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中殷月苇后,苏悦灵也是调查过殷家情况的。
殷月苇的父亲这些年为了子嗣没少纳妾,但就是缺了点缘分。殷家这么多年来,长成的男子也就只有殷东霄一个,其他都是女孩子。殷东霄作为家里的独子,还是嫡子,在殷家可以说是众星捧月一样的存在。只是比起殷月苇的聪慧灵秀,殷东霄目前也就只有洁身自好和忠厚老实的评价。
在苏悦灵眼中,一般找不到其他优点的人,才会吹说忠厚老实,尤其是以殷家这样的大族。如果殷东霄真有其他的优点,早就大吹特吹了。
她淡淡道:“那他倒是和自己的爹娘不一样。”
殷东霄的父亲苏悦灵多少知道一些,一切向利益看齐,处事圆滑。至于他娘,则是重男轻女到了极点。不对,应该说,殷家的长辈都重男轻女,只是态度有没有摆放在明面上的差别而已,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态度。
最开始也有人不识相,在苏悦灵面前一幅为她好的模样说宁宁没有弟弟还是不行。苏悦灵当时也不给她面子,直接让人将对方丢出去,并且表示她出现的场合,不想见到这家人。
那之后那些原本重男轻女的人家,在她面前一个个都成了爱女如命的好家长,一幅有女万事足的模样。
他们私下什么想法苏悦灵才懒得管,但闹到她面前她是不会客气的。
下属认真说道:“那几个纵马的仆役,还有一个是殷东霄的奶兄。”
苏悦灵挑了挑眉,多少察觉到违和感,“他也一视同仁打他二十大板吗?”
“那位还多打了十板子。”
苏悦灵垂下眸子,既然是他的奶兄,那对自己伺候的主子性子肯定知之甚详,一般来说不会故意触碰他的底线。而且对方恰好就在她回府的途中纵马……这让苏悦灵不免怀疑,这不会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吧?
为了表现他的大公无私?
她又不会因此举荐他。等等……他不会是冲着宁宁来的吧?
苏悦灵眉头皱了起来,她对于耍心机试图拱她家白菜的人都有本能的不喜,尤其是从她这边敲边鼓的。
她的女儿,想嫁人就嫁人,不想嫁人也没啥。嫁人的对象那也得宁宁自己看上——她生的闺女她也知道,条件差的也入不了她的眼。
她将她带来这世界,可不是为了让她受苦。
因为晚上要吃烧烤的缘故,苏悦灵换了一套更适合外出行动的衣裳。
等她到了那庄子的时候,苏攸宁和她的班底们已经结束了今天的农活,她们一个个瘫在椅子上,一点都没有平日人前优雅得体的形象。也就是苏攸宁和几个平民出身的姑娘相对来说要好一些。见到苏悦灵,她们便要站起来行礼,被她给阻止了。
苏悦灵目光落在殷月苇身上,她对殷月苇颇有好感。比起其他女子,她多了一分野心。她并不觉得女人有野心是不好的事情。这份野心能够成为她向上爬的动力,而且殷月苇明显行事也有自己的底线。她看得出殷月苇对自己重男轻女的家族颇有怨怼之意,只是不知道真到了需要做取舍的时候,她是否会和家庭做切割。
她眨了眨眼,“月苇,过来一下。”
殷月苇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地过来了。其他人只当苏悦灵是要询问她们今日的事情。
苏悦灵和她坐在竹子做的椅子上,她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记得月苇你有个哥哥对吧?”
她们两这距离,正好能让其他人看到她们,但又听不到她们说话——苏悦灵在这方面可有经验了,这种光明正大的姿态反而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殷月苇点点头,一颗心不由悬在半空中,自家不会私下做了什么小动作吧?
苏悦灵对她的态度很和气,“你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殷月苇思考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大家都说他是一个忠厚人。”
“噗嗤。”苏悦灵没忍住笑出声来,一个“大家都说”就显得这个忠厚的评价十分不由衷了。显然殷月苇本人并不是这样觉得的。
这小姑娘很聪明啊,既没有说自己哥哥的坏话,但在无形之中又阴阳怪气了一把。
“你家里人是不是对我家宁宁有那想法?”鉴于殷月苇的表现,苏悦灵便换了说话方式,直接开门见山。
听到这话,殷月苇有种毫不意外的感觉,她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公主既然这样说,可见不曾因为她家里人而迁怒到她身上。
她也没隐瞒,“我娘觉得只有公主这样身份高贵的女子才配得上大哥。”
苏悦灵哼了哼,“我家宁宁可看不上他。”
一个文武都没拿得出手,也就长相值得称道的人,宁宁会喜欢就怪了。而且论长相,殷东霄也比不上随君啊。
“他们做了什么?”殷月苇真的很好奇,她觉得她爹娘应该也不敢做得太明显,免得触怒了卫国公主,得不偿失。
苏悦灵将自己下午遇到的事情提了提。
殷月苇恍然大悟,“您和公主都是爱民如子的人,他们应该觉得这样能博得你们的好感。我大哥的奶兄,应该是宋泽。宋泽的性子我了解的,他平日颇为谨慎圆滑,若是没有我爹娘的吩咐,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的。”
毕竟她大哥是府里的金疙瘩,连带着他身边的人都要高人一等。她娘是容不得有会败坏主子名声的下人在大哥身边的。这个想法她大哥肯定想不出来,十有八九是她娘安排的。
果然是特地演给她看的啊。苏悦灵原本就有六分的肯定,和殷月苇聊了这一回,便成了九分。
殷家还真是想不开,放着殷月苇这样聪慧的人不扶持,非要死脑筋磕殷东霄身上,反而寒了殷月苇的心。
她看着殷月苇,说道:“你家里人若是想用你的亲事拿捏你,你便同我说,我帮你解决。”
实在不行,还能写折子请皇上出面。殷家还能压得过天子不成?
殷月苇最担心的莫过于此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若是铁了心要为她择一个她厌恶的夫婿,她根本反抗不了。
有了公主这话,她终于可以安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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