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林翕的病在自闭症中,算是比较轻的,他可以正常的跟人沟通,说话,甚至他会主动帮助别人。
后来,林念走了,林浅浅也被扔到了乡下,五岁的小男孩直接被扔进了康复中心,每日每夜与陌生人和消毒水在一起,病情逐渐恶化。
几年前,林浅浅见他时,他还能认出她,而现在,他已经完全不认识了。
治病迫在眉睫。
林浅浅还挺感激李清怡的,她为林翕找的那家医院,在全世界来说,都是顶级的治疗康复中心。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她准备今天回去,好好的为傅淮深针灸一次,而不胡乱扎他。
为此,她还特意去见了传授她针灸技艺的师傅。
见到老季头时,他正在打坐。
林浅浅把买的烧鸡腿,送到他的鼻下走了一遭,老头寻着味道就睁开了眼睛。
“我就知道是你这小丫头。”
“师傅,你想我了没?”林浅浅在老头垂涎的目光下,把鸡腿收起来。
老季头咽了口口水:“你是没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师傅什么事情?”
“师傅,你传授我的针灸技艺,是不是留了一手?”
“瞎说。”
林浅浅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那为什么扎不醒植物人啊?”
老季头差点一口老血喷到林浅浅的脸上:“你当你扎的针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啊,还能起死回生?”
“那师傅你,有没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仙丹啊?”
“我又不是神仙,哪来的仙丹。”
林浅浅撇嘴,“原来师傅也不行啊。”
“师傅也只是个喝酒吃肉的凡人,快,把鸡腿给师傅,我都好几天没开荤了。”
老季头上手抢林浅浅手里的鸡腿,她灵巧一躲:“那你总有点绝技吧,比如说,那种扎上针后,就让给痛不欲生的穴位,告诉我呗。”
“我的乖乖,那是个植物人,就算你把他扎成筛子,他该不醒,还是不醒,你别白费力气了。”
老季头一把抢过林浅浅手里的鸡腿,大块朵颐起来。
林浅浅托着小脑袋,望着面前的这个老馋虫:“难道,只能给他顺筋活血?”
“他的肌肉开始萎缩了吗?”老头问。
林浅浅摇头:“他非但没有萎缩,肌肉还挺结实的。”
“那要是醒过来,应该走路不成问题,你就扎他脑袋吧,刺激一下他的脑部神经,或许清醒的能快一些。”
林浅浅也是这么想的,她一把夺过老季头手里吃了一半的鸡腿,“你说了,跟没说一样,你不配吃鸡腿。”
“别呀,我都吃一半了,快给师傅。”
老季头是个老小孩子,在林浅浅被送到乡下的那一年,他在路上遇到她。
他就像功夫里那个卖拳谱的,说她骨骼清奇,是一个学针灸的料,扔给了她一本穴位图。
于是,林浅浅和老季头的不解之缘就中下了,老季头隔天差五的,就教她针灸,这陆陆续续已经有十年的光阴。
林浅浅性格开朗,老季头有一半的功劳。
离开之前,林浅浅把鸡腿扔回给了老季头:“少吃点肉,三高啊。”
“下次来给我带条鱼。”
“等着吧。”
回到傅宅,林浅浅特意把卧室的门锁上了,这次她要安安静静的给傅淮深扎针。
银针手中过,林浅浅的技艺纯熟,她扎的很仔细。
“傅淮深啊傅淮深,你这辈子能娶到我,是修了多少福份啊。”
“心灵手巧又貌美如花,知书达礼还进退有步,男人为之疯狂,女人为之迷茫,我都爱上我自己了。”
“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唉,让人如此嫉妒。”八壹中文網
又是一针下去,傅淮深的指尖动了一下,林浅浅愣住。
他不会是要醒了吧?
“傅淮深,你动了是不是?这次我没眼花吧?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如果你能听见,你就动动手指。”
果然,男人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这下可把林浅浅惊着了,傅淮深真的要醒了,是真的,不行,她得来点狠的。
于是,林浅浅挑了最粗的一根银针,在傅淮深的脚心,各自来了一针。
只听着傅淮深闷哼一声。
她会不会太厉害了,植物人都叫她扎醒了。
“唐伯,唐伯……”
林浅浅跑出去喊人,唐伯迈着小碎步,赶紧跑了过来:“少奶奶,出什么事了?”
“快,快把燕医生找来,傅淮深醒了,他要醒了。”
唐伯不知是真是假,看着林浅浅急疯了的模样,也跟着着急起来。
燕杰,李清怡,甚至连傅老太太,都堆到了傅淮深的床前。
“淮深啊,你能听到妈说话吗?能听到就动动手指。”
傅淮深,没有反应。
李清怡看了一眼林浅浅,又看了大家伙一眼,这也没有意识啊。
林浅浅生怕大家说她骗人,解释道:“我没有骗你,妈,他真的动了,刚才还叫了。”
叫了?
燕杰擦了擦额角的汗……
“他叫什么了?”傅老太太忍不住问。
林浅浅学着傅淮深刚刚出的动静,嗯了一声。
李清怡问向燕杰:“他真的能嗯……出来吗?”
“受到刺激,他有可能会叫的,他现在只是无法清醒过来,其实可以听到说话,也可以感觉到疼痛的。”
“燕医生,那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啊?”李清怡焦急。
燕杰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浅浅一眼,迸出两个字:“随时。”
这对李清怡无异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半年的时间,她殚精竭虑,都是为了这一刻。
她激动的握住了林浅浅的手,“淮深要醒了,淮深真的要醒了。”
“但是……”燕杰的但是,让所有人的惊喜立马变成的担心,“……但是,随时不代表着立刻。”
林浅浅暗搓搓的翻了个白眼,说话大喘气,真想给他一脚。
“有希望就好。”李清怡很欣慰。
比起暗无天日的等待,总算是有了盼头。
那晚,林浅浅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被一双遒劲的手臂紧紧圈住,他的呼吸在她的耳畔,久久萦绕,她像一个溺水的孩子抓到了稻草一般,拼命的往他的怀里钻。
那一晚,她睡的格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