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记得我?!!”
刹那间,阮软抬起头,眼中闪过惊喜。
安然拉着她往屋内走去。
笑道。
“我平日里很少出门,见得人少。”
“那日却不知为何闲来无事走到你们东府去了。”
“正巧遇到被欺凌的你。”
“倒是印象深刻,所以还记得。”
“不过说到上次。”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就跑了?”
“我还寻思着给你送点吃的用的呢。”
“...”
阮软低下头。
不言语了。
上次她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和这般好看的公子说话。
不知怎么滴心中就怯了。
那事过去很久,她都在心中暗暗后悔。
今日再次见到对方,也不知如何面对对方了。
好在安然也没有太过追问。
只是问过一句之后没有得到回答便不再问了。
“诶?对了,今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群人还在欺负你吗?”
“我刚刚在里面听到你说肚子很饿,才到我这里摘梨的。”
阮软微微松了口气。
“公子,府里给我分了一间院子,就在您隔壁,我也是前日才搬过来的。”
她轻声道。
东府那边那几个小姐很厌恶她,不知怎么就这么好心给她分了个边缘的小院子,许是嫌她碍眼了?
但是这也有个坏处,没饭吃了。
以往,她还能跟着那些仆人领些饭菜,可自从搬到这里了,那些仆人便不再让她去那边就餐了,说是分了院子就是小姐了,可不能再在这边和仆人抢饭吃了,然后粗暴的将她赶走。
于是她就饿了三天,这才将主意打到隔壁院子的梨树上。
却不想这就是半年前见过却一直忘不了的那位西府公子的院子。
一想到自己偷窃的事情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她心中又惶恐起来,头压得更低了,不敢再看安然一眼。
“不...没人欺负我了...”
“公子,我就是太饿了...不是故意偷你的梨的...”
“对不起...”
“没事,不是早就说了吗?”
“几个梨子不碍什么事的,又不值钱,你若是想吃,可以天天来吃。”
安然摇摇头,至于这丫头说的什么没有受欺负,他是半点不信的,没受欺负怎么可能吃不到饭饿了这么久?
“哦,对了,你现在就是住在我隔壁那个院子里?”
阮软点点头。
表面不露分毫,但是一经过安然这么提醒,心中早就开出灿烂的花儿。
那...那不是说以后就可以天天见到他了吗?
不过...
还是先把吃饭的问题解决?
不然都快饿死了...
她的心又低落下来。
“进来吧。”
虽然好像过了很久,但是两人对话间才走了仅仅几步路,刚走到屋门口。
推开房门。
阮软却是愣了愣。
屋里倒是和她想象得不同。
以往她是见过东府阮家那些小姐的闺房的。
里面的陈设摆饰,要么古香古色,要么精致玲珑。
各类物件一眼看去都是价值不菲
总之与眼前这只剩下一床一桌二椅的房间,完全是两个世界。
她心中甚至升起一抹不可置信,现在这位还牵着自己手的少年真的是西府的公子吗?
为何这朴素的房间还比不过他们东府一些总管管家的屋子?
“有些简陋了,你随便坐吧。”
“若是饿了,你看那桌上还有几个梨,先吃了填填肚子。”
“在此等我一会,莫要再像上次一般逃跑了。”
阮软身子一颤,连忙摇摇头。
“不会了,公子...”
她才不会跑哩,上次跑了都快后悔死了。
而且,再跑还能跑到哪里去?她的屋子就在隔壁。
得到她的允诺,安然这才放开了她的小手。
转身离开了屋子,不知去了何处。
独留下阮软留在原地。
她怔怔的看着自己刚刚半年来再次被那位公子牵住的手。
这次与上次不同,并没有感受到那股直涌入心中的温暖。
但是只是才稍稍放开,心里就已经有种空落落的。
就像是长久以来习惯了某种东西,又忽然被抽离的那种感觉。
阮软莫名的有些羞赧脸红。
只不过脸上黑黑的,完全看不出来罢了。
想着想着。
她却又忽然觉得一阵发晕乏力。
肚子咕噜噜的叫。
于是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目光已然直直的看向放在桌上的几枚梨子。
...
许久。
安然再次推开房门。
桌上已然只剩下几个梨核儿,梨肉更是半点不剩。
阮软坐在桌前显得意犹未尽。
见到他来,又低下了头,也不说话。
他呵呵一笑。
“饿坏了吧?”
“我去煮了一些面条。”
安然将一副碗筷放到桌上。
碗里盛着面条。
一股浓香伴随着腾腾热气飘到阮软鼻子之中。
面条没有显得太过华丽。
只是放着几片菜叶儿,外加一大块煎鸡蛋。
汤水上漂浮着大块大块金色的油花儿。
阮软咽了口口水。
安然看出了她的窘态。
和煦一笑道。
“喏!快吃吧。”
阮软根本顾不得羞涩,忙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好啦好啦。”
“慢点吃,莫要噎着。”
“直到你饿,锅里还有很多,就算不够,我也给你再做,今天管饱。”
安然笑吟吟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着她。
看着她三口两口将一大碗面条连同汤水全部吞下肚子。
他伸手就要去接过碗。
“我再去给你盛一碗来。”
“...”
“呀,不用了,公子,我自己去吧。”
阮软连忙摇头。
眼前这个公子好心,能给口饭吃就很不错了。
怎么可能还劳烦他去再给自己盛来?
“好吧,你自己去吧。”
“厨房就在隔壁,面条在锅里。”
安然也不阻拦,淡笑着点点头。
许是吃了一碗,也有了些力气。
她端着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