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另外一处地方,牛兰山之父牛贺以及太常寺卿东宫伴读黄子澄和兵部侍郎齐栾玉之父齐泰,三人正聚在一起谈论着李景隆的遭遇兴奋不已,最为得意地非牛贺莫属。
“哈哈哈哈!”
“这李景隆又不是有三头六臂,我看他这关怎么过。”
见到牛贺如此自信,身为文职官员的黄子澄则提醒他道:
“别小看他,开过第二代勋贵里,以此人最为厉害。”
齐泰闻言,则不以为然的回道:
“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老夫就不信,他能天天去极乐坊。”
“正是!”
“说的也是......”
虽然齐泰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其实比任何人都要谨慎。
“话虽如此,咱们也不可大意,此人确实有两下子,咱们买通蒋瓛对他下手,都被化解了。”
“不错,幸亏齐兄说动陛下斩了蒋瓛,不然万一走漏消息,让李景隆查到我们,就麻烦了。”
“别担心,一个月内散尽家财不可能,他活不到下个月了。”
“这些开国勋贵,就是咱们前进的绊脚石,只有解决他们,未来皇太孙登基,才能咱们说了算,我们都要盯死他,若有任何违规,就禀明陛下,治它个欺君之罪!”
“黄兄高见!”
“哈哈哈哈哈!”
就这样,在各方势力的共同监视下,一个月的期限很快到来,李景隆也如期来到了大殿内。
“臣参见陛下!祝陛下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免礼了,你总是这么会说话。”
忽然,刚刚还一脸笑容的朱元璋随即变成了黑面神,弯腰紧盯着跪在地上的李景隆问道:
“朕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虽然来之前李景隆也是做足了准备,可架不住对方这么近距离的逼问,也让他多少有点发虚。
“回陛下,臣此来,就是交令。臣已散尽家财!”
“哦?真的吗?”
“朕不信......”
李景隆有多少钱朱元璋也是再清楚不过,要说八十万两银子能这么短时间花完,朱元璋倒也是能想得通,李景隆微微一笑,从身上拿出了一本账本递给了他。
“臣已经散尽家财,请陛下过目。”
“陛下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分配手中资产的吧?”
“第一部分,是流动资金,有大约八百万,这部分钱,与方孝孺合作,推广教育,投入私塾,第二部分,是府里一些田产和不动产,这部分最多,除了留一部分自用,大部分捐给陛下和皇太孙,最后是臣鼓捣出来的生意,比如肥皂、烈酒,利润一部分臣打算捐给国库,另一部分印书和办报,替陛下宣扬德政。”
“百姓必定山呼万岁,深感皇恩浩荡!”
一旁守候的太监听得也是冷汗淋淋,数千万的家产说捐就捐也着实令他震惊不已,这时的朱元璋神情也恢复了正常。
“听起来倒是像模像样,推广教育这一条可以,不过你不怕那些勋贵和将门,对你有意见?”
“臣是替陛下办事,不用考虑其他人的看法,方孝孺是皇太孙身边重臣,由他宣扬儒教,最合适不过。”
当然李景隆这样做也全是为了迎合朱元璋,对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替皇太孙铺路,而他这么做,朱元璋想必也是十分欢心。
“景隆所言甚合朕意,不过让你把田产什么的捐出来大可不必。”
闻言,李景隆飞快的上前一把抱住了朱元璋的大腿,大声哭诉道:
“皇爷爷!爷爷您也不容易啊,衣服都穿旧了都舍不得换,皇太孙也是,太过简朴。”
“君臣一体,臣岂能自己享乐,而看着陛下和皇太孙吃苦。”
“这......景隆有孝心。”
看着朱元璋已经有些动容,为了取得对方的进一步信任,他再次加大了戏码。
“当年蒙元暴戾,若不是陛下奋起神威,起兵反元,建立大明,如今哪有我们汉家天下!”
“臣,恳请陛下纳臣之见,允臣献上家财,君臣一体,与国同休。”
朱元璋一听果然龙颜大悦道:
“好好好,好一个君臣一体,好一个与国同休,景隆你的奏折......朕准了。”
“谢陛下隆恩!”
除了皇宫的李景隆,虽然已经散尽了万千家财,可脸上的笑容比以往更甚。
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的巷子里,对方一袭黑衣头戴斗笠,任谁也看不清他的面目,李景隆忙跟身边的阿贵叮嘱道:
“阿贵,守住巷口,谁也不许接近。”
“好的少爷。”
很快两人碰头,对方斜靠在围墙上很是惬意的调侃道:
“看景隆少爷的气色,应该还不错?”
“还好,只可惜要捐出全部家产。”
“以景隆少爷的本事,再赚回来,也用不了多久。”
“会说话就多说几句。”
见到对方已经不是锦衣卫的装束,李景隆便随口问道:
“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现在是镇抚使。”
“恭喜恭喜,那我们的合作......”
“自然是继续下去。”
“你就不怕......”
“升官发财,我开始是喜欢得不行,后来只剩下不行......”
“段子说的不错啊,不做锦衣卫,你也可以去做个脱口秀选手。”
这一句话直接将对方整懵逼了,一脸疑惑的问道:
“脱口秀是什么?”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总之保重吧,你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回到国公府的李景隆发现方孝孺已经早早在等着他,方如意也是站在门外没有作声,男人间商议大事她还是很有分寸的。
“贤婿,你这一招以退为进,可把不少人都坑惨了。”
李景隆则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后,故作不懂的问道:
“此话怎讲?”
“你把家财都捐出来,像齐泰、黄子澄、牛贺他们,就很有意见,他们家财颇丰......”
听到方孝孺竟然将自己的计划看得如此透彻,便毫不在意的回道:
“随便吧,我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
“人......人名币是啥?”
“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话说回来,岳丈你,有没有想给陛下捐钱呀?”
方孝孺一听,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面露难色的哭诉道:
“老夫有十八房姨太太,数十个儿女要养,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没钱呐!”
“论无耻,我只服岳丈你。”
“实不相瞒......岳丈,诸位,我可能会被......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