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母不解，“不是才十几岁吗？这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吧，怎么就没有以后了。”
段懿娴叹气：“鹅国花滑人才储备很恐怖的，像她这样水平的，我可以给你数出十个，一直数到少年组十一二岁的小朋友。所以她们能参加一次奥运会，都是来之不易的机会了，99%的可能没有机会再参加下一次了。”
“那只要一直保持这个竞技水平不就可以参加下一届了吗？而且既然十几岁都能有这个能力，那再过四年水平也更高了吧？”
“这个项目，反而是十几岁更有优势诶。不单单是发育关的问题，还有伤病。她们都是猛练出来的，训练强度大到成年男子都不一定承受得住。长期以往，个个都有伤。而且我刚刚也说了，人才储备丰富，且都是天才，不怕练废，因为还有源源不断的下一批。”
“那不受伤，保持状态，总有希望吧？”
“难。一代比一代强，很多人也不是没有能力参赛，是没有机会参赛，然后就被迫退役了。每年国家队的名额就那么几个，去参加国际大赛的名额也是有限的，抢不到名额的话，没有比赛比，和退役有什么分别？”
“啊…那确实挺残酷的，估计是想到了自己的未来，所以才哭得那么伤心。而且表现得不好，没有脸面面对教练和国家吧。”
“是啊，坚强点的可能继续坚持滑冰，能滑多久是多久，坚持到二十几岁不退役的也不是没有。不过这选手她以前心态就不是很好，搞不好这回伤透了心，以后都不滑冰了呢。”
段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像娜娜这样转籍到其他国家的，是不是就可以滑更长时间啊？”
“嗯。娜娜可是天才中的天才，我们国家队短时间内很难出一个像她这种水平的吧。只要她想，滑到30岁，参加4届奥运会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些小一点的国家，没多少人滑冰，好些女单都三十几岁了还在滑，参加了好几次奥运会呢。”
段懿娴这话说的不假，光是本届奥运会，就有不少参加过几次奥运的成熟老将。
不过说娜娜能参加4届奥运这种话多少有点离谱了，这才哪到哪儿，现在才是她的第一届奥运会呢。
段懿娴深深地叹了口气，起身，回房：“我继续写作业去了，刚刚那道题好不容易有点思路。待会九点比最后一组时我再出来看。”
“……离九点不就差个几分钟吗？你还挺会见缝插针地学习啊？”
一时之间，段懿娴也没听出这是在夸她还是在贬她。
不过她脸皮厚，“是啊，高中牲嘛，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学习。待会看完六练，我还可以学个二十分钟呢，最后一组我看个倒数三位就好了。”
当然，最后她还是没能解开那道数学题。
不是因为题目有多难，而是索菲娅哭泣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一提起笔，她就忍不住去思考索菲娅被带离场后，会面对什么事情。
是否会被教练打骂，鹅会不会也有键盘侠指责她内心脆弱，她能不能完好地度过这道坎？
这件事恐怕将成为段懿娴的心理阴影。体育竞技的残酷，以前她只是听说，没想到如今亲眼见着了。
网友们对此也是议论纷纷，帖子更是一秒刷新数十个地在成倍增长。
大家对索菲娅都颇有同情，尽管在十分钟前，那些人可能还在嘲笑她。
果然啊，人性都是复杂的。
心情低落没多久，21点的闹钟响了。
段懿娴简单整理了下情绪，重新回到沙发，“好吧，来让我们期待一下今天的导播，能给伊莱娜多久特写镜头。”
短节目那天恰当好处的怼脸，直接让伊莱娜登上多国热搜第一，网友们直呼要给摄影师加鸡腿。
当然，这也不全是摄影师的功劳。
伊莱娜的绝美颜值和精心打造的节目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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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
周望舟满脸阴沉，直到最后一组上场六练，看见了伊莱娜熟悉的身影，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他不理解：“索菲娅家是开烟花厂的吗？不然怎么会炸得这么彻底？亏我寄予了这么大的希望。”
柏禹冰耸肩，“不知道，总之今晚夜宵你请客，就当是庆功宴了。”
“庆什么功？庆谁的功？”
柏禹冰指了指底下，“庆伊莱娜的功。”
“她也去？”
“怎么可能？你想啥呢？就咱俩，多的没了。”柏禹冰敲了敲周望舟的脑袋。
周望舟：“……也不是没有可能嘛，只是不是今天。”反正有联系方式，大不了忙完这段时间后，以站子的名义搞个真正意义上的庆功宴。
虽然吧，这想法他不敢明说，生怕自己乌鸦嘴，说出口了计划也就泡汤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伊莱娜本人是真的不紧张。就像短节目后接受采访时所说的那样，她只是兴奋。
甚至谁也猜不到，在这短暂的6分钟里，她还有时间胡思乱想：
比赛结束后该吃点啥奖励自己呢？
火锅？突然有些想念和陆千雪李乐希她们一起吃过的素食火锅了。
烤肉似乎也不错，滋啦作响的烤肉声真的可以令人幸福。
要不…两个都吃？是不是有些贪心了？还是二选其一吧。
等纠结好这个问题时，她已经顺完了最后一遍，接过了母亲手里的冰刀保护套，下冰了。
谁说运动员在比赛时是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的？她偶尔也会想些比赛外的事情。
母亲问她：“在想些什么？紧张？”
伊莱娜可不敢说实话，“在想爸爸这时候是不是也在看直播。不过，我可一点都不紧张！”
母亲笑道：“是，你就是人来疯，观众越多你越兴奋是吧？好歹给点面子，紧张一下。不过看到你的样子，我倒是想起当年的我了，也是这样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完全没在担心比赛的事情。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当然是好咯，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这种感觉了。只是单纯地享受比赛，享受表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