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初的眼里含着一丝水光，瞳孔中映着池厌离冷白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还有微微泛红的眼尾。
她浓密的睫毛轻颤，眼里逐渐多了一层雾气，池厌离的面容渐渐变得模糊。
当口中香软被不舍地松开以后，卫云初得以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
“呼……”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渐渐地将气息喘得均匀，整个人瘫在池厌离的怀中。
池厌离从身后拥抱着她，有一丝松垮的衣袍被卫云初压着。
余韵还未散去，池厌离眼底越发的幽深，一手捧起卫云初的脸颊，粗粝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饱满红润的嘴唇，意犹未尽。
“初儿，你什么时候回魔界？”池厌离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
卫云初根本不敢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回到魔界。
眼神不自觉地飘忽了一瞬，她轻咬唇上的手指一口，娇声道：“池厌离，我都还没有离开魔界呢，你就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池厌离双臂收紧，一手圈住卫云初的腰身，一手握着她的肩头，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下颌轻轻地放在她的肩上。
“或者，你可以回答我，这一去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池厌离的声音很低、很沉，像是在问一件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事情。
卫云初心尖一颤，垂下脑袋，咬着唇，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沉默许久，也未得到回答，池厌离凑近了卫云初的耳畔，口中的热气轻洒在她的耳朵尖上。
“告诉我，嗯？”
卫云初轻叹一声，转过头，再次贴上池厌离冰冷的脸。
“我希望能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若是有一天，我飞升，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做完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又能回来得了吗？我不知道……”
“我可以等。”池厌离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润。
仿佛等待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池厌离，”卫云初轻声唤他，柔柔地道，“无尽的等待，不会让人绝望吗？”
池厌离眼睫微垂，遮住一片温柔的眸色。
他的指尖在卫云初的小腹上，轻轻打着圈，嗓音轻缓：“初儿，你知道，我第一次感知到你，是什么时候吗？”
“难道不是慕雪师父成亲那一日？”卫云初疑惑道。
池厌离轻笑了一声，给她解惑：“比那一日，要早得多。不然，我也不可能留下你的性命。”
顿了顿，池厌离又说道：“在我和我娘逃亡的时候吧，我总能听到一道声音，说心疼我，想为我做饭，想保护我……起初，我觉得这道声音很烦，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卫云初面上多了几分羞涩，眼里却藏着惊喜。
她看小说的时候，只会默默给作者五星，并不会在小说中评论。
可是，在看《大道为先》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在池厌离出现的段落，写下了很多短评。
没有想到，那些话，池厌离都能听到，好神奇呀！
卫云初被池厌离抱得太紧，动不了，只能扭过头，一双明眸笑看着他：“继续说。”
“好。”池厌离宠溺地看着卫云初，眸光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我能听到你的声音，但是找不到你的人。我便知道，我只能等。那一日，我和苏景衍交手，我还听见你说‘不要抢慕雪了，来娶我吧’。我当你只是随口说说，谁知道，铁牛抢回来的人，居然会是你。”
卫云初分外诧异道：“那为何，你当时没有告诉我这些？”
池厌离垂眸，淡淡道：“当时，我并不确定是你，直到你给我烤了羊肉。你很早便说过，想为我做饭。”
“原来是这样。”卫云初恍然大悟。
不过，她心里又莫名地泛起酸涩来，语气也变得闷闷的。
“你说你在等我，慕雪师父成亲的时候，你又去抢亲。池厌离，你是不是太三心二意了？”
池厌离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并未直接将原因告诉卫云初。
“我抢亲，并不是因为喜欢她，只是不希望她和苏景衍成亲而已。初儿，你别多想。”
“我怎么不多想呢？”
卫云初气恼地瞪了池厌离一眼，继续道：“你不喜欢慕雪师父，你会阻止她和苏景衍成亲？难道……你除了喜欢我，还喜欢苏景衍？”
“呵……”池厌离无可奈何地轻笑一声，一手揉了揉卫云初的脸颊。
“初儿，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喜欢男人？”
“那你为什么阻止人家成亲？”卫云初满脸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