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这个该死的兽人想要逃跑……”浑身淤青的监工赶紧争辩。
“放你妈的屁。什么兽啊人的?骂谁呢?”项项虎一腔热血顿时涌上了脑袋,脱口就骂。
不过骂过之后他心中却突然灵光一现,恍恍惚惚中仿佛抓住了什么似地,眼光再从半兽人,地精,牛头人们身上捋过,他突然明白了过来,于是赶紧低头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那个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妖法的男爵仍然向他走近,其身旁的士兵哨卫更是拿出了一副铁索镣铐。项虎想要反抗,却愣是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直到镣铐加身,他却感觉就像是被母亲责打一样,身体和心灵都油然感到心安充实。
“嘭”的一声,项虎被人从背后狠狠的一棍打倒,他肌肉沉重的躯体轰隆扑倒,这才终于算结束了这段诡异的平和感。
项虎倒在地上眼皮沉重,哨卫身上抛光的铠甲倒映出他的面容,在失去意识前,他看见铮亮的镜面里,自己正龇咧着四颗长长的犬牙流口水:
“他老子的,好他妈难看的狗牙!”
贾兰德男爵青石板似得面孔充满危险信号,他环视劳作场,看到所有的奴隶都安静了下来,才满意的挥手:“把他带到地牢里,教会他规矩!”
“是,大人。”士兵们整齐的顿首行礼。
项虎被哨卫和监工们拖了下去,贾兰德男爵和精怪秘书缓慢望哨塔走去,那里还有许多事物需要他处理。
在世界,流传着这样一句关于奴隶的谚语:在这世上属于奴隶的地方只有两处,一个是永无停歇的苦力劳作场,另一个就是永无天日的地牢。至于死亡和坟墓,那是属于银色城邦,亡灵们的归属地!
项虎在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打醒了。相比于第一次,他这次只能咬牙切齿的瞪着施刑者,但他瞪得越狠,回应他的鞭子就越重。当他终于接受了现实并学会了低头的时候,拇指粗细的皮鞭已经抽裂了鞭稍,鞭子像一团蘸血的雏菊花一样,卷曲断裂。
“该死的兽人,还是个硬骨头。”
新的鞭子需要浸好水分才会够劲,施刑者也需要休息来恢复体力。就这样皮糙肉厚的项虎,被士兵扔到了一间暗无天日,积满了污水粪便和痛苦哀嚎的地牢。
项虎像是个死尸一样被大头朝下扔在了水里,浑身疼痛和呼吸困难逼迫他费尽全力翻了身。
这座地牢是由废弃的储水坑改成的,高有数丈,用木材和石堆封了顶,只留下个斜通下来的钢铁牢门。
“哟,看看。一个强壮的兽人,瞧他那肌肉,可真是祖先英灵们的恩赐啊!”角落里传来尖细嘶哑的声音,就像是公鸡捏着嗉子发出的啼叫,项虎甚至能从声音里听出主人的兴奋。
“该死的,这里不会还有牢头狱霸吧?”伤口泡在水里逐渐发白变得麻木,项虎却是从心底把诸天神佛骂到了姥姥家。
劳作的兽人,贵族的魔法,再加上那好似每一鞭都抽到骨缝里疼痛,都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浑身的皮开肉绽虽然没教会他奴隶的规矩,但足够告诉他这里不是梦境了,甚至应该都不是地球了,于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只能是自己无缘无故的穿越了!
穿越?自己竟然穿越成了奴隶?竟然******大老远的穿越过来挨揍的!他老子的!
项虎此时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揍得人太多了,以至于到了这里自己挨揍的命运竟然好的惊人。所以当他躺倒在污水里,头顶却钻出了一群不怀好意,面目丑陋怪异的脑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运气恐怕还的延续下去。
“嘿,大个子,逃跑还是偷懒?”一圈凶神恶煞的脑袋里,地精的面孔显得格外滑稽狡猾。
看来自己的确很受这些囚徒的欢迎,毕竟地牢里的日子太无聊了。
“嘿,问你话呢!呀……”地精的话还没有问完,就被躺在地上的项虎不耐烦的一伸手,退了一跟头摔到水里去了。
虽然污水把伤口泡的发胀,但是若不是地精脏兮兮的脸都要贴在了他脸上,项虎绝对不会起来的。
项虎泼剌剌的带起一片水花,动作扯得伤口疼痛万分也让围着一圈的囚徒们散开了距离,他得以观察整个地牢。
地牢顶部用木材和石堆堵塞的满满当当,偶尔有外面世界的光束透过石缝照射进来,那些缝隙里尽是些生命力旺盛的植物根系和陈旧的蛛网,它们彰显着地牢存在的岁月。
“跟现在一样,打架!”项虎满不在乎的抹了一把脸,但遗憾的发现自己的手好像更脏,顿时干呕连连:“妈的,这里怎么这么脏?”
嚯的一下,囚徒们又退了一大步,包括被推翻在水里的地精。提起打架,这些囚犯从他虚弱不堪的躯体里感觉到了力量,那一瞬间他眼神里的光芒差点照亮了漆黑的地牢。
那种光芒他们很熟悉,就像刑具里被烧红了的烙铁,慢慢的熔岩和炙热的味道。
“奴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就好像是怕拥挤到了这句话似得,囚犯们都赶紧闪躲退开,留出宽敞的空间给说话的人。
“我还真不知道。”项虎说的是一等一的大实话,可对方显然不相信。
“你是在挑衅我?”
声音的主人愤怒了,迈着沉重的脚步踏入污水,就像是巨石砸进了江河里似得,每一步都带起了水花和镣铐的奏鸣,渐渐的一个敦实的像肉山一样的生物站在了明亮处。
天啊,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生物啊?
斑驳的光柱下,浑身青蓝皮肤的肉山两腿叉开,就像是横岗相扑手一样马步站立,有灰尘从对方褶皱的皮肤上簌簌抖落,落在水里铺满涟漪,就像是项虎此刻震惊的心灵一样。
这座肉山拥有着一个漏斗似的光秃秃大脑袋,漏斗里盛着满满当当的积水,五官之中最有特色的就是一张咧开能到耳根的大嘴,大嘴上还像杂草一样长着一片青幽幽的胡须。胡须垂到堆满褶皱的脖子上,能看见他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像是生了厚厚的一层石板青苔似得,光滑而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