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发糖又是发瓜子送走村里看热闹的人，沈建国和张兰花才有机会跟沈迎舟说话，
“题难不难？答的咋样？”
“还行吧，到时候成绩出来就知道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沈迎舟考试后不愿意多说成绩的事，说了他们还是不信，不如避而不答，到时候成绩出来就知道了。
在家休息了几天，沈迎舟缓过劲来琢磨生意的事，她带着给大丫二丫做的新棉袄去了王红艳家。
跟当初光秃秃的两间烂房相比，王红艳家变化不少，房子外围都用水泥砌了一遍，
外面还涂着防水涂料，柴火垛堆的有几人高，一看就知道是勤快的人家。
王红艳正蹲在院子里和泥巴，
农村的土灶都是泥巴和干草加水混在一起做的，王红艳前几天去城里买了一口新锅，大小不合适，和了泥巴重新修一下灶台，
见沈迎舟过来，王红艳舀了一瓢水冲干净手，
“迎舟，你才考完试咋没多休息几天，外头冷快进屋说话。”
“在家休息几天了，闲的无聊出来走走，”
回屋坐在炕头，沈迎舟细心留意到王红艳家的被褥也都换了新的。
“大丫二丫没在家？”
“两个丫头在城里参加了一个高考补习班，她们念书晚，基础不好，早点开始准备才好，婶子别的不求，就盼大丫二丫能多上几年学，学点文化不至于以后被人骗了。”
作为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村妇女，王红艳的觉悟已经算很高了。
不重男轻女，明白让孩子念书的重要性，遇到欺辱勇敢站出来离婚，
这时候女人离婚背负的流言蜚语远比后世要多。
刚跟沈老大离婚的时候，村里人都说张兰花在外面有男人了，没少在背地里戳她脊梁骨，
现在回头看，沈老大因为一个寡妇生的儿子连爹娘都不要了，跑去给王家当牛做马。
王红艳却能在吃饱饭的基础上送大丫二丫去念书，家里也收拾的井井有条，家里物资丰富，看来今年能过个好年。
接过沈迎舟给两个孩子做的衣服，王红艳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倒不是说两件棉袄有多贵重，按她现在的家底，给孩子穿几件新衣服不是啥难事。
难得的是沈迎舟有这份心，王红艳娘家嫌弃她离婚名声臭了，这么长时间不管不问，
沈老大和沈老太太更是一句嘘寒问暖的话都没有。
只有沈迎舟一家人还记得她的孩子，家里吃什么好吃的都端一份过来，大丫上学的书包都是沈迎舟贡献的。
一遍又一遍的跟沈迎舟道谢，王红艳要把买布料和棉花的钱给沈迎舟。
“婶子别跟我客气，我家做棉被刚好剩下点布料跟棉花，顺带给大丫二丫做的，您再客气我可生气了啊。”
见王红艳面上犹豫，沈迎舟转移她的注意力问，“我这回来是想问石磊的事，他又开始在县城卖张记卤味了吗？”
不出所料，王红艳立马不纠结刚才的事，气愤的跟沈迎舟说，
“可不是嘛，他知道咱们的卤味有兰花卡片了，找人模仿你的笔迹也画了兰花，”
王红艳说着揭开被褥从炕底拿出纸片，“这是我从他们那买卤味拿到的卡片，你瞅瞅是不是跟咱的一模一样？”
接过纸片看了一眼，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沈迎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因为张记卤味在县城有人气，所以石磊才会费尽心机模仿她的产品。
可是现在根本没有相关的专利保护，打假这个概念都不存在，维权是短期内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咱们村的几个人只有我知道这事，其他人都不知道，不可能泄密，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他从顾客那知道的。”
大概的原因沈迎舟早有猜测，不过王红艳也能想到这一点，沈迎舟倒是很惊喜，
“婶子真聪明，”
王红艳被沈老太太骂了半辈子蠢货，被沈迎舟的夸赞搞得不知所措，红着脸说，“婶子这都是跟你学的。”
“咱们现在没有防伪的好办法，趁着这几天还没下雪，我跟你一起去县城卖几天货，再想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
腿搁在桌子上，石磊眯着眼睛哼歌儿，
听见有人进来了才缓缓睁开眼睛，“今天货卖的咋样？”
“老大，有了兰花标志，咱的东西果真有人买了，”瘦猴不解的挠挠头发，“老汪厨艺也高，咱们为啥不做自己的卤味呢？比如石家卤味，或者石记卤味......”
站起来抽了瘦猴两巴掌，石磊冷笑着反问，
“老子要是愿意那么做，还有那个臭娘们什么事？老子要的是钱，才不是给这些人做吃的，跟在张记后面动动手指头就能赚钱，老子何苦自己推销东西，你们出去卖东西是不是很容易？”
瘦猴忍着疼不敢躲，老实的点头，他们每天推着自行车出去卖东西，解开塑料袋放出甜辣的香味，袋子里面再放着兰花的那个标志，那些人都不多问一句就愿意买了。
“那臭娘们最近怎么没动静了？叫李红卫过来，我要问话！”
柳渠县几乎所有混混都是石磊的手下，其中有拉的下脸面愿意卖货的，也有不愿意卖货出去打探消息的，这些人日常花销都由石磊包了。
像瘦猴这样出去卖货的每月都能领不少钱，李红卫拉不下脸皮出去卖货，只在石磊出去威胁恐吓别人的时候当个背景板，或者帮忙盯着某个老板，如果提供不了重要消息收入只能糊口。
跟着瘦猴进来，李红卫眼里闪过挣扎，
“老大，您叫我？”
“沈迎舟那个臭娘们最近在干什么？”
李红卫眼里闪过纠结，“她...还是喂鸡喂兔子。”
石磊站起来朝着李红卫肚子上狠狠来了一拳，“当老子吃素的是不是，你那点小九九当老子不知道吗？”
“为了那臭娘们撒谎，她就能多看你一眼了？就你这幅死样子，给她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