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更加坚定了将王启赶出学院的想法。
“只要我们盯紧他,抓到他足够多的把柄,就能将其赶出学院。”
“只可惜我们没有王启背后使阴毒手段的证据,加上表面他是靠其叔叔的人情关系入的书院,除非他犯下院长也不能容忍的大错,否则他是不会被劝退的。”
晏殊性子安静,几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很少开口,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并且言辞清晰明确。
几人听了后陷入了沉思。
晏殊的分析不无道理,唐霜拜院长为师虽不长久,可也算了解其几分脾性的。
院长那人绝不会因人情徇私,王启那人能够入白鹭学院,绝不仅仅是人情,可能大部分原因还在李秀才身上。
沉思好一会后,唐霜才抬头看了看几人出声。
“老师绝不会徇私,若我猜测没错的话,王启能入学院不仅仅是因为人情关系,主要应该是李秀才出了意外,才空出了一个入院名额。”
“何意?”
没听明白的林康下意识问出了声。
“白鹿书院是有入院名额限制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书院学习的,年前老师就已定下今年入院名额,不多,正好五十个名额,明玉就是那最后一名。”
林康纠结皱眉,他好似听明白了,又好似没有。
明玉叹息,出言解释。
“院长既然知道考入书院的学子名单,就绝不会做出出尔反尔之事。”
“李秀才出意外是王启造成的,跟院长又没关系——”
林康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晏殊打断,两人都看着明玉。
“这不就空出一个入院名额了吗!”
林康这下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没错,老师本来就没打算用入院名额替换人情,直接拒绝又不太合适,便用入院名额已满作为借口的——本以为那人会放弃,谁知——唉!”
“我说那王启跟李秀才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怎就好端端吩咐手下去算计李秀才,原因在这啊!”
几人相继蓦然,话都说到这份上,要是还有人没听明白,那脑子可以拿去喂狗了。
“为什么是李秀才?”
明玉有些好奇,毕竟他也是贫家子不是?
“王启那人惯来看不起出身低微之人,恰好你我与李秀才均属此列,他挑中李秀才是有原因的。你我入院考核成绩出众,已然入了院长之眼,且我还是院长亲传,王启定然是不敢朝你我下手,那么除了他心中唯一的人选便只有李秀才。”
唐霜这一系列的分析丝丝入扣,逻辑清晰分明,且合情合理。
院长顾墨出身名门,亲爹是大儒,长兄是内阁大臣,二哥又是礼部侍郎,身为小儿子的顾墨选择建立书院也在众人意料之中。
因此顾墨不受人威胁,也是底气十足的。
“这个王启也未免太过恶毒了吧!断人前途犹如杀人父母,这也太——”
林康紧皱着眉,出身不俗的他对那些辱骂人的言辞实在匮乏。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
晏殊嗤笑。
“就算事实如此,我们也暂时也没办法驱赶那人啊!”
林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钟明玉夹起一筷子野菜鸡蛋,细嚼慢咽后,淡然出声。
“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王启那人就不是个能忍的。如果实在抓不到他的把柄,那就只能引蛇出洞。”
言下之意便是不管使啥计谋,只要能将人赶出书院便是好的。
用过饭,几人回宿舍,途中遇见刘珺,看着那涨的青紫的半张脸,实在骇人。
钟明上前。
“刘珺,你的伤势不轻,还是先回家休养休养,等过几天好些了,再来书院读书便是。”
刘珺轻抚着肿胀的半边脸,摇头。
“几天不学习,便跟不上夫子的教学了。”
闻言,钟明玉也不强求。
眼角瞥了眼刚转道的王启,谁知那人回头冲着钟明玉微微一笑,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钟明玉眉头微蹙,眼中一抹幽光一闪而逝,转头温和的叮嘱刘珺别忘记擦药膏,便和其分道扬镳。
“王启那厮做什么对你笑得那般恶心?”
林康刚才也看见王启对钟明玉笑的那样,他被恶心到了,皱着眉,心下不喜。
钟明玉也有些膈应,淡淡道。
“怕是脑子不好使了吧!”
晏殊上前两步,靠近他的耳边轻声提醒。
“王启那人最是阴毒,他对着你笑的那样,说不定是记恨上了,你这些时日小心些,别被他算计了去。”
且李秀才的前车之鉴近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警醒。
钟明玉知道晏殊林康出身不凡,对这事自有一番底气,自然他们说的话必有其道理,便认真点头应下。
晚间,便有不少学子探听到王启被院长罚了五十戒尺,好似红烧猪蹄膀般红肿的双手直至三四天后依旧十分醒目。
不少人私下独自一人时没少暗自偷笑。
明日正是旬假,几人互相道别后,钟明玉便坐着自家新买的马车归家。
这几天,他们都警惕非常,提防着王启暗中的阴狠手段。
不知是不是院长罚的太狠的缘故,王启这几天倒是安分不少,以往私底下欺负人的事都甚少见,且备了厚礼向刘珺老老实实赔礼。
几人便放松了些戒心,是以钟明玉还有闲心给陆云准备生辰礼。
马车内把玩着发簪的钟明玉不由想起他离开学院之前徐医师的警告。
彼时钟明玉正收拾好包袱,正准备离开静园。
“钟公子还请留步——”
音落之际,来人也以踏入静园,快步来到钟明玉一步之远之处停住。
来人正是徐医师,态度神情有些过于殷勤,让人不由心生警惕。
“徐医师因何挽留于我?”
徐峰此刻也意识到他的态度过了,当即平复心情,邀请人坐下。
两人来到云松下的石桌旁坐下,徐峰也不急着出声,反倒是起身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推至钟明玉面前。
“喝茶。”
继而又给他自己倒了杯。
钟明玉没动,直接开口询问。
“徐医师不妨直言。”
徐峰一口将杯中冷茶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张了张口,他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沉默一瞬,便深深叹息。
“相信老夫的那些过往,钟公子也有所耳闻。”
钟明玉闻言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老夫唯一的儿子便是因那王启以至双腿残疾,唯一的孙女也无故失踪——”
说着徐峰起身,朝钟明玉躬身一礼。
“我并无恶意,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海涵。”
钟明玉脸色微变,皱着眉闪身,连忙搀扶起徐峰。
望着眼眶通红的徐峰,钟明玉脑子乱糟糟的。
“我能帮你什么?”
徐峰眼眶含泪,情绪也有些激动。
“你怀疑你孙女被王启那厮偷偷藏起来了?”
“那王启看中了小涵,要纳为良妾,我拒绝后那厮后没多久,小涵便不见了,至今还下落不明。我怀疑是那厮干的,可我没证据。”
钟明玉有些纳闷徐峰为什么找自己,以他过去的身份人脉,完全可以向院长求助,为什么找他?
“王家最近动作频频,不知道私底下在谋划什么,可我想到你们前几天才和王启起了冲突,怕不是想暗中下黑手,我希望你们能多多防备,要是能掌握王家动手的证据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