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苧从家里追了出去。
找了许久也不见傅疏,沿着常走的小路一直找过去看见了蹲在花墙下哭泣的女孩。
像是知道这世间人的伤心一样。
今夜的月光温柔,温柔的发白。
如同母亲的手一般将月光搭在女孩瘦弱的肩膀,仿佛要给她以力量。
女孩双手抱着膝盖半蹲着,发出压抑的呜咽的哭声。
像是一只伤心的小兽。
温苧站在女孩上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等着傅疏自己平复心情。
真正的伤心难过,别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这个时候陪伴才是最好的方式。
月亮扫下的微弱亮光,周围都影影绰绰的,只三两个萤火虫围着两个女孩子打转。
最后几只秋蝉不甘寂寞的叫着,仿佛在诉说着少女的心事。
其实温苧多少能理解傅疏。
江颖若家和温家一样与傅家都是世交。
江颖若比傅景行小两岁,但是却成绩优异,是个难得的天才,在医学上颇有造诣,20岁就已经是帝国医学研究院的院士了。放在哪里都是亮眼的存在。
江颖若对傅景行的心思不难猜,小时候想必也是天天去傅家。
傅疏估计从出生起就被压一头比到大,现在她一回来,爷爷就又变了一个人一样,改变了态度,反而维护江颖若这个外人。
放在谁身上,心情都不会好。
傅疏渐渐的停止了哭泣,慢慢站起身来
“苧苧~,我是不是哭的很难看啊?”
傅疏哭的嗓音略带沙哑,鼻尖红红的。
那个样子饶是温苧一个女孩子看着都心生怜惜。
“怎么会我的疏疏,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女孩子了。”
听着夸奖,女孩总算扯了扯唇角,带出一丝笑意。
一瞬间唇角又垮了下来。
声音难掩的低沉,让人听起来难过。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有教养,无理取闹啊~”
“我信你,我觉得那个江颖若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况且你今天在替我打抱不平哎,我怎么能不信你呢?”
温苧这句话并非是哄傅疏,女人的第六感,那个江颖若绝对不是柔弱无害的小白花。
很有可能是杀人诛心的小白莲。
也亏得傅爷爷看了那么多小说,竟是白看了。
“谢谢你信我,苧苧你真好。”
两个女孩坐在花墙边上,抬头望着月亮。
身后是大片的开放的三角梅花,粉粉红红如同身处花海。
傅疏将头枕在温苧的肩膀,双手环抱着温苧的胳膊,直直的向前望去。
“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爸爸妈妈总是出任务,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回面。现在我的脑海甚至都没有他们清晰的样子。江颖若从小就是让我仰望的存在。我什么什么都要被拿来和她比。我不管有多优秀,爷爷还是觉得我比不上她。她喜欢我的东西我就要让给她,不然就是不懂事。我不明白明明我才是最小的,那是我的东西,我的爷爷,我的哥哥,我的家,凭什么她想要我就要给啊?她没有自己的家吗?”
女孩的声音哽咽带着点哭腔,温苧摸摸她的手,安抚着她。
“爷爷身体不好,江颖若正好是学医的,偏偏还那么优秀,爷爷后来对她比我都好。后来哥哥不知为何消失了两年。她也就继续读书,并不常来了。今天她回来了,爷爷就让我把房间让给她,说是她睡眠不好,我的窗户外面还有一片盛开的薰衣草没有凋谢,对她睡眠有帮助。”
“所以你就生气了?”
“当然不止这些,她抢我的东西也就算了,还总是装的柔弱无辜的样子,对爷爷说一些古里古怪的话,偏偏爷爷还信。要取消订婚仪式,估计还想让哥哥和她在一起。”
女孩望着温苧眼底全是委屈。
温苧眸光闪了闪,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她想抢就能抢的了吗?
天赋?世界上有天赋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没事的疏疏,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让着她的。最多......”
“怎么样啊~”
“她装我也装呗,看你哥向着谁。”
两个女孩相视而笑,笑声划破了空气中的哀伤。
“不要难过了,沈烟姐刚才约我去江恕哥的会所,我们去玩怎么样?我调酒给你你喝啊?”
“你还会调酒?那我们马上就去吧。”
听到温苧这样说,傅疏马上原地复活立即催促道。
“别急,我已经让楚祁哥来接我们了马上就到,明天的假我都请好了,我们今晚放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