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将孙氏带进宫已经一个月了,裕王看见孙氏的认罪书后也没来要过人,可见孙氏对裕王来说算不得什么。???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年锦安言道。
傅绮筝倚在榻上,闭上眸子,淡淡开口:“让柳依好好照顾着,一切等她生下孩子再说。”
年锦安又言:“另外娘娘差人去裕王府搜查孙氏的住处,没搜到害王妃之物,但却搜到了另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五石散,无独有偶,嘉懿公主说先前在傅府里也现了此物,正是在孙氏住过的房中,但当时不知是何物,便没在意。”
傅绮筝睁开眼,皱起了眉头:“孙云儿怎么会有五石散?”
“孙氏的婢女交代是宫里有位姑姑隔三差五给她送去的。”
“宫里的人?”傅绮筝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柳依匆匆跑进来:“娘娘不好了,侧妃……侧妃快不行了。”
傅绮筝去到软禁孙氏之处时,那屋子里已没了动静,万太医退了出来,拱手道:“皇后娘娘。”
“孙氏如何了?”
万太医叹息着摇了摇头:“侧妃在房中不慎跌倒以致早产,世子已平安出世,但侧妃……臣已无力回天。”
傅绮筝正欲进去查看,被万太医拦下:“此地晦气,娘娘怀有皇嗣,入内不妥。”
柳依将那孩子抱了出来,傅绮筝接过襁褓看着那个头瘦小的婴孩,再抬眼一看孙氏断气之处,徐徐言道:“就当是天不饶她,落得这样的下场乃她咎由自取。”言罢抱着孩子转身离去。
十日后颐华宫中,傅绮筝遣走了侍候的人,独自坐在殿中等候。
年锦安回来禀道:“娘娘,世子已送回裕王府了,看得出王爷对王妃有些愧疚,王妃说她会待那孩子如己出。”
傅绮筝轻点了点头,又问:“孙氏之死查得如何?”
“只知是有人暗害。尚不知是谁,不过那日娘娘没有点破也未明着追究,想来应该还没有打草惊蛇。”
“此人当初助孙氏当上裕王侧妃,如今又杀人灭口。孙氏到底知晓此人什么秘密,会让其忌惮至此。”傅绮筝皱眉,凝神思之。
“娘娘,今日嘉懿公主给了奴婢一封信,说是有人给娘娘的回报。”
“回报?”傅绮筝不解。接过那信,信封上什么都没有,拆开信一看那落款之人竟是夏鸾惜。不禁忆起夏鸾惜出宫时所言,若能帮她除去孟氏,她便会给傅绮筝回报,傅绮筝起初并没在意,如今孟氏已去,夏鸾惜倒是说到做到。
信上只有简单的几句,让傅绮筝派人去接一位故人,却没提是谁。傅绮筝将信将疑,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便让年锦安派人出宫去找那信上所言之人。
三月之后……
深夜,颐华宫寝殿中传来的阵阵喊声揪心,破晓时分,一声清亮的啼哭打破殿中快要凝固的气氛,元帝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不一会儿年锦安出来禀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生了位小公主。”
元帝按捺不住欣喜快步进了寝殿。
傅绮筝躺在床榻上,疲累不堪,虚弱的脸上却是挂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元帝接过襁褓。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玉琢般的婴儿怜爱不已,喜悦溢于言表:“夫人,我们有女儿了。”
傅绮筝轻点了点头。莞尔道:“夫君别顾高兴了,给女儿取个名字吧。”
“名字早就想好了,就叫纾虞,朕要让我们的公主一生无忧无虑。”
其乐融融之际,傅绮筝不禁想起一人,如今她已为人母。有些事也就能体会了,更多的是不忍……
慈晔宫,寝殿门前便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咳嗽声,傅绮筝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进去,这殿中的清冷孤寂让人心生寒意,心下百般陈杂,这样的处境她曾深有体会,个中滋味刻骨铭心。
“太后娘娘不喝药怎么行。”
“出去。”
“太后娘娘……”
“哀家让你退下!”
宫女无奈,端着药走了出来,看见门前的傅绮筝欠身:“参见皇后娘娘。”
傅绮筝示意年锦安接过药,随着她走入寝殿。
“哀家不是让你们都退下吗?”太后咳嗽着厉声道。
傅绮筝走到床榻边一欠,轻声言道:“太后娘娘息怒。”
“怎么是你,来看哀家的笑话?”太后瞥了一眼傅绮筝,冷嘲道。
“臣妾是听闻太后娘娘病了,特来探望。”
“如今你已是皇后,哀家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你会好心来看哀家?”太后冷笑了声,又咳嗽着,面色泛白。
傅绮筝沉下眸子笑了笑,言:“无上的权力太后是得不到了,那太后可还想要母慈子孝?”
“皇上将哀家软禁在慈晔宫,怕是早就不认哀家这个母后了。”太后的话语中隐隐透出心寒。
“太后从前想置臣妾于死地,这其中的缘由除了私怨就是臣妾害得皇上命悬一线。太后爱子心切,皇上软禁太后亦是想保护臣妾腹中的骨肉。臣妾做了母亲才体会到这其中的怜子之心,臣妾实在不忍太后与皇上如此失和下去,老来孤寂。”傅绮筝喟然,又看着太后道,“太后若能做一个慈蔼的祖母,皇上和臣妾自当孝敬侍奉太后。”
太后沉默不语……
傅绮筝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太后。
太后看了那信,难以置信:“珩昱和嘉影……”
“如今斐驸马和嘉影公主冰释前嫌、恩爱和美,他们已经有了孩子,斐驸马为小公子起名为安宁,这其中的寓意想必太后能领会。太后放心,之后皇上与臣妾当想法子让驸马与公主早日回平京。”
“安宁……”太后看着信,轻声念叨着,脸上已然有了悦色。
傅绮筝坐到床边,看着太后徐徐言道:“斐家有后了,太后争了一辈子,歇歇吧,养好身子才能安享天伦。”接过药碗舀了一勺递到太后嘴边,望着她喊道,“母后。”
太后看着傅绮筝看了良久,目光无比平和,缓缓张开嘴将药饮下。
忽然纾虞啼哭了起来,太后看向奶娘抱着的襁褓问道:“那是?”
傅绮筝莞尔言道:“是太后的孙女,太后看看吧。”
太后接过襁褓看了一阵子,嘴角渐渐浮出了一丝笑意:“叫什么名字?”
傅绮筝回道:“叫纾虞,皇上起的,意为解忧。”
“纾虞,一世无忧,好名字啊,但愿六公主不会记恨哀家这个祖母。”太后叹道。
“一切都过去了,祖母就是祖母,岂能不认。”
太后轻拍着襁褓,哄住了纾虞,对傅绮筝言道:“还是只有你才配有这样的福气,哀家不如你。”
秋风萧瑟,一辆马车缓缓驶入西承门,进了宫门便停下了。
傅绮筝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从马车上下来的身影,惊然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主子,奴婢是晴初啊,奴婢还活着。”晴初走到傅绮筝面前,泪眼朦胧。
傅绮筝愣愣地看着她,欣然含泪:“晴初,真的是你?”
晴初跪下叩拜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傅绮筝忙扶起她:“快……快起来。”拉着她仔细打量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晴初看了看傅绮筝身后的随从,不见那身影,遂问道:“怎么不见柳依?说起来奴婢还应该好好感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