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如此怒怼,一时间有些惊愕:“你——”“我方隐之以自身之名誉担保,定然没有物证!这段时间,君临一直在我身边,身受重伤两次,直要濒死,又怎么能操这么大的盘?”
他美眸怒然,说完后便直接站起身来,又行下一礼算作告退,随即气冲冲离去,当真是不回来了。大帝见他如此,最终也只能重重叹一口气。而渚月那边,如今已带着君临到天牢之中。一通审讯之下,那是什么也问不出来。渚月抱着手臂,冷眼紧盯君临,想起上一次,君临体内爆发的那股力量,双手微攥。若是能再逼得君临爆发一次,那这便是铁证了。到时,他且看君临如何能够活着离开天山!他正盘算着要如何算计,方隐之便已经前往寻找红滟,脚步尤其之快,袍袖几乎都要卷飞起来。如今天色微亮,君临被抓走的事没有多少人知晓,但这动静也不是一般的大,想必今天便会传遍四处。而这个时候……方隐之抬头看了看天色。红滟也应当已经醒了。他走去红滟的仙府外敲开门,仙徒一大早听见敲门声,颇为疑惑,却还是打开了门。刚开门,就见方隐之背着天际灰蒙蒙的长线,正站在门口,而这位从前不可一世的仙君,如今面色微白,竟几乎如白纸一张,且眼眸微垂,面色疲倦,一看便是出了什么事。“你……是来找我家师父的吗?”
方隐之直接道:“还请你速速去喊她。”
仙徒见状,愣愣点头,心觉不对,但还是领着他进仙府,而后跑去叫红滟了。他坐在亭子里的石椅之中,看着栏杆边的池塘与小鱼,只觉得怎么看都不舒心。“今天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红滟边说边走近,而后坐在了他对面,好奇问道:“你家君临出事了?”
她的仙府离方隐之的还有些距离,不清楚夜晚发生的事,也是正常。方隐之听见她的声音,迅速转过头,话音急忙:“渚月昨夜将君临带走了,说是大帝下的令。”
带走了?“红滟神情顿时沉下。“有一道魂魄供出了君临,说他跟魔族里应外合,大帝相信了,派渚月去带走君临。”
方隐之揉着额角,话音依旧十分着急,“他根本不可能里应外合。负责审讯的又是渚月……我实在信不过渚月,他必定是又借口污蔑君临,之前他便……啧。”
红滟如今也算是听出来他的意思,不管他那欲言又止,只无奈道:“可也只有你一个人相信,不是吗?所以,你现在是希望我帮他?”
方隐之美眸微亮,急忙点头,“不错。红滟,如今我只能找你了。”
红滟见此,整个人微微顿住,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方隐之见她多少有些拒绝的意思,敛眉匆忙又道:“君临这段时间一直与我在一起,他没办法做这些事。再加上,那魂魄是被威胁或者什么也不一定。如今也还没有物证,定然不能就此断罪。不是他做的,我敢保证。”
红滟看着他着急认真的模样,轻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依照方隐之所说的话,这其中确实有一些问题,但并没有被深究出来罢了。若是深究出来,那君临很大可能会无罪释放。可是……她并不想淌这趟浑水。红滟对他摇了摇头,只道:“你太过在乎君临了,在乎的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方隐之见她又是拒绝的意思,一时间更加着急,忙拿出几株仙草,“帮帮忙,不会拖你下水的。”
这一次,红滟伸手推了回去。方隐之松下手,轻垂下头,眼眶微红。红滟便静静陪着。好半晌后,方隐之才又抬起头来,认真看着她,张口却不是“再帮帮我”,而是面色无奈地一句:“红滟,求你了。”
红滟闻言,登时一愣。最初与方隐之相识的时候,他刚位列仙班、年轻气盛又不近人情,诸多仙君不喜欢他。直到后来他在外大战重伤,红滟亲眼看着他半身血肉模糊,却也依旧不喊医仙,甚至压根不管,掐着诀又冲回战场。如此骄傲又坚强的人,哪里低头过?想到这,她还是摇头轻叹。虽说如此,但此事毕竟是大帝亲自下令,这一趟浑水,她实在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