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失重感消失,整个人觉得轻飘飘的,好似有一道说不明道不白的力量托着她的身子,最后更是稳稳当当的落了地儿。
不但没有断胳膊断腿,甚至连狗吃屎都没有。
俞秉贵喘着大气上前,将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了一遍,这才放松了下来。
“闺女,这到底咋回事儿啊?”俞秉贵心有余悸地问道。
俞诗兰摇头,隔了半晌才缓缓道:“小姑娘三岁时曾经做了个梦,梦里学了一种叫做飞云渡水的轻功,口诀和基本功她都会了,之后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会在梦里练习。”
俞秉贵:“……所以你是会轻功了?”说完又觉得奇怪,“你不是说她记不住啥东西吗?”
俞诗兰点头:“是,即便她每个月都在练习,但依旧不会用,她脑海里的确也没有这段,可奇怪的是,我落下来后,却突地想了起来。”
俞秉贵抬头望天,难道这也是给他闺女的奖励?老天爷也太厚道了点儿吧。
还没开口,又听他闺女道,“不过总得说来,这也是好事儿。”
俞秉贵应得理所当然:“那是,跑得快也是一种本事。”
俞诗兰又觉得匪夷所思,“爹,你觉不觉得,从咱们一家穿到这里,奇怪的事儿就一件儿一件儿的。”
俞秉贵也觉得是,“不过总的来说,都是好事儿。”
俞诗兰也那般觉得,还没开口呢,就看见她爹已经转身到一旁扯茅草去了,立即嚷了起来:“爹,还真捡啊?”
俞秉贵头也没抬地回她,“你前两天不是还因为不会打猎而惋惜吗?现在有现成的还不捡啊。”
“可打猎打的是活的,这些全都是死的。”俞诗兰还是不愿意,她在那个世界活了几十年,死狗死麻雀这些她又不是没遇到过,可也没见谁捡过啊。
“哎哟喂!”俞秉贵生平第一次升起了揪她闺女耳朵的念头,可看着她那瘦弱的样儿,又舍不得下手,只能耐着性子道,“闺女,咱不是在那个世界了,就别拿病毒啊细菌啥的说事儿了。咱得站在这里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这几头狼和那虎都是昨晚才死的,这山里晚上的气温也不算太高,肯定是没坏的。以前也不是没有猎户或村民捡到过野猪啥的,那谁知道是啥时候死的?又是咋死的?人家不照样捡回去吃了。”
“额~”俞诗兰心里觉得膈应,可看着他爹一副要上火的样子,反驳的话到嘴边也没说出去,只得不情愿地点头应了下来。
上前抱着一捆茅草进了空间,找了地方铺好,又和她娘说了声,转身便出来了。
又跟着她爹一起扯了一会儿茅草。
这才走到那些狼的尸体前,伸出一根儿手指,挨着狼尸身上完好的地方,给收进了空间里。
虎尸体也是同样的方法。
俞秉贵看着她那不情不愿的模样也是无语了。
一切整理妥当,父女俩继续赶路。
俞诗兰道:“爹,你觉不觉得奇怪,我们进去的时候没有碰上老虎啥的,可出来的时候反倒遇上了。”
俞秉贵点头,“可不是么?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难道咱们一家三口的运气就这么好?”
“那谁知道呢?”俞诗兰随口说了一句,“总不能是山神在保护我们吧?”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对了,爹,我们在边缘找个山洞吧,放点板栗和水果在里面,明天我带大哥和二哥来背。”
“嗯,可以。”俞秉贵道,“到时候炒点板栗给你们吃。”
“那爹,捡到的狼和虎咱们是拿来吃肉还是卖掉?”俞诗兰又问到。
俞秉贵思量了一番,才道:“咱们这回欠下那么大人情,按理说分给族人一些才对。可是我觉得吧,咱们采到人参这事儿暂时还是别往外说了,不然都往山里钻,遇到猛兽送了命可就得不尝失了。所以现在提出送肉给族里,还不如把这些东西都给卖了来还债合适。”
“那就不分吧。”俞诗兰道,“再弄些品相好的药材出来,到时一起给卖掉。”
“嗯,我也是这么个意思,至于欠族里的人情,以后想办法补吧。”俞秉贵抿着唇想了想,又道,“咱们也不提这次进了云泉山,只说沿着周围走的,走得远了些而已。”
“为啥啊?”俞诗兰疑惑,“难道怕别人知道我们能顺利进入云泉山,会叫我们带路?可万一我以后还进山呢?”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呗。”俞秉贵毫不在意的道,“那么老实干啥?”
