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国,你可以答应,”
张兰花面无表情推门出来
媳妇眼神过于平静,沈建国心里一沉,没敢开口。
万万没想到,老二媳妇松口了,自己儿子却不答应,
沈老太眼角耷拉着,眼泪说来就来,“老天爷啊,我做了什么孽养大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儿子,自家妹子身体不好都要累死在田间了,他都不松口啊。”
哭着顺势躺倒在地上,沈老太放声嚎叫,“我明儿个就上公社找书记问问,这样不顾亲情的人怎么当大队长,让自个儿闺女干轻松活,其他人干重活,你就是这么当大队长的?”
村子里晚上安静,就沈老太这么个哭法,村民都能听见,
以后迎舟再想干轻松的难免会被人戳脊梁骨,靠着大队长爹不干活,耍架子,大伙不敢当着沈家的面说,背地里可不怕。
沈建国心里拨凉,这就是他娘,
为了小妹可以断送他的前程,可以不顾他闺女的名声,
心口压了块大石头一样,沈建军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张兰花沉默看着,现在才看清老太太的心思是不是有点晚,
闺女刚出生时粉嘟嘟软乎乎的人见人夸,从婆婆那抱回来的像停止生长一样,不哭不闹,要不是还有一口气,她都以为闺养不活了。
沈建国从部队回来,听她说要分家,第一反应是不答应,是她以离婚相逼才能顺利分家。
就该让他早点看清楚自己爹娘是什么心思。
精养了好些年,孩子身心都健康了,婆婆又惦记上她闺女了?
还当她是刚嫁过来的时候那么好欺负,沈建国要是敢向着沈老太,她一带着两个孩子出去过,给孩子找个城里爹,
有城里户口还能领皇粮,正好不用在地头刨食,谁爱割猪草谁去割!
沈建国不知道自己媳妇都规划着给孩子找城里爹了,
点了根烟抽了几口,沈建国缓缓吐出烟圈,“娘,你起来吧,”
三儿子表情严肃,看着有松口的迹象,沈老太见台阶就下,起来假模假式的关心几句,“这烟少抽点,村上的赤脚大夫说抽烟可对身体不好。”
沈老太是个极懂得把握度的人,你说她撒泼吧,只要你给点好处,她立马变成温柔体贴的母亲。
“我知道事还没完,”沈建国很平静的问,“还想让我办什么一次性说出来。”
“没...没什么了,”沈老太觉得儿子有点怪,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的问题,
沈建国扯了扯嘴角,“说罢,一次性说完,”
“真没了,”
“那行,我答应了,明天让沈盼盼去割草吧,”
沈老太是个有眼力见的,目标达成一秒不多留,
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张兰花,再三犹豫还是没说给盼盼做衣服的事。
沈老太离开后,张兰花抄起旁边的扫把动手,
沈建国的伤春悲秋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急忙解释,“我没打算让闺女去种地。”
闻言,张兰花没打下去,“继续说,”
“家里现在养点小动物,闺女以后留在家里照顾,割草给家里的兔子和鸡喂了就成,咱家又不是缺那点工分。”
最近家里家外事情太多,闺女要做饭洗衣服,喂兔子喂鸡,抽空还要看书学习,
闺女这么聪明,干什么都不该种地。
第二天,不用扛锄头种地的沈盼盼神清气爽,想到沈迎舟干她的活,更是胃口大开,多喝了一碗稠粥。
给大丫二丫留下几口稀汤,
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二丫小心瞅了瞅她爹,她爹当没看见,放下碗筷也走了。
老大媳妇王红艳站起来收拾碗筷,眼泪珠子滴在桌子上,又迅速擦掉没让孩子看见。
再出来的时候给大丫二丫每人装了一颗煮鸡蛋,“乖点,避开人吃。”
......
跟挖地种红薯相比,割猪草非常轻松,沈盼盼干完活去养猪队记工分的时候特意绕了远路去红薯地。
种红薯的人分了三队,一队挖坑,一队放种子,最后一队填土。
她转了好几圈没瞧见沈迎舟,倒是看见王雨荷也撸起袖子劳动,周杨上午要上课,一般下午会过来帮王雨荷干活,
沈盼盼心里不舒服,不由的想刺几句,“王知青今天怎么自己干活了,”
干完手里的活,王雨荷才有空抬头搭理她,言简意赅,“你还想找打吗?”
李辉眼珠子转了转,“雨荷,你也是念过高中的文化人,应该是知礼懂礼的,沈同志好心问候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你应该向沈同志赔礼道歉。”
“傻哔x,我道你x的歉!”王雨荷淡淡留下一个被消音处理的优美中国话,
其他知青都当没听见,这李辉不知道怎么了,
嫉妒周杨当老师,咋还把气撒咋王雨荷身上了,真是活该被骂,王雨荷的脾气大伙也知道几分,平常看着活泼开朗,生气了也很吓人的。
大男人有话直说,想去就竞争嘛,一天搞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有人帮忙说话,沈盼盼面上摆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温声问李辉,“看见我侄女了吗?”
“大丫二丫刚过去不久,”李辉早就打听好村里这些关系了,对沈家人无比熟悉。
“不是大丫二丫,是迎舟侄女。”
李辉摇头,“没看见,”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娶沈迎舟,沈迎舟长得多美啊,还是大队长闺女,
闺女总比妹妹亲,但是他越了解沈家人,越是惧怕大队长老婆张兰花,要是惹着沈迎舟,不光上大学的名额没了,恐怕命都得搭这地方。
他花两毛买到一个消息,原来的公社书记要调去县城,新书记不出意外就是沈建国。
沈盼盼是沈家的宝疙瘩,他要是能娶了沈盼盼,还怕沈家人不给他谋前程吗?
即便是干活的时候,李辉的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人长得也好看,一双大花眼,
沈盼盼不由多看几眼,遗憾他长得还是没有周杨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