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就是她娘好看,那妖怪便要强行带走做新娘,她娘不愿,妖怪一气之下先侮辱后杀人。当时我还去看了尸首,甭提多惨了!而以冬这姑娘,却哭都哭不出来,当时她才那么几岁,让人看着就揪心。”
未了,他一脸悲愤,甚至撸起袖子来,仿佛那妖怪是惹着了自己,“你们不知道他们家多好,做点法事都不收大钱,妖怪竟连这好人都害!要我说,这些妖怪都真该死!好端端害人性命做什么?”
君临神情微冷,却并非对掌柜或以冬,“那这般说来,这以冬姑娘当真可怜。”
“哎!”
掌柜气愤地拍了几下算盘,无奈摇头,“罢了,他人之事,我不再多说了!你们以后遇到她,也莫要跟以冬姑娘说,她虽然面上温和常笑,实际上可容易难过了,一直放不下呢。”
“自然不会。”
言罢,君临和方隐之一同轻颔首,而后便转身出了客栈。方隐之手上拂尘轻甩,而后放回臂弯,淡道:“以冬姑娘不下手,那人定然还会跟她联系。”
君临面容平淡,眉心却微微紧蹙,“还是得将她找出来,不然幕后真凶难揪,说不定她性命还会堪忧。”
“本仙君自然想到这点。所以,现在便先去她家看看。”
“与仙君之意相同。”
两人一路打听,顺道收了不少魂魄,最后脚步顿停,抬头看着面前的院子。走进去,里头只有几间木屋。木屋的木板陈旧不一,新的应当是补上不久,若不然它定然是一间残破腐朽的破屋子。君临走上前,敲了敲门,等了许久,却无人回应。他微抬眼,又敲了几下。这次依旧如此。没办法,他轻颔首:“得罪了。”
而后一手轻挥,大门“咔哒”一声,他便直接推开门。他扫视周围一眼,挑眉道:“看来那掌柜的话不假,果然做法事都不收大钱,不然这屋子也不会如此。”
方隐之指尖微动,划过木门,玉白指上不染半点尘灰,“她应该是回来过,顺便将这里收拾了一番。”
“可惜,晚了一步,人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呢?”
一道魂魄突然冒出,“嘁嘁”而笑,“我可知道她去哪了。”
两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们想知道?”
魂魄道。君临笑了笑,颔首示意:“请说。”
魂魄哈哈阴笑,转眼在屋内飘了几个来回。方隐之伸出拂尘,猛地一拍,就像拍了只巨大苍蝇般。他美眸斜睨,微眯眼道:“好好说话。”
魂魄的一张脸被打的凹陷,其上还有一道拂尘印子,极想骂街。方隐之微甩拂尘,“说吧,人去了哪?”
魂魄不甘且愤恨,大怒骂道:“我不说!你们竟然敢打本公子的脸,本公子才不会告诉你们!滚!”
两人对视一眼。“不告诉?”
方隐之拿出玉扳,“那直接把你收了就好,反正也没用。”
哪知魂魄见到玉扳,眼神微滞。他突然连连后退,声音颤了十八个弯:“你……你们是收魂魄去净池的?”
“你怎么知道?”
“你们这些天到处收魂,出去打听打听,还有哪只鬼怪不清楚啊?!”
魂魄嘴唇都抖个不停,眼神左飘右瞥。视线在两人间来回巡视几圈后,他吞吞口水,突然眼睛微亮:“这样,我告诉你们以冬去了哪里,你们放我走,行不行?”
君临不动声色地挽起袖子,而后朝他露出和善的笑容。片刻后,魂魄猛地被砸在地上,全身几乎都扭曲一遍,他双手紧紧抱住头,不住哭喊求饶:“别打了!呜呜……我的脸都毁了!”
“说不说?”
方隐之冷声问道。“我说就是了!”
魂魄边哭边道,“今天天还没亮,就有个人来找以冬,跟以冬说了些事,我没听太清,只说什么城外西边,什么妖,然后以冬就赶了过去。其他我都不清楚啊!”
君临唇角一勾,轻笑一声,作势要再打。“我真不知道了!”
见状,君临选择收手,“量你也不敢撒谎。”
话音刚落,方隐之的玉扳一亮,魂魄顿时消失。他收起玉扳,转身往外走,“找人去。”
城外西边,两道人影自地面拉长,溪水潺潺,脚步声轻响而至。突然,君临停下步伐,低头看着地面上的足印,“这估计是以冬留下的了。”
“足长一样,有可能。”
“师父。”
君临偏头看他,笑意微寒,“你是怎么知道她足长多少的?”
方隐之朝着足印走去,淡然一句:“看一眼就知,哪里来这么多‘怎么’?”
“师父只看了一眼吗?”
“一眼就是一眼!”
林中生机旺盛,说闹间已到足印尽头。“消失了?”
君临看着地面上不见的足印,烦闷地轻“啧”一声。方隐之见此,眼眸微变,心中倏然警铃大作。他刚张口,一字未说,四周便有黑影闪过。君临瞳孔大缩,一把扑上前,“仙君小心!”
“砰——”方隐之身后的树木轰然倒下,一个满身邪气的女人踩在树干之上。君临眉心一挑,冷笑道:“老相识啊。”
这女人,正是另一个时空见到的那位。如今女人显得正常许多,但那全身的邪气,却是一点不变。她此时听见君临的话,大笑开口:“哪里哪里,只是很巧罢了。”
“哟,这次会说话了。”
君临啧啧摇头,语带调侃,“我之前还以为你纯粹是个疯子。”
女人不多加解释,红眼紧盯他身后的方隐之。只见君临虽吊儿郎当,但却始终紧紧将方隐之护在身后。她目中涌现愤恨,当即一袭上前,一手利爪却只对方隐之!君临一剑挡过,微歪头道:“姑娘,你这手指甲该剪了吧。若是伤到不该伤的人,你的小命便不保哦。”
“嘁。”
女人嗤之以鼻,毫不在意他横剑当前。瞬间,她位置突变,竟直接出现在方隐之身后。君临的速度却不比她慢多少。只见她就要再袭而去,君临又再度挡住,却是已来不及将她一掌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