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杨冠这是在故意激你，没必要理会这种小人行径。”
见局势不对，君无道赶紧传音，同时准备要站出来。
“我很冷静。”
宁明立在原地，脸庞上很漠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顿时，君无道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沉默。
同一时间，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场中的年轻天骄们，一大半都选择退了下去。
谁都知道，宁明打破了天地桎梏，逆天证道，到头来却失去了道果，属于是一代英才落幕。
尽管这段时间以来有各种声音，
但像杨冠这样直接挑明了嘲讽，实在是罕见。
“大家都在宴会上展示自己这段时间的成果，师兄我只是好心让你表现一下，你怎么还有情绪？”杨冠故作不解，继续在伤口上撒盐。
宁明只冰冷地看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有人不明白，在私底下询问。
杨冠是一位年轻王者，实力与背景并存，这种人物又为何会公开地落井下石？反而是丢了风度。
并且，宁明就算是真的成了一个废人，仍然还是赵良的属下。
如此关头故意去招惹乾坤宫的人，绝非明智之举。
一位知晓内幕的青年解释道，“上次季婵邀请宁夜去参加私人聚会的时候，二者结下了怨，听说还是龙长老亲自上门才把杨冠给捞出来的...”
闻言，大家这才明白过来，随后暗中叹息。
“怎么不说话了？”
杨冠在与宁明的对视中感到了不自然，道，“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干什么？又不是我害你失去的道果。”
“你的废话说够了吗？”
话音未落，宁明就冷冰冰地开口。
杨冠顿时脸色一沉。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宁明问道，“在我合道的那一夜，你在何地？可在现场？是何感受？可敢说出真心话？”
一连串的问题。
杨冠脸色愈发难看，连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只能咬紧了牙关。
“好霸气啊。”
“也没有错啊。宁夜合道的那一晚，我还从未见过天外天有过那么轰动，几乎所有的年轻王者都现身了。”
“唉...”
看着这一幕，众人又议论了起来，更替宁明觉得惋惜。
本是一世无双，
脚踏大道，肩抗将天穹给压落了下来的道图，少年睥睨一切，甚至敢对峙一位绝代仙尊。
“那又如何？”
就在这时，杨冠彻底撕破脸皮，大声道，“你是还沉浸在那一晚当中？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你还有什么资格可傲的？”
“宁某没了道果，那又如何？若非你多出生了两百年，今日，一个残躯，照样单手镇压你！”宁明的声音更加如雷贯耳。
“好大的口气！”
闻言，杨冠气得嘴唇发抖，完全失态了。
从他站出来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输了，落井下石这种事，传出去很不光彩。
“王希象，你上！请宁师弟，好.好.讨.教！”杨冠厉喝。
既然都已经这样干了，对方也应了，那就只有做到底！
其身后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
国字脸，剑眉星目，整个人很有一种阳刚之势。
此人是和宁明同一届，刚合道的新生。背景尽管也很强，但进入云霄宫后，还是选择了当杨冠这种年轻王者的跟随者。
宁明看着对方，眼中全是不屑。
王希象无法直面，只能寒声道，“你小子真是有够自讨没趣的，都被废了，口气居然还是这么大。”
“宁某被废了？”对此，宁明有些想笑，“你大可来试试看。”
众人全都围观着这一幕，目不转睛，神情各异。
“宁夜好厉害啊。”
忽然，苏沐沐小声开口。
慕容莹面露不解。
苏沐沐盯着宁明的背影，眼中异彩连连，“你们不觉得，这一幕很像是，一头年迈的狮子王，一生威震草原，到头来却被一群鬣狗欺凌的画面吗？”
“这...”
