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信，柏禹冰将信纸轻轻按着折痕叠好，重新塞回信封里。
见周望舟也做着同样的动作，柏禹冰心血来潮地问道：“伊莱娜给你写了什么内容呀？”
周望舟自顾自地起身，将信封压进书里，“不告诉你，除非你也告诉我她给你写了什么内容。”
柏禹冰想了想信件的内容，选择放弃，“那算了。”他可不想像小孩子一样同周望舟争个没完没了。
“你看，你自己都不愿意分享，还想让我分享。”
柏禹冰撇嘴，“那你咋把信收起来了？”
“免得哪天你趁我不在偷看了信。”
“…大可不必，我又不是偷窥别人隐私的人。”
“谁知道呢。”
这得有多大的误解啊…
柏禹冰沉下心，“行，我保证，我不偷看。不过话说回来了，我问你怎么把信收起来，是想提醒你信封里塞有全锦赛的入场券。”
周望舟一愣，转身从书中翻出信封来，打开一看，嘀咕道：“没有啊？你骗我呐你？”
柏禹冰故作惊讶：“没有吗？可是我这…噢，不好意思，好像真的没有，我看错了。”
“……”周望舟无语地扬起了手，“你玩我呢你？”
原本他记忆中全锦赛是不设门票的，任何人只要想观赛，免费入场。且某平台体育频道将全程直播，赛后也有媒体采访，虽然关注度不高，但该有的都有。
刚刚被柏禹冰唬了一下，他差点怀疑自己。
“嘿嘿，怎么会呢…”柏禹冰端正态度，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下，“不过不管有没有设门票，这次可能我们都去不了。”
“为何？”
“你没看班群吗？刚刚考试安排表出了，我们冬日节后的那个星期连着三天考试，你想挂科啊？”
周望舟的脑筋仍未转过弯来，“那又怎么了，全锦赛12月25、26比，中间不还隔了两天吗？咱又不是说五个项目（四大项+队列滑）都给看了，路程又不远，抽个时间去看伊莱娜的节目就可以回学校了，你还担心占用你的复习时间啊？人家刚刚还给我们写感谢信，你这转头家门口的比赛也不去支持，你若是不想去就直说。”
柏禹冰迷惑地看着周望舟，“喂！我怎么就不想去啦？我没有不想去啊，你不要污蔑我。事实就是时间不太合适，不是我在找借口，你自己看看今年全锦赛的安排好不好，又不在咱们京城办，这一来一回确实挺耗时间的。”
周望舟气冲冲地翻出上个月底官方发布的动态，“你自己瞅瞅看，首都体育馆这五个字认识不？京城不是首都？”
“……”柏禹冰扶额，无奈地在周望舟的手机上划拉了几下，“看到了吗？换地点了，改去东北了。”
周望舟沉默。他确实没有刷到更换比赛地点的通知。
他后知后觉地问道：“那咱们站子全锦赛相关的那条动态是不是得重新编辑一下啊？不然又有哪个傻孩子像我一样没看到通知呢。而且咱们不能去，就呼吁一下当地的朋友去现场给伊莱娜加油吧。”
柏禹冰挤出一丝友好的微笑，“你说呢？”
-
12月25日。
更衣室内，伊莱娜姗姗来迟。
陆千雪一眼发现了她，兴奋朝她挥了挥手，“你终于来了。”
她左等右等了一上午，就是不见伊莱娜的身影，可把她担心坏了。
原本她们该提前一天从京城一起搭乘飞机过来的，但伊莱娜临时有事耽搁了，没能随队出发。结果就是为比赛紧张的同时，她还要分出心来担忧伊莱娜迟到的事情，以至于想到下午的比赛，都不剩多少紧张感了。
伊莱娜微微点头，找了个空位坐下，“嗯，还好一路上都比较顺利。”
一路顺利…？陆千雪可不觉得，“你快吓死我了，你知道你短节目的出场顺序了吗？”
“知道呀，不就是第一个出场吗？”伊莱娜淡定地眨了眨眼睛。
“对啊，那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啊？”万一运气不好遇上飞机延误、道路堵车，那不就得错过比赛了吗…
“我确实不是很着急诶。”也许是因为这只是一场国内赛，伊莱娜显得格外轻松。
陆千雪叹气：“也是，以你的水平，哪怕短节目三个跳跃崩了两个，这绝对的t分优势，估计还是排前几，搞不好，还是稳稳的第一。如果我是你，估计也不会紧张。”
“哪有你这么夸我的呀？这么期待我三个跳跃崩两个？”伊莱娜假装生气道。
“误会！我没有诅咒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第一个出场压力好大的，连你这么优秀的选手都不喜欢第一个出场…而且对于第一个出场的选手，裁判打分没有可对比的人选，通常都会压分。噢，不过对你应该影响不大。”
伊莱娜幽幽地说了一句：“其实我没能到场抽签，工作人员有问我想要什么样的出场顺序，我说是第一。我只是随口一说，毕竟提前选好了数字不就是一种作弊吗？但可能大家都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唯恐避之不及，所以我就顺理成章地第一位出场了。”
“哈？”陆千雪惊讶得张大了嘴，“给你选择的机会，你为啥要选择第一啊！你不是最讨厌第一位出场了吗？”
“其实，现在还好…？好像没有那么讨厌第一个出场了。我听说这次有20名选手参赛，等待越久越煎熬，还不如早早地上场，之后就可以愉快地休息了。”
陆千雪欲言又止，“按照你的说法，我就是可怜的第20号…当你们比完赛快乐聊天的时候，我还要为上场紧张地做准备。”
伊莱娜搂着陆千雪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别想太多，越晚出场，有时候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你想呀，最后出场，通常意味着更高的水平，更高的分数，这是一种强者的象征，倒也不必为此烦恼。尽管今天是因为抽签的原因排至了最后，但你完全可以换一种思路鼓励自己。何况你比其他人拥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就放心地去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