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娜下意识将手机藏进抽屉。
没成想段懿娴眼疾手快，点开了信息，“你有情况！还不速速如实招来？”
伊莱娜从容地瞥了一眼内容，哭笑不得，“这算什么情况？只是一句祝福而已啦。”
“那你刚刚躲什么？”
伊莱娜语塞。
她也无法解释刚刚的行为。
“快回吧，别让大神久等了。”段懿娴提醒道。
点开对话框，伊莱娜的手指停留在键盘上方，敲了删，删了敲，纠结了许久，输入框依旧一片空白。
铃声敲响了。
这也就意味着所有学生要整理桌面，将书桌倒转，前往自己所在的考场进行备考了。
伊莱娜匆匆回了句“我会的”，便将手机塞进书包，穿过人来人往的走廊，只身下楼。
年级共12个班级，教室按照数字排列的顺序、年级的大小，从上至下依次分布于教学楼各层。
而考场划分的依据则根据上一次月考的排名进行，伊莱娜恰好被划进了高一12班的考场——教学楼最底层最角落的教室。
她所处的2班为重点班，同学们最次也在本层楼进行考试。当然，除去伊莱娜这位“叛徒”。她只能孤独前往楼下的考场。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和不怀好意的讨论。
坐在靠窗位置的伊莱娜，环顾教室，竟无一人在为考试担忧。
他们都在和周遭的朋友欢声笑语：
“喂，看那位白得发光的女生，就是传说中的校花？长得是挺不错，气质偏清冷挂的。就是没想到重点班的也来这儿考试，活久见啊。可惜不在我座位附近，不然还能抄抄。”
“人家是体育生，成绩说不定还没你高呢，指望她没用，还是自己抛橡皮吧。”
“不是外国人吗？英语应该很好吧，至少能拯救一下我30分的英语啊。”
“俄罗斯的，你说英语好不好？咱又不考俄语。再说了，要是她英语好的话，估计也不在咱们这考场了。”
“有道理。唉，那我还是自个儿努力吧。”
……
而讨论的重点，伊莱娜本人，正安静地看着资料，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更别说主动去寻找声音的来源了。
她淡定得仿佛大家议论的不是她，而是毫不相关的事情。
讨论直到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教室，才算是画上了句号。
“笃笃笃。”
“都安静一下啊。把书包放到讲台上，手机调至静音或关机，资料也都给我收起来。要是被我发现哪位同学没有按照要求做，一律当成作弊处理。”
“动作快点，不要拖拖拉拉的。”
大家不情不愿地将物品放置指定位置，座位上只留下考试用具。
正盯着墙上时钟发呆的伊莱娜，忽然感到身后有人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背。
她茫然地回过头，“怎么了？”
“同学，我和你做个交易怎么样？我帮你语文，你帮我英语。”
暗示很明显了，伊莱娜想也不想便拒绝，“不用了，谢谢。”
那位同学不依不饶地说道，“但是你想啊，如果我帮了你语文，你下次就可以脱离这个考场了；你帮了我，我也能离开这里。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好吗？”
伊莱娜敷衍地笑了笑，“我认为我刚刚已经表明我的态度了，应该不需要我再强调一遍吧？”
“难道你不想考个好点的成绩吗？”
“想，但是我只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这个目标，而不是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所以别再找她了。
花滑也好，学习也好，或者是任何别的事情，她只想要清清白白的胜利。
尽管伊莱娜转头的幅度很小，但她们的动作还是被监考老师捕捉到了，“那边那两位同学，在聊什么呢？马上要开考了，不要再交头接耳，不然按作弊处理。”
身后的同学终于识趣地闭上了嘴。
-
考试结束倒计时30分钟的铃声敲响。
翻卷声此起彼伏，不出半会，教室里只剩伊莱娜一人仍在答卷。
她不慌不忙地写下作文结语，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一遍答案，才合上笔帽。
本想挨至最后一秒，但两位监考老师的眼神始终聚集在她一人身上，伊莱娜无奈，只好选择提前交卷出了考场。
无处可去，伊莱娜漫无目的地走着，就晃悠到了操场。
隔着大老远的距离，伊莱娜一眼瞧见段懿娴的身影。
她正捧着新鲜出炉的语文试卷偷着乐，“怎么说，我押中了作文题。”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伊莱娜在花圃边坐下。
她承认，在试卷发下来后，翻到试卷背面看到作文题目的第一想法居然不是在脑海里搜寻素材，而是联想到段懿娴昨日无意间的预测。
真·神预言了。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总结起来不就俩字，坚持吗？太好写了，我直接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字，提前半小时出来了。”段懿娴念着作文题，再次乐开了花。
“确实很好写。”伊莱娜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下笔如有神。
昨夜睡前，她鬼使神差地收集了关于坚持的素材，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这世上大约没有比这更巧的事情了。
“我边写边算了分，作文大概52-55之间，其他大题按平时均分算，选择题如果能在27+的话，120分应该是稳的。”
“一般觉得自己稳的人都翻车了。”前桌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毫不留情地说道，“不要自我感觉良好，说不定结果一出，没过及格线。”
“啊…”段懿娴若有所思，“听你的语气，你好像也觉得自己稳了耶。小心这话反弹到你身上噢。”
“……”
“啧，真没趣。”才说两句话就接不下去了，她还没怼尽兴呢，“跟踪我有意思吗？这么喜欢背后偷听人讲话啊？你不去做间/谍真是可惜了。”
“谁跟踪你了啊？别自作多情了。”
段懿娴故意打了个哈欠，拉上伊莱娜，“走了宝，吃饭去，咱不和这种人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