顿时，慕容莹和另外几名女子，脸色讪讪。
“英雄迟暮，但是威势不减，王不可欺！”苏沐沐这样单纯的小姑娘，很容易被煽动情绪。
“没想到，当初那个偷看我沐浴的家伙，居然会有如此跌宕起伏、传奇的经历。”
人群中，狐族圣女虞雪儿也在场，那双美眸同样落在宁明的身上。
她芳心微动，最终轻叹一声。
对方的事迹完全不亚于年轻时期的仙尊，也算是第一个能让自己升起淡淡倾慕的人族男子。
但，如今却可惜了。
轰！！！
就在这时，天地暴动，磅礴的大道之力涌起。
那个名为王希象的青年抬手，一枚枚金色符文显化，最终凝聚成了一杆黄金神枪。
这是金道道果——黄金枪。
王希象握住黄金枪，浑身也染上了金光，威势瞬间强大到了顶点，就连瞳孔都充斥着神芒，异常迫人。
咻！
他毫无废话，眼神冰冷，直接就动了。一道金光迸射而出，神枪破开虚空，像是一座山脉压了过来。
众人微微变色。
对方前面就展示过其道果。
那杆黄金枪是以九十二刻道痕合出来的，威力极强，并且还是以锋锐著称的金道，甚至可以穿透九十二刻道痕以下的其他一些道果。
一时间，有人替宁明担忧，也有人在暗中冷笑。
撕拉——
那道金色的光束飞来，枪尖携有黄金浪涛拍天。
突然，宁明也动了，但却并没有任何手段，而是单纯地抬起大手，瞬间，一股澎湃的血气迸发。
轰隆！！！
全场轰鸣。
宁明浑身发光，每一寸血肉都在道劫中铭刻过道纹，此刻释放出秘力，若一片星辉在燃烧，惊人的神力爆发，波动席卷全场。
所有人都吃惊，包括季婵也为之动容，那家伙不是都沦为了废人吗？
“啪”
下一刻，宁明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枪尖，掌心迸发出万道霞光，令虚空爆碎成一团迷雾。
“什么？”王希象脸色骤变，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一发展。
嗡...
虚空抖动，宁明宛如一尊战神，手掌抓着黄金枪，竟是一动也动不了。
“喝！”
王希象只觉得头皮发麻，一声大喝，黄金枪再度绽光，
简直就是一根撑天柱，岂止十万八千斤，重量已经无法形容，涉及到了“道”的领域，足以压塌万物。
然，宁明更加强的不可思议。
他就定在原地，身躯雄健而强大，黑发飞舞，每一个部位都充斥着无与伦比的伟力。
“不！你怎么可能！”终于，王希象惊叫出声，任凭自己如何使力，黄金枪也压不下去。
哗！！！
现场也掀起了滔天的骇浪。
这个场面格外震撼，宁明他居然徒手就接住了黄金神枪！
即便在场的都是高手，没有庸才，也有不少人惊呼，内心大受震动。
紧接着，宁明爆发，右臂如虬龙，居然反抓住对方的黄金枪，然后猛地朝对方的头颅投掷而去。
“哇”
虚空被射穿出一个大洞，王希象倒飞而出，大口咳血。同时，一条手臂炸开，化成血雾。
“什么？！”有人惊叫，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尤其是杨冠，表情都僵硬了下。
砰！
宁明脚下的大地突然炸裂，他像是一头巨猿，腾空而起，随后迅如闪电，向前杀去。
“找死！”
半空中，王希象强行稳住身子，随后暴怒，右手隔空一抓，重新握住了黄金枪。
“金道.道决十一，不朽金身”
一条条纹络从黄金枪身生出，像是蛇一样，在其右臂上蜿蜒生出，随后布满了全身。
这是十序号后的道决，合道境后才有资格掌握，强度要比之前所学的强大一大截。
然而，让人发毛的是，
即便王希象拥有了黄金身，可还是敌不过宁明，在空中被打得不断喷血，几乎快要解体。
“怎么会？”
“那家伙难不成是妖族！”
在场的众人看得张口结舌，心里甚至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对方其实是一位妖族圣子！
“是道纹淬体。”突然，君无道开口，解释道，“宁夜他是走了妖族的路子，尽管没有道果，但其肉身却经历了天地大道的淬炼。”
“我们的路子？”
麒杰一呆。
然后，
他看着高空中的那个身影，如同看着一个神话！
因为，早在一开始，宁明就有不下数次表达过，他想要和自己肉搏，如今，对方居然真的成功了？
“喀嚓”
闪电横空，宁明施展雷法，像是一尊雷神，掌心中携有千百道雷电。
尽管没了黑暗道果，
但，十序号以内的道术也不需要太高深的境界就能施展。
雷电也只是添砖加瓦，宁明的攻击力本就震撼人心，一巴掌下去，直接将王希象手里的黄金枪给拍得脱手而飞。
“不啊！”
王希象无法接受，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位妖族圣子战斗。
对方的肉身，已经成功迈出了那一步，太匪夷所思了。
他拼尽全力，再次握住黄金枪，从斜上方落下，要一枪诛穿宁明的身躯。
喀嚓——
毫无疑问的，宁明再一次握住了黄金枪，“你的道果，是一个玩具吗。”
这样言语，令王希象这位称得上是天才的大道修士，
道心几乎都快要破裂了！
对方都没了道果，仅凭肉身，在全场的注视下，如同妖兽一般将自己给打得如此凄惨...
