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琴声甚是美妙,孤甚是喜欢!以后,你就跟着孤,为孤弹奏吧!”
楚昊笑着,向云浅墨伸出了手。
云浅墨呆呆的盯着那双手······
白天的事情留下了很大的刺激,夜里,云浅墨再一次梦到了前世。
他怎么好像还在南风楼?
“哎吆吆,你清高个什么劲儿啊!你干了这一行,你就是那地上的泥,这辈子也别想再爬起来!”
“快打扮打扮去!金爷可是花了大价钱专门点了要听你的曲儿呢!”
“去!为什么不去!那可都是京城里有名的富婆们!光赏钱都够你花一辈子的了!”
“哎吆吆气死我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嘴硬!”南风楼老鸨子的柳条鞭子一鞭鞭的抽了下来。
那时的云浅墨,咬着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什么时候能摆脱这个地方?
所以他又看了看那双手,把自己的手,轻轻的放了上去。
画面一转,三皇子府。
他在花园的树下,擦拭着琴。耳边传来不远处,仆人们的窃窃私语声。
“他以前是个小倌倌呢。”
“这种人怎么也能进府啊!”
“长的好呗。你看人家多得宠。”
······
他的动作变的有些僵硬。
他是离开了南风楼,可是从未离开过世俗的目光。
“殿下,您对我太好了,这怕是不合礼数。”面对楚昊,云浅墨低下了头。
“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孤喜欢和你在一起。只有你的琴声,能让孤的头不再疼。
阿墨,你不会忍心看着孤再头疼欲裂吧?”楚昊笑着拉住了云浅墨的手。
画面又一转,皇宫中。
楚昊的原配德文皇后怒气冲冲的赶来。
啪!
皇后狠狠的甩了云浅墨一个耳光!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然魅惑圣上!如今这后宫,成了你一人的天下!
你若是个女的,本宫也就咬牙咽下这口气!可你是个男子,竟然也学那狐媚之术,祸乱宫中!”
云浅墨跪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连忙说道:“皇后娘娘您误会了,我没有······”
“闭嘴!你没有?难道每天晚上你都是与陛下对酒赏月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曾经是干什么的,你这个下贱的小倌倌!”
皇后又抡起巴掌想打下来,胳膊却被一只有力量的手攥住。
“陛下!”皇后大惊。
楚昊怒气冲冲,狠狠的扇了皇后一个耳光!
“不许你动朕的阿墨!你敢骂他是贱人,你才是个贱人!你若敢害他,朕就废了你!”楚昊看到云浅墨跪在地上,半边脸通红,气的大骂!
德文皇后捂着脸,对于皇帝说的话,满脸惊恐又不可思议,终究是哭着跑了。
楚昊扶起了云浅墨:
“阿墨,朕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天下,除了朕,你不用怕任何人!
朕给你无限的权利,你是大楚最有权势的人,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论是后宫的皇后,还是前朝的大臣们,你都不用怕。”
“谢陛下······”
可这样的生活云浅墨并不喜欢。
楚昊给了他无上的权利和滔天的富贵,他既不善于使用,也不喜欢这样。
这不是他原本期待的生活,是楚昊硬塞给他的生活。
怨气悄然而生,越积越多。
直到后宫里的事情闹到了前朝。
自古后宫影响着前朝,前朝也影响着后宫。
皇帝的女人们得不到宠爱,楚昊更喜欢与云浅墨相处。后宫里的女人们认为,是云浅墨抢了原本属于她们的陛下,对他恨的咬牙切齿!
而皇帝尚未有子嗣,却如此任性,也让前朝的大臣们极为不满。
这如何对得起大楚的江山,对得起列祖列宗!
何况陛下不喜欢后妃,那么,那些指望着女儿进宫后,能给家族带来无限好处的官员,岂不是希望落空?
盼着自己的外孙能当上下一任皇帝的诸位国丈们,岂不愤恨!
他们群起而攻之,以妖男祸乱后宫之名,纷纷要求楚昊斩杀云浅墨。
大殿上,楚昊望着下面跪成一片的大臣,感到眼前阵阵发黑。
他头疼欲裂,却不得不强忍着与大臣们周旋。
大臣们抓住云浅墨是外男这一条,以他秽乱后宫,当凌迟处死为由,与楚昊抗争。
有那性子烈的御史,竟然不惜当场撞柱。
楚昊继位时,接的就是个烂摊子。
满朝文武,和自己同心的并不多,他根基尚浅,那些大臣们他还不敢大动。只能先由着他们。
如今这么一闹,大臣罢工,奏折堆压,国事越积越多。
隐隐的,又出现了朝堂不稳的苗头。
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二皇子悠哉悠哉的站了出来。
因为夺嫡之争,楚昊亲手斩了大皇子。虽然他该死,但终究是对楚昊的名声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为了稳住天下众人悠悠之口,楚昊暂时保留了二皇子,为的是彰显新帝有手足情。
二皇子算是做了个和事佬,给陛下和群臣出了个各让一步的主意——后宫之中不能有外男,但太监可以。
陛下既然如此不忍杀了云浅墨,不如让他净身为太监,这样不就可以常在宫中,伺候陛下了嘛。
群臣一听,觉得甚妙!
他们对云浅墨恨之入骨,杀了他太便宜他了,让他断子绝孙当个太监,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和侮辱!
于是大臣们长跪不起,逼着楚昊答应:
要么杀云浅墨,要么让他成为云公公!
“墨,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朕能保住你的唯一办法。
朕太弱了,朕身不由己。”
楚昊望着云浅墨,泪流满面,心里比头还痛。
“原来,你这个皇帝,还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原来你身为九五之尊,还是个弱者!”
云浅墨被两个太监押着,他的眼睛里第一次发出了仇恨的光。
在被拖走的时候,云浅墨流着泪,大声的嘶喊道——
“楚昊!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把我从南风楼里赎出来,是以琴师的名义收下我的!”
云浅墨的气息越来越不稳,他额头满是汗珠,虽然闭着眼,楚玉却能看到他的眼珠在不停的转动着。
“阿丑又在做恶梦啊!”
楚玉凑到云浅墨的身边,半躺着,一只胳膊撑着脑袋,也不打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丑男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