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继冲对进入军队人员的严格要求,其实与道门类似。官员要次之,因为官员缺乏,所以才干和人品满足一样,就够了。而匠师处于两者之间,不过最近严格起来,有向军方靠近的趋势,因为科学的展过于快了一些,涉及保密的研究所和工厂越来越多。
百姓就再次之。
百姓还好,因为他们的要求本就不高。能够吃穿用不愁,他们就玩命地干活,只为了子孙后代能够在渤海有一个好的未来。
可是有一部分人的进入很难控制。那就是士兵和官员的家属。这个时代与后世不同,那些家族子弟的背后都有非常多的附属人员,他们有奴仆,奴仆的身后还有家属甚至附属家族。
这些人员最难办的地方就在于,就算明知道其中有问题,也不好明着处理。毕竟他们没有什么大恶,不过就是私心重,嘴巴大,容易被人收买。就算是带有目的而来,也不至于马上就有危害。可是这些人的流入度太快,最后很可能让吕岩和白氏的监察力不从心。
吴夏和施睿静不是不知道其中有问题,但是渤海郡与其他地方不同。其他地方的朝廷至管道州县。而渤海郡管到了乡镇,而且乡镇和村寨是治理的重点,连高继冲也是每天都在村寨走。所以对于政府的管理职能要细的多,需要官员也要多很多。
而这些家族子弟,打不到参军的标准,当一个地方小官,至少文化程度是够的。所以大批的家族子弟进入了地方政府。
如果不是地方实行军管,一些司级官员都在基层扫盲和教育。整个地方会很快与大汉的其他地方没有区别,沦为家族的禁脔。
问题就在于军队还好,强调铁一般的纪律,那些司级官员也不过是经过了短期培训而已,也不过就是带来了一些亲民的新思想而已。比如男女平等,环境保护。医疗卫生等等基本的观念。而且比如男女平等,如果不是高继冲和王婉容每天都在下面跑,男人会把自己的架子放下来?
旧观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祛除,也不是喊几句口号就能抹掉。这不现实。
而自从渤海郡接过了石重贵正面对抗辽军的任务,且大小战斗无一战败的时候。渤海王的名声就大了起来。不要说两大舰队有多厉害,海洋,北地的人们本来就不了解。两大舰队把渤海和东海全部拿走又怎么样?对人们没有多大的实际利益冲突。所以人们只是把渤海王当成神仙之流进行传说而已。实际上并不在意。
可是当渤海师和骑兵师打得辽军没脾气的时候,各种密探就接踵而来。
而渤海郡因为扩张太快。政府现在就像到处是眼的筛子一样,迟钝不说,兜不住不说,甚至有见利忘义的人主动贴上去。
高继冲已经再次提高了人员准入标准,并让吕岩和白氏控制进口关,让施睿静严查官员的风纪,并逐步制定官员考核制度。
施睿静已经提出反对意见了:怎么查,人手严重缺乏。你只能在教育和考核上下功夫。有问题的官员不提拔,甚至降职罢了。而施睿静在吕岩看来本身就有问题。太多官员是他任用的,他也主动考上家族。并扶持家族。他对总理府的实际控制能力已经过吴夏了。
偌大的渤海郡,现在每天进入军队和官、匠的人员已经不足五十人。这些人,高继冲都要亲自看一遍,才批准他们进入。
有疑问的也只是让白氏找人去查一查而已。
白氏认为这太麻烦,都进来了,查出来,也有各种理由不退回去。这些人应该先查一下,再由高继冲签批,有问题直接不准就可以了。只是现在还不行,需要等吕岩回来。在与总理府协商。
“国家不比道门,这样是太严格了一些,难怪总理府那边有意见。”
耿先生忍不住打断了高继冲和王婉容小声的嘀咕。
“耿先生,曾经有一个非常伟大的人。他建立了一直伟大的军队,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满怀理想的同党志士。当时外敌入侵,我们面临亡国忘种的危机。这个伟人带着这些同志和军队击败了用八年的时间击败了强大的外敌。这个时候他的同志和军队非常纯洁,一心为国为民。后来与国内另一股势力生内战,三年就统一了大江南北。可是他的身边不仅只有同志了,他的军队也充满了各路人马。内部不宁。而他又需要建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他最后的努力也失败了,于是国家很快褪变。”
高继冲皱着眉头。
“我查看历史,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王朝兴亡,都在其中。外敌不可怕,可怕的是内部的变质,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所以我宁可慢一点,让我有充足的时间从小孩子教起。”
耿先生笑道:“继冲,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森林里无处不充满的吞噬和残杀,这是常态。”
高继冲摇头:“那是说的天地,天地不具有人格。所以不能认为强者残杀弱者说正确的,也不能认为自私自利的正确的。如果您仔细研究森林里的天道,就会现,那不是残杀,而是制约和促进进化的手段。万物之间平等,所以说以万物为刍狗,没有高下之分。五行相克,但是同时也相生。天道循环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吞噬和残杀总是存在的,要报应,也是天报应。何必强求。”耿先生笑眯眯的,就是要为难他。
“因为人是万物之灵,拥有草木禽兽没有的智慧,人之所以不同野兽就是因为能够体悟天道,懂得什么是正,什么是邪。除了自身领悟以外,还有传承。耿姨,您现在所做的就是把自己领悟的东西传给下一辈。现在我还有时间,也有能力让下一辈成长起来,并逐步祛除那些不好的东西。我为什么不做?所以我宁可慢一点。”
高继冲说得很认真。
王婉容也补充了一句:“耿姨,从开平元年到现在,不过四十三年,却换了四朝,现在恐怕马上又要换了。每一朝的皇上都不得好死,很多皇上年纪轻轻就死了。我不希望继冲重蹈覆辙,我还要和继冲过一辈子呢。”
耿先生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就骂起了皇上?不过你说得不错。我也希望继冲平平安安的,哪怕不当这个王爷没什么。”(未完待续。)