俞诗兰撅了撅嘴,不想搭理她爹了。
父女俩一边聊天一边赶路。
在空间里歇了一夜,第二天卯时末,总算是到达了云泉山脚。
俞诗兰将吴芸带出来,三人开始找起山洞来。
——
永舟县城外
三天过去,山脚下的水总算是退下去了,雨虽然还在下着,但势头已然小上了不少。
在前两天搭建的临时住所里,两个孩子窝在瞿墨深的怀里,悄无声息地啃着馍馍。
瞿婉怡坐在他旁边,面上左顾右盼地看着外面,实则帮几人遮住众人的视线。
馍馍下肚,两个孩子才抬起头来,冲二叔(小舅舅)咧开了嘴角。
瞿墨深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冲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姐,可以了。”
“嗯。”瞿婉怡回头,有些犯愁,“已经有人下山了,听他们那意思,大概是要回县城的,我们……”
瞿墨深抿了抿唇,道:“我们不回县城,跟着往北边逃荒的人群一起走。”
“非得如此吗?”瞿婉怡心下难安,逃出去真的就有活路了吗?
“是。”瞿墨深重重地点了下头,“其他不说,就粮食这一关我们都过不去,涂江决堤,庄稼颗粒无收,粮食势必吃紧,即便我们手里有再多的银钱也无能为力。”
“可是……”瞿婉怡话还未说出口,便被瞿墨深再次打断了。
“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一路的确是危险重重,可你们真的不能留在这里。”瞿墨深看着她认真地保证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
瞿婉怡虽然没完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点头应了下来。
——
下山后,瞿墨深看也没看县城的方向一眼,直接跟着北去的人流往前走着。
瞿婉怡倒是有些不舍,一步三回头,直到彻底看不清县城的轮廓才作罢。
——
云泉山脚
两个时辰过去,一家三口总算是找了不算显眼的山洞,将板栗和各种水果放进去一大半,并沿路做了记号。
翻过两座山包,俞诗兰从空间里拿出背篼,又弄了两头狼的尸体出来,在夫妻俩的背篼里各放上了一头。
自己的背篼例则放上了一些品相较好的药材。
另外,每个背篼的最上面都绑了一些小树苗。
俞秉贵随手砍了几根儿树枝当拐杖。
一人一根儿,配上被刮得破破烂烂的衣裳,再加上脸上和身上的脏污,几人比那破庙里的乞丐也没好到哪儿去。
好在日头正当时,村民们大多蜷缩在家里,三人落魄的一面儿也仅被挨着的几家瞧见了而已。
与俞秉贵家隔得最近的是俞秉礼家。
俞秉礼拿着扇子,站在自家院子门口,大声道:“秉贵,你们采药回来了?”
俞秉贵拱了拱手,道:“这闺女要去,我总得跟着才放心嘛。”
“那倒是。”俞秉礼点头,又问道,“收获咋样啊?”
“药没采到多少,倒是捡了两匹狼。”俞秉贵笑哈哈地说道。
“哟!捡到狼了!”俞秉礼吃惊,边往他这走,嘴里还道,“这东西可值钱呢。”
俞秉贵将身上的背篼侧了侧,好让他看得清楚些。
“哟,这个头不小。”俞秉礼仔细瞅了一眼,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运气不错。”
“是呢,我也这么觉得。”俞秉贵依旧笑道,“那啥,秉礼哥,我们就先回去了,一会儿还得去趟县城,不然该坏了。”
“行,那你赶紧去,得空咱们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