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到小孩虚缓孺弱的声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双目依旧放空，仿佛灵魂被放逐到了天外。
这时，少女突然用尽全力蹒跚地快步走上去。
她努力抱起小团子，声音尽管很虚弱，但不乏严厉：“我不许你再叫自己臭臭！你没有名字，也没有妈妈，她不配做你的妈妈，你听到没有！”
她冰冷的眼神突然甩向地上的女人。
“说她不配，大概还高抬了她！”
“哪有亲妈手里拿着汉堡，却残忍地向女儿的嘴里塞着发臭腐烂的死老鼠！”
“可是姐姐，我饿......”
小团子听不懂少女言语里的愤怒，更不懂她为何愤怒。
只是泪眼巴巴地看着少女姐姐。
“饿也忍着！”少女的声音逐渐温柔，“马上，马上我们就有吃的了，乖，再坚持一会儿，等我们出去，你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好吗？姐姐向你保证。”
“呜……嗯……知道了……”小团子努力点着头。
战小夏静静看着这一切。
她对于地上的女人已经没有任何评价的欲望。
落修这时走至她的身旁。
“主人，对于异能人，您有什么发现？”
起先他们以为这些肮脏之事，都是受了异能人的唆使。
现在看来，并不存在。
肮脏的人心才是罪恶的始作俑者，才是跨越空间的鬼域。
战小夏开口：“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落修问。
“她们在这里不知被囚禁了多久，两年也好，一年也好，哪怕是一个月，生活在那种环境里，怎么可能全员都保持着如此光滑的皮肤呢？”
“况且，那对狗男女，又怎么可能只是‘安分’地囚禁她们那样简单。”
“你不是说过，她们是被当做纯粹的奴隶被迫劳役于这一家吗？”
闻言，落修恍然。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少女们的身体。
果然在她们露出的四肢上，并未发现有任何外伤或陈旧疮疤，甚至除了脏以外，她们的皮肤比一般人更加的细腻柔滑。
这显然不符合事实。
那么，也就意味着......
“您是说，这次的底牌，是——”
“治愈？”
战小夏回应了一个认同的眼神。
然后目光放远，投射在刚才那个哭着喊饿的小团子身上。
“味道，都是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她？”落修有些不敢相信。
他所知道的年纪最小的觉醒者，起码也在7岁。
坦白说，就是他眼前的主人。
而远边那个小团子，看起来顶多5岁不到。
太不可思议。
不过，想起小团子刚才说的话，他大概又能理解。
凡界的异能人多是因为受到精神上刺激从而激发出觉醒的趋向。
那么那个小团子虽然看起来不大，可她的经历却远不是一般人能想象......
人性啊，毕竟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
落修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感到无力，也作不出任何评价。
“这里，剩下的就全部交给你了。”战小夏压低气音：“我已经听到了动静，你的速度，要快。”
“好的，主人。”
落修微微躬身，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么那位治愈者......”
“暂时留下她吧，以后再说。”
“可是——”
“你难道看不到吗，她还很小，需要这个世界的生活和温度，很明显那个世界，给不了她。”战小夏的语气平静有力，不容质疑。
“了解。”落修点头。
之后，战小夏没有任何情绪的离开了大厅。
她跨出已经垮掉一半的厅门，而后隔着落地窗冰冷地睨了一眼依旧躲在沙发后瑟瑟发抖的栗子头。
然后在栗子头的惊吓中，凛然离去。
很快就消失在朦胧的深夜浓雾中。
几分钟后，别墅区的整个车道，都点起了白光，随后拉响尖锐的警报声。
战小夏站在楼顶之上，默默看着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务人员闯进浓雾之中。
“都搞定了？”
落修不知何时悄然立在了她的身旁，温声回答：
“是的，对于我们的记忆，已经从他们的脑海里全部抹去。”
“嗯。”
战小夏眼神放松，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唔，好困了。”
这个小身体真有些不抗用呢。
“要背。”战小夏忽然小声开口。
“？”落修没听清，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什么？”
“落修，要背背。”
“？？！”
听清战小夏嘴里的发音后的落修，猛然感受到一股晴天霹雳。
“轰”地一声，在他的心脏外壁上狠狠劈了个大洞。
“噗通通！噗通通！噗通通......”
这不合理！绝对不合理！
这还是他那乖僻、冷漠、傲然、冰冷、男女通杀、不近人情的主上大人，战红颜的小化身战小夏吗？！
“主人！这种话可不兴乱说啊！”
“怎么了嘛！刚才你不是还背了别人！”战小夏的小嘴怒张着：
“小夏也是小小一只，现在很困，要个背背怎么了！”
“违法吗？”
“乱纪吗？”
“有违天道吗？！”
“有违天道的话，现在立马就给我劈道雷下来！”
“来啊！”战小夏一手指天！
狂妄且不屑！
下一秒！
一道惊雷白闪从天而降！
“噼里啪啦——嘭嘭！！”
“……”
“……”
“我去！这里出警好危险！带闪电就算了，还霹雷……真是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