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这一次却并未再有更多回音,只有那呼吸稍显起伏。方隐之拿出身上所有的灵丹妙药,一一碾碎了喂给他,“醒醒,魔族的人还在等你,你得回去主持大局。我也还在等你,你死在这了,本仙君怎么拖你出去?本仙君才不想跟一具尸体待那么久!”
但这一次九霄的心脉实在伤的严重,简直快要回天乏术。方隐之着急忙慌间,想起红滟上次给的一瓶熟悉丹药。他双目一睁,好似即将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撕开衣服包扎好九霄的伤口后,便急忙在一堆药瓶中翻找起来。“不是这个……这个也不是。在哪里?!”
好一番寻找闻嗅药香,他才终于找到那一瓶药。这正是红滟在进入时空之镜前,交给方隐之,能保住他一线生机的药!在之后药物丢失,红滟又给了他一瓶!打开瓶塞,这般珍贵的药物如今他手上也只有这一颗,但如今方隐之毫不犹豫地倒出,碾碎后轻轻喂进九霄的嘴里。而他的指尖,从始至终颤个不停。“快点醒醒……九霄。”
四溢的药香使得方隐之冷静许多。他翻手把过九霄几乎毫无起伏的脉搏,一刻不敢错漏一点动静。不知多久后,他越来越着急,满头都是冷汗,能够输给九霄的法力,也愈来愈少,更也因此导致断裂的经脉越来越疼,甚至中途都有多加滞塞。没了多数法力支撑,他冷的全身苍白,不住发颤,只能离着差点要息去的业火越近些。正在这时,他指尖察觉到微弱的脉搏,开始逐渐有力。方隐之唇角轻扬。不愧是红滟给的救命药。这般想罢,他却是整个人脱了力般倏然倾倒。真疼,也冷……眼前的东西都全然看不清楚。罢了……昆仑山脚下,白虎看着交斗的一群人,气的他们扰乱清净之地,愤愤地想阻挠,却耐不住两方人对彼此的滔天恨意。而渚月在昆仑山搜寻了一天,却根本找不见人,气的他面色沉冷。当看见昆仑山门前的魔兵与天兵还交战不休,且是相互对峙不下的局面,他面容又狰狞一瞬。“一群废物!连一群魔兵都对付不了吗?!”
说罢,他手中长剑悬于空中,散发金芒,逐渐变的极大,剑影威压更盛。少顷后重重压下,眼看着就要穿死一大群魔兵,却在离地面数米之时,被两道灵力死死抵住。他抬眼看去,就见不远处,两个黑袍人踩着各种法器极速而来,手中掐起灵决,周身魔气荡漾。渚月冷笑一声,“魔族这是又来两个找死的了?”
赶来的大赫听见这句话,神色不改。倒是另一个黑袍长老脾气暴躁,闻言当即冷道:“找死?我看不一定吧。渚月,人外有人。”
“人外有人?”
渚月负手大笑,面色嘲讽,“你们魔族也算人?”
这一句话,顿时激起千层浪,一众魔族愤恨盯着他,天边更有上万羽人飞近,各个朝着他便怒喷尖刺!渚月当即抬剑挡过,“乌合之众。”
大赫此时微微抬眼,兜帽遮住的大半张脸看不清神色,只淡问:“我们君上在何处?”
“在何处?”
渚月又是轻蔑大笑,愉悦至极般,“我想,他现在早就死了!被我一只鸟啄穿心脉,又动用禁术,估计活不了多久。怎么?你们魔族可开心否?”
听见这句话,另一位黑袍长老面色倏然惨白,“你胡说什么!我们君上,会打不过你区区一个武神?!”
“哈!”
渚月负手嘲讽,双目猩红,“别忘了,他可是抵死要护着我们家隐之呢。有了软肋,任你家君上如何威武,他也只是个蝼蚁!废物!”
“怎么样也好过你这疯魔的,天山大帝座下的一条狗!”
大赫相较这激动的黑袍长老,倒是冷静许多,他唇上轻抿,见黑袍长老还要说,伸手拦住,低声道:“如今重要的,是趁乱上山救人,而不是与他多废口舌。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听着他的话,黑袍长老冷静一些,对渚月不屑冷哼。不料渚月见此,一眼看出大赫心中所想,面色嘲讽道:“难不成,你们是想救人?躺躺天山长老,真是天真啊!你们莫不是真的以为,能够趁乱进昆仑山救人?”
话音刚落,他的身边陡然出现一大批天兵,起码是搬来了天山的大半兵力!“两军都全部给我围住昆仑山,其余的,全部参战!”
大赫这一回拧起了眉心,露出的薄唇都开始紧抿,甚至不由得摸起花白的胡须来。黑袍长老已动起手来,冷哼召出更多的魔族,“你当我们惧你?!”
“废物!”
渚月不屑地冷笑一声,“看看是你们魔族这些废物蝼蚁一样的东西能赢,还是我部下训练有素的兵力能赢!”
未了,他一挥手,当即下令:“杀。”
“杀!”
天兵震天齐吼。而魔族那边也不甘示弱。“去。”
随着大赫一声令下,众多被迅速传送而来的魔兵一涌而上,如排山倒海一般。而天上,成千上万的羽人更也开始大开杀戒。这一战,足足耗时十个时辰都未能分出高下,最终双方都只能暂时撤退养伤。渚月愤恨地看着镇定自若的大赫两人,紧紧咬牙,“嗤。”
与此同时,在昆仑山巅之后的一处洞府中,方隐之只觉一只手被啄的厉害,又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拱了大半晌。方隐之这才堪堪睁眼。刚一睁眼,就见面前一只高傲的红色鸟头,正目光冷然地看着自己,好似在质问:“你怎么在我家?”
显然,方隐之带着九霄闯入了他的洞府。他勉强坐起身,而后立即抓起九霄的脉搏一探,发觉他的脉搏虽无力,但也勉强算平稳,这才揉了揉额角。方隐之看着面前还算冷静,没有找自己打上一架的神鸟,面色有些无奈,“我跟他被天山的渚月追杀受伤。这里整座山,没有任何一处洞府比你的洞府更加隐蔽,我也只能带着人逃难来这了。”
神鸟闻言,轻蔑而又得意地看着他,好似又在说:“没想到你也有落魄,要求助本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