魔王的崛起之路，必定伴随着他人的退场。一人镇压一个时代的荣光背后，是无数位天骄圣子的黯淡。
“噗”
最终，宁明从高空中，一脚将王希象的半边身子给踢碎掉，场面极其暴力与血腥。
对方就像是一条死狗般坠落到地面，
恰好还就在杨冠的前方...
这一刻，杨冠立在原地，脸庞上的表情无法形容。
他又抬起头，望向上空的那道人身。
天空上。
宁明一袭白衣染血，几根发丝在风中飞舞。那双眸子看似冰冷，实则是嗜血的兽，兴奋而残忍，
“如何？杨冠你看得可还满意？”
......
“是妖族的路子！他成功了！”
大片的安静过后，现场突然爆发出了声浪。
一位碧游宫的弟子，震惊道，“他往体内刻下了道纹，太大胆了！就算是一个时代，也没几个人族修士能办到，并且无不是威震诸天的巨擘！”
“居然是真的...”南宫朔也在发愣。
早在那一晚，他与宁明交手时就有隐隐的感觉，或者说，在渡道劫的时刻，其实就有几位年轻王者有过察觉。
只是，
宁明前面的道果太逆天了。
一件合道境的黑衣，居然抗住了先天火精整整十息时间的灼烧，大家也都忽视了肉身的变化。
如今，那个道果被烧毁后，他才展示出了妖族的一面。
全场哗然！
这一结果让所有人都震撼。
原以为对方的故事就此落下了帷幕，未曾想，对方却在绝镜中又走出了一条路。
若往深处想想，对方的道果没有被毁，
那岂不就是一个能够抗衡妖族圣子的人族天骄？
“这么多年了，北极宫中一共也就不到十位妖族圣子，整座蛮荒天下也就出了那么几个啊。”
一想到这里，大家更觉得无比可惜，遗憾不能见到宁明与那些妖族圣子争霸的未来。
“切！”
忽然间，杨冠废了很大的劲才平息下来，又一声冷嗤，“不过就是道果被毁，走了一条畜生的道路而已。”
随后，
杨冠又看着高空中的宁明，道，“你很得意是吗？找到了一条全新的道路，感觉又看见了希望？”
“固然，妖族的路子，往肉身中铭刻道纹，也能成长。”
“但你怕不是忘了，除了那几位修炼出了道果的妖族圣子，只修肉身的妖族，永远也不足为看！”
此言一出。
好些个人都替宁明叹了口气，道果被毁，潜能可以说是被废了三分之二。
“我只问你，看得可还满意？宁某的表现，怎样？”
空中，宁明冷冷地问道。
杨冠面沉如水，从来没有被逼到过如此难堪的局面。
尤其是...
季婵此刻还就在现场看着这一切。
“不开口？不满意，那就再派一个！”
宁明俯视着下方的杨冠，讽刺道，“至于宁某的道果，还不牢你操心。妖族的路，你走的了吗？在这里聒噪。”
杨冠咬紧牙关，只觉得对方是在当众抽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你就是一个道果被毁了的废人！！！”
终于，杨冠爆发，完全失态了。
“那你也可以来试试看！”
宁明大喝，声若雷震长空，令这片天地激荡，“同阶一战，宁某这个废人，就只靠一双拳头，打崩你杨冠的大道！”
霸气的话语，君临天下的姿态，哪怕前路崩断，依旧如同一位无敌的少年仙尊，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苏沐沐突然站了起来，激动地喊道，“说得好！岁月长河太小，还容不下你我的一生，短短一时的起伏算得了什么？待到时运际遇，一鸣而天下惊！”
【作者题外话】：今晚有点事，明天三更吧。抱歉了，明天也得找回忌神了，到时候会让大家看个爽，求银票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