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口。
居庸关南面城池。
在本朝太祖令下修筑,直至成祖继位初才完成。
与居庸关一同构成了大齐京畿长城防线的重要一部分。
此刻天色已然黯淡下来,血红色夕阳西下。
田高智站在南口关城之上。
向着南面昏黄的原野望去。
“探马可去探查过了?”
“京营支援居庸关的大军还有多远?”
“侯爷。”
“距南口城还有十余里地。”
田高智点了点头。
这次京营的速度倒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看来京中那逆贼已经对他和他手中的武力忌惮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过也无妨,总算是不辜负这两日辛苦赶路。
一早他们便奇袭居庸关。
眼下,他将麾下大部留在了居庸关内,以防备北边鞑子,防止被偷了屁股。
而自己带着数千精锐来到了南口关城。
就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京营大军。
“北面呢?”
“宣府那边可传来什么消息?”
“侯爷,宣府那边正和白鞑大军打得激烈呢。”
“李老将军乃是名将,短时间内怕是破不了城。”
“如此也好,正好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这陪伴在田高智身旁的将领笑了笑。
田高智闻言,神色也轻松了些许。
其实他们现在的行为,不过是孤注一掷了。
北面要面临白鞑十余万大军的恐怖压力。
南面京中,京营加上禁军亦有快二十万将士。
而他们从宣府城撤出的时候,只有六万不到七万兵力。
即使收编了居庸关内七八千正军,一万出头青壮民伕。
最多也不超过十万。
只不过眼下,情况却也轻松了不少。
北面威胁被宣府城的李笃牢牢钉住。
南面,京中又选择了将京营一分为二以支援居庸关。
虽然形势依旧险峻。
可却也给了他可乘之机。
“去选几个居庸关的降将。”
“由我们的人带着些牛羊酒菜酬军之物,去京营大营一趟。”
“见一见那位京营副提督。”
“就说京营来得速度太快。”
“居庸关内尚未腾出大军驻扎的地方。”
“劳烦他们今夜就在南口城外驻扎。”
“请对方的将领到南口城内参加专程为他们准备的接风宴。”
“哦...不要忘了。”
“提前挑选一批精锐甲士,以为刀斧手。”
“...”
“侯爷...您这是要...不准备打了?”
“蠢货,脑子里就只有打来打去?”
“咱们的人就这么点,可别到京城的时候,只剩下残兵了,如何能打入京城?”
“哈!”
“侯爷!属下懂了!”
“属下这就是去准备!”
“嗯,去吧,仔细点,莫要露出破绽。”
“是!”
“侯爷,城墙上风大,您也快去歇息吧。您都两夜没合眼了。”
“您只需要等我们的好消息便可,末将一定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
田高智迈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城内的临时住宅。
毕竟不是年轻时候了。
身子骨禁不住这般折腾。
处理完一系列琐事,他也早就筋疲力尽。
准备好好休息休息了。
却不想刚迈进宅子。
就见一青衫青年面色苍白的坐在堂前。
见到他的到来。
猛地窜起身来。
神色恼怒。
“爹!!!”
“你怎么来了?”
“莫要吵闹,快回你娘那边去。”
“这边可不安全。”
身子骨已经不允许田高智对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发脾气了,只是挥了挥手,便想要离开。
“等等!”
“爹!”
可这位世子并不依。
一把抓住田高智的衣袖。
“你怎么把表妹丢到了宣府城?!!”
“这怎么行?”
“那城可不就是必破的吗?”
“这么好的美...啊不是...这么好的妹妹可不就是留给那些鞑子糟蹋了吗?”
“爹!”
“你快给我一些人马,我回去把她接出来!”
田高智却是忍不住停下脚步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
怒斥道。
“滚开!”
“逆子!这是什么时候,还在想着你裤裆里的那点事!”
“老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田高智毕竟是武人,常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世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仅仅是一甩衣袖,就差点当世子摔倒在地。
眼见自己老爹头也不回的要离开。
这位世子急上心头。
“爹!”
“怎么叫裤裆里的那点事?”
“我这也不是为了咱们家吗?!!”
“呵呵!”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会为了我们家?”
田高智回头冷笑。
世子忙走到他身边,放小了声音。
“爹。”
“我都知道的。”
“咱们这次举兵。”
“可不仅仅只是宣扬的清君侧。”
“咱们是要彻底把持朝政...甚至是更进一步...”
“那姜泠珑乃是天家血脉。”
“若是儿子能够尚公主。”
“不也对咱们家的事业有天大的帮助吗?”
“最起码,一个名分是有了。”
“咱们行事也能名正言顺一些...”
“再说了...这姜泠珑那般样貌...哪里能找得到...”
“咳咳咳...”
“总之咱们回去把这位表妹救出来,还是很值得的买卖。”
这世子竭力做出睿智之态,却只能从眼中看出急色。
就算他常年混迹欢场,阅女无数,可哪里见过那般容貌绝美又身具皇家气质的女子?
啪!
一声清澈而又响亮的响声在堂内响起。
世子被一下扇倒在地,脸颊几乎只是瞬间便红肿起来。
凄厉的叫喊起来。
“爹!!!哎哟!”
田高智面色阴冷淡淡看着儿子。
“狗东西。”
“谁告诉你这些的?!!”
“你平日里无所事事也就算了。”
“这等事情也是能乱说的?!!”
“小子。”
“你老子今日告诉你!”
“再让我从你嘴巴里听到这等话。”
“或者是这话传了出去。”
“你可就不要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