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听瞿墨深一说完,俞诗兰不禁瞪了他一眼,“跟你亲姐多要,你亏不亏心?”
“有啥亏心的?”瞿墨深毫不在意地道,“洗鸭绒那么辛苦的事儿,你都亲自上手了,多要点儿又怎么了?再说,我姐想的可是给你一半,我这比她预期的可少多了。”
说完看着她又道:“话说回来,兰兰,咱们手里的事儿可是越来越多了。”
“嗯,买人容易,可买回来住哪儿?”俞诗兰道,“要是咱们离府城远一点,或者再偏僻一点儿,别说搭棚子了,就是修房子也没啥的吧。”
“年后吧。”瞿墨深抿了抿唇道,“和村口的桥一样,春种后开工。”
“这老皇帝驾崩,影响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俞诗兰嘀咕道,“稍不注意就犯了忌。”
瞿墨深将要拿书的手一顿,走到她面前,蹲下,望着她轻声道:“兰兰,再有半个月你就十五了。”
俞诗兰放下手里的药丸,转过身子,双手捏上他的脸,笑眯眯地道:“你也知道我才十五呢,那为啥还东想西想的?嗯?难道是想按照这里的规矩,我及笄就成亲?”
瞿墨深一把握住她的双手,给扒拉下来,握在手里边搓揉着边道:“成亲的事儿先不说,咱俩总得先定亲吧。”
“可以啊。”俞诗兰笑,“我没意见的。”
瞿墨深眼底一抹笑意滑过,拿起她的手狠狠亲了一口,“我明天便去找叔和婶儿说。”
“随便吧。”俞诗兰依旧笑着,“反正最快都得年后了。”
“哪里还用得着年后,初一一过,媒婆就该上门了。”瞿墨深继续揉着她的手指,帮她缓解做药丸的疲惫,“今年遇上先皇驾崩,好多该定亲的姑娘小伙子都被耽搁了,媒婆们也没了事儿干,没事儿干就没收入,她们年后还不得抓紧么?”
“那你抓紧点找媒婆。”俞诗兰道,“我可不想到时候上来一堆堆给你说亲的。”
瞿墨深嘴角微抽,“后边这句难道不是该我说么?”
“那可不一定。”俞诗兰看着他,“有些人的眼光毒着呢,说不定早就相中你了。”
“省省吧你。”瞿墨深捏着她手指的力道加重了些,“卤菜坊东家唯一的女儿,就冲这点儿,那看中你的人也不会少,所以该着急的人是我。”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哦。”俞诗兰抿着唇,一副思索状,“卤菜这摊子生意我爹迟早是要交给我大哥的,也不知道人家知道后,会不会挤破脑袋的想要嫁给他?”
“那不是废话吗?”瞿墨深道,“别说卤菜坊,就他家那包子生意,愿意嫁过去的人也不会少。”
“也是。”俞诗兰道,“听我娘说文高哥成亲的日子也定下来了,初六。”
“说到文高,我倒想问问你,明年是不是打算教娃娃们算学了?”瞿墨深笑问道。
“是。”俞诗兰点头,“而且我打算在年考后,挑些愿意走医道的娃娃单独上课。”
“你这是要在族学里开个医学专业?”瞿墨深挑眉问道。
“嗯。”俞诗兰点头,细细解释道,“我已经教了娃娃们一年多了,基本的知识他们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能满足日常所需了。大多数娃娃的最终目的还是科举,没必要再浪费这部分娃娃的时间。”
顿了一下,又加了句,“以后入学的娃娃也是如此。”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瞿墨深看着她,笑问道。
“以前老听人说古代医疗技术不发达,普通的伤风感冒都能要人命。”俞诗兰叹道,“来到了这里才发现,药价以及大夫的数量也是重要原因。所以我就想多培养点这方面的人才。”
“既然如此,那就去做吧。”瞿墨深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不管如何,我都支持你。”
“嗯!”俞诗兰猛点头,眉眼间全是笑意。
——
第二日,吃过午饭,瞿墨深还真的找上俞秉贵夫妻俩了。
俞秉贵坐在上首,听完他的想法后,抿着唇,思考了好半晌,才看向他,语重心长的道:“墨深呐,我们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老实说,之前我是真的从来都没想过做我女婿的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