她妈以前留过洋,受母亲的熏陶,她的穿衣打扮方面是圈子里的佼佼者,
哪能想到山村没吃过远门的姑娘能画出如此惊人的图稿,天才啊!
沈迎舟被她炙热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干笑几声,让王雨荷吃瓜子。
谁知王雨荷忽然握住她的手,欲言又止,最后感慨一声,“迎舟,你…哎,生不逢时。”
“哈哈,过奖了过奖了。”
“不行,我不能白拿你的劳动成果,这可是现在珍贵的脑力劳动。”
王雨荷松开沈迎舟的手,视线在几张图纸上流连忘返,最终做出决定,“四张图,一张作为我给你做衣服的报酬,剩下三张,我给你每张2块钱的价格。”
这时候的两块钱可不是现代的两块,3张就是6块钱,
一个工分算一毛钱,在地里累死累活干一个月不吃不喝才能攒下10块钱,相当于庄稼人半个多月的工资。
6块钱可以买10斤大米,一斤红糖,两斤猪肉,
也就王雨荷这样的隐形富二代能花的起这钱。
沈迎舟接过这热腾腾的六块钱,说不激动是假的。
送走土豪女主后,沈迎舟还在傻乐,让他爹多买几只兔子。
又说了白老的情况,“屋子破的跟露天房一样,人住在里头跟待外面差不多,万一冬冻出个好歹来...”
后面的话沈迎舟没说,沈建国也能想到,
他跟叶宏恩是过命的交情,老战友特意开口,人怎么着都不能在眼皮子底下出事。
父女两趁着天黑拿了手电筒溜出门,
村里人没有娱乐活动,到晚上为了省钱不点灯早早睡了。
虽说拿了手电筒,两人也没用,借着薄薄的月色到了西边的山脚下。
借着月光,沈建国第一次看清白荣枫的脸,皱纹布满了脸颊,黝黑的瞳仁闪着微弱的光芒,给人通透睿智的感觉。
讲话也是条理清楚,几番感谢了沈家父女的关照。
沈建国摆摆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摸黑在院子里找了几根树枝,又用家里的带的毛线绑了稻草,盖在屋顶至少可以遮风挡雨,
受人所托,他会在能力范围内尽量帮忙。
临走时,白老递给沈迎舟两张纸,一张是折起来的,另一张没有,“添麻烦了。”
沈迎舟分开收好,“白爷爷说哪里的话,再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跟我爹尽量帮忙。”
考虑到信件的特殊性,沈迎舟以走亲戚的理由请了一天假去城里。
她来这个世界后还没出过远门,从大河公社走半个小时左右就是一个车站,坐车一小时就能到县城,
大队还没有装电话,大河公社离县城近,离省城可不近,来回一天时间根本不够用,沈迎舟只能先去县城打电话联系叶家。
说是县城,其实就两条比村里宽许多的土路,街边多了许多青瓦房,处处散发着朴实无华的气质,
沈迎舟找了很久才看见一座稍微拔尖的三层楼房,是县城唯一的百货大楼。
里面有电话亭,穿着红色呢子外套的女人不耐烦的扔下一句,“我去上厕所,你先等着。”
然后锁了店门走了,留沈迎舟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