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走进厨房。
四下看了一下。
虽然角落里堆着一些土豆,但是早就变绿发芽了。
这些日子根本没有人来清理这些。
也没有人来补充。
他又打开冰箱。
依旧是些已经放坏了的菜。
“...”
安然嘴角抽抽。
只得从某个角落拿出一袋速冻水饺。
便看到其上贴着一张纸条。
娟秀的字迹显现其上。
【哥,回来晚了吧?】
【是不是又偷懒煮点水饺吃?】
【这可不行哦!】
【今晚的晚餐我给你放到微波炉里了。】
【你去热一热再吃吧。】
“...”
安然看着纸条一阵愣神。
“哟?怎么了?”
“让你找个菜,怎么找这么长时间。”
“不会是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吧?”
夏若男性子急,等不及了,走进厨房。
“这是什么?”
安然摇摇头。
将纸条拿下,塞进口袋里。
“没什么。”
“家里没菜了。”
“煮点水饺凑活一下吧。”
看着安然黯然的模样。
夏若男抿抿嘴,点了点头。
“行吧。快点啊!”
“我可是等着呢!”
“嗯。”
半晌。
安然娴熟的将水饺煮好。
端上两碗,上了餐桌。
其上还摆着一盘卤猪头。
倒满酒液的两只杯子。
两人对坐其间。
对饮起来。
“对了,你家那位平时总是跟你形影不离,今天怎么没有一起呀?”
“若是你等一下喝多了,也可以把你扶回去呀?”
安然泯了一口酒液问道。他与这位姐儿认识十来年了,知道这人儿沾酒就醉,不是酒量差,相反,酒量非常好,但是只要一沾酒就停不下来。
“她呀?”
“她今天有事,就没过来。”
夏若男翻了个白眼。
带她来干嘛?
你这样的情况,再带来秀恩爱合适吗?
别到时候打着安慰你的想法,把你给搞破防了。
安然看着对面的眼神便明白了一切。
明显是估计自己心里的感受的。
可是自己哪里会脆弱到这个地步呀?
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喝。
说来也倒是神奇。
这位姐儿是隔壁市夏家的千金。
两人在一次宴会中认识。
而这位,才是安然周边圈子里最早的跑路党。
当着家族成员的面,出柜,然后带着小美女一路跑到这里。
安然当初跑路的时候,也受了她不少帮助。
就连现在的工作,也是这位若男姐帮忙介绍的。
于是一来二去。
两家的关系更是熟捻。
很快酒过三巡。
夏若男带来的两瓶酒,大半被她自己吞进了肚子里。
满脸红晕的趴在桌子上。
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安然。
而安然虽然也喝了不少,但是尚在承受范围之内。
“若男姐,这次喝好了吧?”
“是否满意?”
“你现在已经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安然站起身来。
想要去搀扶对面的夏若男。
啪!
却被对方一巴掌拍开。
“你...等等...”
“我好想...忘记了一件事...”
“是什么事情来着?”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澜澜离世了...我是来安慰你的...”
“对对对,别急,听我怎么安慰你...”
安然抽抽嘴角。
这位性格确实马虎了些,他倒是习惯了。
“不用了,若男姐,我没那么脆弱,用不着你来安慰...”
“来来来...我送你回家!”
“别...别碰我...”
“我刚刚已经通知我家小妹儿了,她马上就会过来的...”
“你听我说...”
“我知道你和澜澜感情很好。”
“你们都是对方不可分割的一份子。”
“可是现在遗憾已经发生了。”
“她已经离世。”
“你再也不可能见到她。”
“但是...你以后的人生还有一大截呢!”
“你可以伤心、悲痛。”
“可终究还是要走出来,去面对你的生活。”
“你未来还可能遇到一个跟她一样爱你的女孩子。”
“也还会用美好的幸福等着你。”
“所以呀...”
“所以呀...”
“嘿嘿嘿...”
夏若男一阵嘿嘿怪笑,然后迷茫的挠挠头。
“诶?我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行了,你要表达的意思,我已经清楚了。”
“不用担心我的。”
安然笑着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
忽然传来敲门声。
安然走过去,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小巧玲珑,目光躲闪的可爱妹子。
“进来吧。”
“若男姐在里面呢!”
“她喝醉了。”
“好。”
妹子明显熟悉安然,但是还是有些扭捏,低着头走进客厅。
“哟!小妹来了呀?”
“快快,扶我回去...”
夏若男抬起头,脸色带着坨红的笑意。
妹子赶忙过去和安然一起将她搀扶起。
送到门口。
“安大哥不用再送了,我可以的。”
“真的可以吗?”
“你一个人能把她扶回去吗?”
“我可以的。”
安然点点头,松开了夏若男。
目视着两人走向楼道。
已经是傍晚,但楼道的灯还没有开。
唯有天光昏昏黄黄的照进来,略显昏暗。
忽的。
安然又开口了。
“若男姐。”
“这两年多谢你对我和澜澜的照顾了。”
“还有,再见。”
趴在妹子肩上的夏若男猛然回头。
却见天光已经将三人分隔在光与暗之间。
安然矗立在房门前。
影影绰绰,看不清表情。
她怔了怔。
似乎意识到什么。
点点头。
“嗯,再见,安然。”
“走吧,小妹。”
她拍了拍一旁的妹子,两人这才消失在了昏黄的楼道中。
两人一路下楼。
出了单元门。
妹子这才软软糯糯道。
“夏...你有没有觉得,刚刚安大哥...”
“我当然察觉到了。”
夏诺男抬起头。
带着坨红的面容却违和的闪过一丝幽幽。
“以他对澜澜的感情,倒是能做出这种事来。”
“两个人都对对方太过重要了。”
“那你为什么不...”
“怎么?劝说?阻止?”
“没用的。”
“他去意已决,哪里是我三言两语能够劝说得了的?”
“唉...只希望他能自己想通吧。”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